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知道麼,因為槿兒病重,我怕薛敬致那裡有什麼閃失,就讓他去守護在薛敬致的居所附近……
薛敬致被害,這麼說他也被……岑鴛眼角閃爍淚光,所謂「閃失」,其實你就是怕我去加害或者帶走薛神醫才特意安排他去的吧,因為你知道,他一開口叫師娘,我必定心軟,便不忍心去加害為難薛敬致了……
沒錯,我是為了防備你。這也是我相信你不是殺害薛敬致兇手的原因之一。
你沒有想到除了我,還有別人在覬覦著薛神醫吧。也鶴,我也一定要同你找出兇手,就算是為了我那個唯一的徒兒耿智化報仇吧。
蕭懿之點點頭,之前典被人偷襲,不知是否與殺害薛敬致和耿智化的是同一人。
我明白,沒有頭緒的事就靜靜等待吧。也鶴,岑鴛看著他的衣著,綠色長衫,鑲有祖母綠寶石腰帶,胸前畫有幾株墨竹,這是我親手為你做的衣服,沒想到你還留著。衣服在這,玉簫在這,你的人也在這,儘管時間流逝了,可我們的人都沒變,是不是?也鶴,岑鴛像以前一樣擁住他,我回來了。
不遠處,那個如憐惺一般的女孩,慧黠的眸子含著哀傷,靜靜注視著他們。
蕭沒有推開她,只是在她耳畔輕微地歎了口氣,或許隨著時間的流逝,有些事有些人已經潛移默化地改變了。
瓷碗竹筷啜飲甘泉。用過晚膳。憐惺與蕭漫步在竹林間。
公子,我住在這裡的時日,發覺岑鴛姑娘最喜歡綠色,喜歡竹子,喜歡古玩珍品不是用來附庸風雅卻是拿來使用,她喜歡翻閱古籍喜好書畫,卻絲毫無呆板之氣,做事細心安排卻又不著痕跡……與公子真是相得益彰。還有她的性格,靈氣灑脫,聰慧率真,記得公子曾說靈兒姑娘有些像岑鴛,果真如此。
鴛兒與靈兒都喜歡綠色,鴛兒最崇拜的偶像亦是黃蓉和神秘盜凰易琬瓔,她們都擅長輕功、妙手空空、易容和用毒,兩人都有童真的孩子心性。不過鴛兒的心機和經歷要比靈兒複雜……兩相比較,蕭懿之的腦子忽然閃過什麼,或許我明白了一件事。蕭看著她,瞳仁燦若星輝,你不問我是什麼事麼?
公子若想說自然會告訴我的。
你的善解人意,越來越來越像雲汀了,這也是你與惜惆細微之處的不同。蕭摸摸她的頭,難得啊,我們憐惺胸懷大度,鴛兒軟禁你許久,你居然不怪她,還各種溢美之詞。
要怪什麼呢,怪岑姑娘太喜歡你麼?憐惺眼眸一暗,復又一亮開玩笑道,要怪也應該怪公子才對吧?
是,都怪我。蕭故作愧疚地低頭,不過,你有沒有想過鴛兒為何不軟禁別人偏偏針對你呢?
憐惺心中一跳,卻忽聽得隔壁院落竹葉沙沙作響,與蕭對視,兩相頷首,有人。
兩人越過竹牆,卻見得一淺紅衣衫的貌美女子正在用鐮刀砍竹子,六目相對,女子面無表情皺眉,你們是什麼人?
蕭好笑,這話應該我們問你才對吧,敢問姑娘芳名?
你也喜歡竹子,女子看了看蕭的衣著,跟她是一起的吧。你們不告訴我姓名我為何要告訴你?想知道我是誰去問她就好了。
姑娘口中的她想必是醉簫坊的主人岑鴛吧。在下蕭懿之,這位是我的朋友憐惺,我們是來醉簫坊做客的。
做客?不會也是被軟禁的吧。不過既然你告訴了我你們的名字,禮尚往來,我叫薛彤。
薛彤,蕭眼中精芒一閃,敢問姑娘與神醫薛敬致是什麼關係?
薛彤一皺眉,我跟那老頭子沒什麼關係。
老頭子,蕭摸了摸鼻子,莫非你是薛敬致的女兒?
憐惺驚訝,江湖從未聽聞薛神醫有女兒啊。
我也未曾聽聞,可是她被鴛兒軟禁在這,恰巧也姓薛……
隨你們怎麼說,薛彤道,我跟那老頭子不熟,看來你跟那個軟禁我的叫岑鴛的女人很熟是麼?告訴她要麼放了我要麼告訴我關我在這裡究竟是為什麼。不過,住在這個地方倒也蠻舒服的,有吃有喝風景也好,還有那麼多值錢的古玩字畫,可惜不能出去的話干看著也換不了銀兩啊。薛彤頗有些發愁道。
蕭覺得有趣,薛姑娘,你砍竹子要做什麼用呢?
我想做個鞦韆玩,不然整日呆著太無聊了。
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蕭倒是對這個逆來順受的女孩挺有好感,不如我和憐惺幫你吧。
公子……憐惺好笑地看著他,蕭對她傳音入密,我更確定她是薛敬致的女兒了,因為她和那老頭子一樣提起銀子來兩眼放光。
小姐,除了惜惆外的另一名婢女葳蕤跑到後院,蕭公子他們進了隔壁院落,發現薛姑娘了。
我知道了,岑鴛淡淡道,你下去吧。
用竹子做支架和座椅,找來麻繩固定綁好,兩架鞦韆做好了,憐惺和薛彤分別坐上,蕭懿之在後面推著。因為薛彤對他們仍有戒備,對蕭懿之的話經常愛答不理,可經過交談,蕭懿之和憐惺發現了她是一個從小便很少感受到父母之愛的戒心很重臉上很少有表情但是很自信獨立而且看重錢財的女子。
或許是薛敬致從小就把她放在別處寄養怕被別人發覺他有這麼一個女兒而要挾他不得不給自己不願意的人治病吧,蕭懿之推測,可還是讓岑鴛發現了他有這麼個女兒還把她軟禁在這裡,想必原本是要用她來要挾薛敬致不為槿兒治病的吧,沒想到薛敬致居然莫名地死了。可岑鴛為何不事先告訴他薛彤在這呢?
原本以為岑鴛無論如何也不會忍心加害鄒槿榆,可她的做法,分明就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岑鴛是不是也變了呢?
話說後來,得到岑鴛的確認,薛彤正是薛敬致的女兒。當薛彤得知薛敬致已死的消息時,儘管沒有流淚,但幾乎鮮有表情的漂亮面孔上,還是出現了波瀾。但她很快就恢復如初,讓人不知是堅強還是漠然,她真的有那麼怨她口中那個從小拋棄她的父親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