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蕭公子是怎麼看出來的?」譚詠菊問道。
「你剛走進潮沄客棧時我就開始懷疑了。」「公子還真是好眼力呀。」憐惺的表情就像是說蕭懿之只有看美女時眼力才會好。
「那你剛才偷襲她就是為了做進一步確認嘍?」談羽瑤果然沾了很多橘氣,聰明了很多。
想到剛才的偷襲,譚詠菊的臉又紅了一些,而談羽瑤看著她,心裡進一步不是滋味。
「我並非有意隱瞞,只是為了扳成品菊公子,只好……」「我當然知道。」蕭懿之笑著轉移話題,「不知道譚堡主究竟被困於何處,而又是什麼人逼你來找我的?」「見面的地方我還認得,那個逼我的人面相粗惡,膀大腰圓,看起來像個土匪,他的名字就更逗了,竟然叫′海道′。」似乎是知道有品菊公子出馬,一切都不成問題了,譚詠菊笑了起來。
「海盜?」憐惺重複了一便,而談羽瑤「撲哧」地笑了出來。
「這名兒還真新鮮啊。」譚詠菊道:「我開始也覺得奇怪,後來他跟我解釋,說他的名字的道是道理的道,我這才知道。」「哦。那這個土匪海道為什麼要見我呢?而且他在那種威逼場合卻跟你解釋他的名字,可見真是個傻瓜式的人物,應該不難對付吧?」蕭懿之說道。
「可他的武功的確厲害,我本想晚上去探尋設法救出父親,可竟被他發現,而且他不出二十招便把我制住了。」「看來那個海道不是個好色的傢伙嘍,把你制住卻還放了你,真是與某人不同啊。」談羽瑤盯著蕭說道。
蕭懿之知道醋罈子已打翻,便只當沒聽見,微笑著不開口。
「我猜那個海道的背後一定有什麼人指使,公子你結過很多仇家嗎?」憐惺問道。
「我的仇家倒不少,不過都被我殺得差不多了,一時間也想不出會是誰。」蕭懿之又灌了口竹葉青,「算了,到時見了面自然就知道是誰了。」「那,不知道譚小姐準備何時動身?」憐惺問道。
「現在夜已太深,我看不如就明早吧,我不宜再在客棧露面,就麻煩蕭公子來找我了。」譚詠菊拱手道。
「沒問題。」蕭懿之像是突然想起一件事來,「那武林大會的事,你打算怎麼辦?」「這……詠菊未曾想過,所以只好麻煩蕭公子出面擺平了……」譚詠菊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什麼?」蕭懿之長歎一聲:這種棘手的爛攤子就丟給我了?告訴別人你不是品菊公子我才是,那麼我辛苦這麼些年掩飾身份不就白費了麼?以後我的日子還怎麼過呀。蕭懿之板起臉道,「那可不行,我幫你,你反倒害我,武林大會的主角還是你。」「可是……蕭公子打算怎麼辦?」譚詠菊有些心虛地問。
「別擔心,到時候你按我說的辦,應該能擺平的。」蕭懿之伸手想拍拍譚詠菊的肩膀,又忽然想起什麼似的縮回了手,道歉道:「對不起,我一時間把你當兄弟了。」憐惺和談羽瑤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到底是誰第一眼就看出人家是女扮男裝的?憐惺更加確定,蕭懿之的腦袋果然是聰明得出奇,又忽然傻得離譜。
譚詠菊似乎也有點這種感覺。傳說中的品菊公子就是與眾不同啊。「蕭公子,大恩不言謝……」「好了,不必這麼客氣。這也算幫你找點事幹嘛。那我們說定了,明早我來這找你。好了,我也困了,我們就告辭了。打擾了你半宿,真是不好意思。憐惺,羽瑤,我們走吧。」蕭懿之伸了個懶腰走出屋外。
「譚小姐,憐惺告辭。」談羽瑤看著清俊的男裝譚詠菊,想必她女裝扮相一定更美麗絕倫。不過還好,蕭懿之似乎從來都是發乎情,止乎禮的。確切的說不知他究竟是有情還是無情。不過為什麼總有那麼多美人坯子喜歡他呢?就因為他是品菊公子嗎?(喂,這你應該問你自己才對。)蕭懿之帶著談羽瑤,同憐惺一起飛回了潮沄客棧。
「公子,看來那個譚詠菊並不知道比武的時候是你幫她的啊?」憐惺問道。
「連封壽長都看不出,那個譚詠菊當然更不知道了。」談羽瑤道。
「不過,憐惺,你卻能看出,是你婆婆教你的嗎?」蕭懿之問。
「婆婆說這是我的天賦,眼力超群。」「那這麼說我無論多快,你都能看清嘍?」蕭懿之心裡忽然有些奇怪的感覺,自己的行動能被別人看得一清二楚,總歸不是件好事。
憐惺搖了搖頭:「公子內力太深厚,憐惺沒有把握。」「你婆婆是誰啊?」談羽瑤問道。
「就是婆婆嘍。」蕭懿之代答道。
「切,不說拉倒,不稀罕。」談羽瑤撇撇嘴。
「公子,明天,你會帶憐惺去吧?」「你想看看那個海道究竟是不是真的海盜嗎?」蕭懿之唇角上揚。
「這麼說,你也會帶我去嘍?」談羽瑤問道。
「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也不勉強。」說著話,他們已進了蕭的客房。
「那,明天到底會不會有危險?」談羽瑤問。
「我記得談大小姐可不是個膽小的人啊。」蕭懿之笑道。
「笨蛋,我是擔心你。連對方是敵是友都不知道。」談羽瑤嗔道。
「放心,我要是這點小事都解決不了,那我早死了幾百次了。」蕭懿之揉了揉談羽瑤的頭。
「我知道你功夫好,不過你經常會犯傻嘛,誰知道關鍵時刻會不會突然腦子進水……」談羽瑤又開始挖苦起來。
「拜託小姐,我什麼時候關鍵時刻犯傻過?」蕭懿之道,「憐惺,你說我犯過傻嗎?」「憐惺不答,只是無奈地環視四周。」公子,徐小姐怎麼會躺在你的床上?「」哦。她想用迷藥迷暈我,就被我點了穴。「蕭懿之看著床上的徐翩琳,微微皺了皺眉。
憐惺問:「那明天我們都去,就把她留在這裡嗎?」「對哦,可能會引起小二的懷疑。」談羽瑤道。
蕭懿之忽然微笑道:「那就看他想不想去了。」「我當然想去,只要是跟你,去哪我都願意!」徐翩琳忽然睜開眼睛叫道。
憐惺和談羽瑤都嚇了一跳。「臭橘子,你不是點了她的盯穴,啞穴和睡穴嗎?她為什麼會醒來而且能開口說話?」「果然從我們進來你就在裝睡。」蕭懿之剛才皺眉就因為他感覺出徐翩琳的氣息不對,「到底是誰幫你解得穴呢?該不會是給你毒藥的那個人吧。」「真不愧是我最崇拜的人!不過我也不知道他是誰,他每次都蒙著面。不過你怎麼知道那毒藥一定是別人給的?」「小姐,你那下毒的技術一看就是新手嘍。而且我也沒聽說過徐通有收藏毒藥的習慣。」蕭懿之笑道。
「公子,你剛才說江州名捕徐通,難道……」憐惺說道。
「沒錯,她就是徐通的女兒。」「你不是說她是徐笑的孫女嗎?難道徐笑是徐通的父親?」談羽瑤驚訝地問道。
「呵,當然不是。那就得問徐小姐是用什麼方法來串通徐笑騙我們了。」蕭懿之像忽然想起了什麼,「等等,你剛才說我′不愧是你最崇拜的人′是什麼意思?」「你就別裝了,你才是真正的′品菊公子′!你知道麼,我找你找得好苦……」「是那個蒙面人告訴你的?他說的話你就信?」「他三番兩次地幫我,我為什麼不信?況且你對品菊公子那麼瞭解,長得那麼英俊,武功又那麼好,人又那麼聰明,性格又跟傳聞中有些像……我真笨,怎麼就沒看出來呢?」徐翩琳既興奮又懊惱地說道。
那蒙面人是何許人也?現在怎麼淨碰上這些奇怪的事呢?
「喂,那個蒙面人會不會跟那個什麼海道是一夥的啊?」談羽瑤問道。
「不會。那個海道用譚詠菊把公子引出來,顯然並不知道公子的真面目。」憐惺淡淡地說道,「我倒覺得這個徐小姐當真有些奇怪,不知道她的話是真是假。」「喂,我有哪裡奇怪了?我就是因為想見品菊公子才從家裡偷跑出來的,終於皇天不負苦心人啊……還有你們說的什麼海盜是怎麼回事?」徐翩琳叫道。
「公子,你相信她嗎?」憐惺問道。
「告訴我,那個蒙面人都幫了你什麼?」蕭懿之問道。
「他先是送了我兩包藥,一包′瑞腦消筋瘦′還有一包′迷魂散′,後來當然就是幫我解穴並告訴我你是品菊公子嘍。」徐翩琳忽然叫道,「我現在還不能動呢,他只解了我的啞穴和睡穴,你快把我的定穴解開!」難怪徐翩琳一直都躺在床上不起來呢,談羽瑤「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蕭懿之上前解了她的定穴。「我終於知道你是怎麼串通徐笑的了。徐笑是以吃為天,你給他下了′瑞腦消筋瘦′,他當然不得不聽你的了。」只不過沒想到他這樣就出賣了他的「大哥」。
「公子,′瑞腦消筋瘦′究竟是什麼藥啊?」憐惺問道。
「吃過這種藥,人的腹中會立即空空如也,不管吃多少東西,都會如同沒吃一樣,飢餓難耐,人會很快消瘦,不出三日便會瘦得皮包骨頭,給活活餓死。」他也是聽一個朋友說的,這種藥還真是殘忍啊,所以也不能怪那徐老頭,況且徐翩琳也沒有對他蕭懿之造成什麼傷害啊。
「那蒙面人還真是心狠。」憐惺道。
「我看這位徐小姐也好不了哪去。」談羽瑤發覺自己又多了個敵人。
「徐笑答應我後我就立即給了他解藥,我哪裡心狠了?」徐翩琳沖談羽瑤吼道。情敵對視,分外眼紅啊。
「那,也是那個蒙面人叫你跟著我的嗎?」「不是,我只是好奇餓神究竟是什麼樣子的,所以就來找你了。」「對了,臭橘子,你什麼時候成了餓神的?」談羽瑤問道。
於是憐惺便把事情的前後簡單地講了一便,逗得談羽瑤哈哈大笑。
「好了,時候不早了,你們還是回去休息吧,明天還有事呢。」蕭懿之提議道。
「可是蕭公子,明天你到底帶不帶我去嘛。」徐翩琳嬌聲道。
「你知道我們要去哪嘛,你就要跟著。」談羽瑤白了她一眼。
「只要跟著品菊公子,去哪我都願意!」徐翩琳信誓旦旦地說。
「若他不是品菊公子呢,你還會這樣嗎?」憐惺淡淡地問。
「怎麼會不是嘛。」徐翩琳有些語塞。
「誰讓你是美女呢?帶多少個都沒問題。」蕭懿之笑道。
「太好了!」徐翩琳高興地去抓蕭的胳膊,談羽瑤冷冷地把蕭拽到了一邊。
「喂,你真要帶她去?」「多一個人沒關係的。我是決不會讓我身邊的人受到一點傷害的。」蕭懿之又揉了揉她的頭髮。
可有時候讓你身邊的人受到傷害的人就恰是你自己。你的博愛會讓很多人受傷的,你不知道嗎?談羽瑤想。
「我知道公子就是一個人保護千百個人都是很輕鬆的,那我就先回房了。」憐惺笑盈盈地走了出去。
徐翩琳也興奮地回房了,還有那個現在有些心情欠佳的談羽瑤。
「大家都做個好夢吧,以後的日子會越來越有趣的。」蕭懿之倒在床上,掏出竹葉青,又啜飲了幾口。「那個跟我說過′瑞腦消筋瘦′的岑鴛,你在那邊還好嗎?」蕭懿之帶著一絲頹然的感情,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