小微走後,我們都很不習慣,我們都在議論她在時帶給我們的歡樂。我們又一次一次地拿她說的故事、笑話來重溫回味好幾遍,我們難過了一段時間也就慢慢接受。我想每個人都有每個人所要追求的東西,我希望她可以追尋到她的幸福,讓她愛情事業雙豐收。而這個時候,王興也知道了我的手機號,到時間他就會打電話給我。他跟我說起了他在獄中的生活,他說他表現很好。經常減刑,說不定過一段時間就可以回來了,聽到這裡我已沒有先前的激動,因為這樣的話他說了很多次。我想可能是在裡面呆得太久了會得一種幻想證,不過我還是很安慰,因為我聽到他的聲音已沒有那種傷感。我想不管在那裡只要過得開心就好了!然後我也向她訴說我的情況,當他知道我離開阿源來打工時,我聽到了他激動的聲音,他說他會好好努力。我也說:我在外面也會好好努力多掙一些錢。等他出來以後我們的日子可以過得好一些。這一刻我們都好像有了奮鬥的目標。
每一次打完電話,我會一遍遍地想著他說的每一句話,就像當初跟他談戀愛時我看他的信一樣。用心慢慢去體會他說的每一句話,感覺就像喝了一杯釀了很久的美酒。那酒的滋味滲透到我的心裡,腸子裡,血液裡。
電話的內容我反反覆覆地想了幾百遍以後,我又開始想起我們小時候的歲月,想起我們談戀愛的時光。想起我們是怎麼樣結的婚。以及在C村的日子,以前在C村的時候,我覺得那樣的生活真是太苦了,可是現在想來那種田園生活還是很幸福的,又想起他給我摘的桃子。然後我又想起我們來到G縣以後歡樂的時光。我們一家人去公園裡拍照的情景,那時的小南是那麼的天真爛漫。在公園裡留下了多少歡樂的笑聲。然後我又想到了那些痛苦的事情,我就告訴自已,不要去想,不要去想。可是小南他們的身影總是不斷地出現在我的眼前,我想我應該打電話回去了。我想著也很久沒打給大姐了。於是下班的時候我就跑出去打,為了省手機裡的話費,沒想到這一次,接電話的竟然是小南,小南激動地說:媽媽,我現在和弟弟在A村呢?我們想來外婆家,我們是走路來的。這時大姐來接電話了,大姐用一種很佩服的語氣跟我說:你兩個兒子太厲害了,他們竟然自已從C村走路到A村來。我們大人走都要三四個小時,他們是從早上開始走的,到下午就到了。我聽很不由得一陣心酸,然後說:她奶奶怎麼會讓他們自已走路來呢?出了事情可怎麼辦呢?大姐說:我想也是,以後還是不要這樣了。我們想想都還是有點後怕。掛了電話,很久沒哭的我眼淚再一次掉了下來,我的眼前浮現了這樣一種場景,兩個小孩艱難地走在了山路上。他們走走停停,一個拉著一個,滿頭大汗。要知道小旺才是一個讀一年級的學生。我再次感歎!如果真有來生的說法,希望他們不要在投胎來做我的兒子。做我的兒子實在是太苦。
我的這種心情我不會像以前訴說我的故事那樣去跟他們說了,我想這是自已的事情,別人又怎麼會懂呢?
過了一段時間,廠裡不斷地換人,每個人都在過著他們的日子。有時我也跟他們閒聊一下,不過更多時間我都是沉浸於自已的回憶裡。
很快,又是冬天來了,浙江的冬天跟雲南的不一樣,雲南再怎麼冷也很少下雪,可是浙江到冬天,就是經常下雪。我們整天就躲在廠裡,下班也是那裡也不想去了。就在這個時候小微打電話給我,我突然感覺她的聲音很滄桑,她說:原來打工是這麼苦,跟想像的相差太大了。我說:你在寧波不好嗎?找到文員的工作了沒有。她說:我在裡面做的是統計員,不過也還在車間裡,不過比在你那裡還要慘!我說怎麼回事呢?她說:我在的是一個海鮮加工廠,熱天的話倒時涼涼的,可是到冬天就慘了?那些貨都是放在零下十八度的倉庫裡,我每天都要到裡面去點貨。穿著厚厚的棉襖進去,還是到處結冰,連筆都寫不出來了。那些做操作工的也很慘!手都被凍壞了,幹活時手裡都流著血呢?很多人都不想做,可是老闆也知道小工的心理,就壓了幾個月的工資,如果要走的話那些錢就沒有了。在外面打工誰又有多少錢呢?於是全部都在這裡面熬著,我說:你的手也爛了嗎?她說:我的手沒爛。不過也快冷得受不了了。等發了工資我就要回雲南了。我說:你打算回去了,那你打算回去做什麼呢?她說:不想去想那麼多了。回去再說吧!然後跟我說:打工還是不要動來動去的,一山看著一山高,其實在外面打工在那裡都是差不多。我想著她經歷了一些事情是不是變成熟了一些呢?掛完電話我想,很多年青人都是那樣過來的,很多事情別人說的話都是耳邊風,只有等自自已經歷過了,才會明白別人說的話是對的。人們常說:興趣是最好的老師,可我現在想加一句:自已才是自已最好的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