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78
陳鳳擇也被拉了過來,顯然還沒有睡醒,這三更半夜的,都不睡覺幹什麼。
「哎呦,啥時候插了把刀在手臂上,很好玩?」陳鳳擇打著哈欠,認命地拿起醫藥箱開始給野景春包紮。
「啊——」這猛地一動刀,野景春疼得大呼起來。
「真是拿你沒辦法。」尚鏈宇攬住了野景春,將她的頭靠在自己的懷裡,有點疼,你稍微忍著點。」
「插了那麼久都沒喊疼,現在喊疼了?」陳鳳擇真是佩服野景春,「真不知道該說你勇敢還是該說你白癡。」
野景春翻白眼,「大夫說這麼多廢話,該幹什麼就幹什麼。」
似乎接受到了尚鏈宇警告的眼神,陳鳳擇住了嘴,「我要拔刀了,你要疼,你就喊出來,反正這裡荒山野外的,也不會太丟人。」
野景春咬緊了唇,似乎做好了心理準備,「你拔刀吧。」
「要是疼,你抓緊了我的手臂。」尚鏈宇將胳膊伸到了她的面前,野景春沒動。
「我拔了,我喊一二三,我就拔刀,一……二……三!」陳鳳擇一用力,刀子很快拔了出來,隨之帶出來的血濺了了他一臉,熱乎乎的。
「啊。」野景春大叫,一口咬住了尚鏈宇的胳膊,尚鏈宇皺緊了眉,卻是沒動。
三兩下麻利地包紮好,陳鳳擇也出了一身的汗,抹了抹額頭,「你要再不拔刀,你這胳膊怕是要廢了,你就一點感覺都沒有?」
野景春眨眨眼,都顧著想著那些有的沒的了,壓根就忘記了胳膊上的傷,「我忘了。」
「這也能忘?」陳鳳擇完全無語,「見過忘東忘西的,沒見過能忘記疼痛的。」
「行了,包紮好你就走吧。」尚鏈宇似乎聽夠了陳鳳擇的聒噪,將被野景春咬傷的手臂放到了身後,似乎不想被野景春看到。
這樣的小動作卻沒有逃開野景春的眼睛,野景春的心裡閃過一絲暖意,輕輕執了尚鏈宇的胳膊,尚鏈宇想要掙脫,野景春眼睛一瞪。
「給我看看。」語氣溫和且帶著點自責。
尚鏈宇沒動,「你以為我是誰,我沒有那麼脆弱。」
「靠,找個理由關心你都不要。」野景春半死不活地瞇起眼,「既然這樣,你的事情,我絕對不管,你要躺床上掛了,我都不會看一眼,行了吧。」
陳鳳擇猛地咳嗽了兩聲,這個女人說話真牛,這話都能說出來,果然是非同一般。
「幹什麼,嘴巴抽筋啊。」野景春沒好氣,「你怎麼還不走,要留在這裡聽璧腳?」
陳鳳擇立馬退開好幾步,「不敢不敢,你們繼續,我撤退,保證不打擾你們。」
「給我看看。」野景春使了小性子,「你不給我看,我就真的不管你了。」
尚鏈宇的嘴角抿起一個好看的弧度,「你想要管我了?」
誒?野景春眨了眨眼。
「你不是說要跟我保持距離的嗎?」尚鏈宇輕笑道,藍眸帶著水樣的波瀾,甚是好看。
這樣的笑容實在太有殺傷力了,要不是熟悉了,她肯定要被他電的東倒西歪,分不清東南西北。
「口水要流下來了。」尚鏈宇還真的伸出手,去觸碰野景春的唇。
一把抓住尚鏈宇的手,看著他手上幹幹的,「你什麼時候也會開玩笑了。」靠,害得她真的以為自己又犯花癡了。
「在我面前流口水就夠了。」尚鏈宇親暱的點了他的鼻子。
野景春瞅準機會,撩開了他的袖子,清晰的齒印,有點不好意思,「哈哈,力氣大了點,不過應該不疼了吧。」
「不疼?」尚鏈宇抬眸,「你要不要試試看。」
「你還嫌我這個窟窿不夠大?我現在是病人,而且是懷孕的病人。」野景春嘟起嘴,提到孩子,忽然想起……。
「風靜雲死了,那明天的婚禮怎麼辦?」這是個相當嚴重的問題。
尚鏈宇的臉色也瞬間變得很不好看,藍眸中帶了一抹狠戾,「該死,那個女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人家都死了,你就別再說了。」野景春的心裡又開始亂了,現在該怎麼辦。
「你要這個孩子嗎?」尚鏈宇握緊了她的手。
什麼意思,為什麼這麼問,野景春皺了眉,也或者……
「那你需要這個孩子嗎?」她自然是要這個孩子的,沒有這個孩子,她以後都不會有孩子了,「尚鏈宇我告訴你,我知道,你可能在想這個孩子可能不是你的,但是他卻是我的孩子,而且,沒有這個孩子,我以後都不可能再有孩子,你明白嗎?」
這個孩子對她的意義太大了,她不想要失去,如果可以保住,她絕對不要放棄。
尚鏈宇轉身,「如果要看著你跟別的男人,那麼我情願不要這個孩子。」
心裡詫異,也有著心痛,野景春冷哼,「你們男人都是自私的東西,既然你幫不了我,那麼我就自己幫自己。」
野景春起身,腳下重心不穩差點摔倒,尚鏈宇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你走開,我自己想辦法。」起碼雷凱安不會傷害她。
手臂一把被抓住,「你真的要去,你就不能為我想一想,你也不能對我這麼過分。」
「過分?!」野景春睜大了眸子,鼻孔擴張,火氣一股腦兒往外冒,「這樣就過分了,你府裡那些三妻四妾的,難道對我公平了?」
尚鏈宇張嘴,卻被野景春截住了話頭,「我知道,你們男人三妻四妾很平常,難道女人天生就該被欺負,跟別人共享一夫,到底憑什麼。」
「你的意思是,你也要三夫四侍?」尚鏈宇算是聽出來了,野景春的想法讓他有一瞬間的驚愕,以為她只是性子變了,沒想到竟然連想法都變了。
野景春轉頭,沒看他,「我可沒說。」
「你變了。」尚鏈宇幾乎把握不住野景春,她已經脫離了他的軌道了。
野景春板起臉,「我變了,是我沒有按照你的想法活著,所以你覺得我變了,大家都在變,我為什麼就不能變。」
「是嗎,那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什麼能力能夠擁有三夫四侍,因為你出眾的容貌,還是你尊貴的身份,亦或者是你至高無上的權利,不過可惜,這些,你一個都沒有。」
野景春怒了,尚鏈宇的話一下子讓她隱藏在潛意識裡的驕傲全部激發,靠,活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被人這麼鄙視,「好,你說的,那你看著好了,我是怎麼擁有三夫四侍的,你可不要後悔。」
尚鏈宇握緊了拳頭,她竟然真的敢說這樣的話,「好,那我拭目以待。」
野景春狠狠甩開了尚鏈宇的手,「那,下次再見了,後會有期。」
一步一步往前走,那顆激動起伏的心在說了再見之後漸漸平靜下來,她很想要回頭看看尚鏈宇,是不是也在看著他。
這樣的話說出口,就再也沒有回轉的餘地了,這是自己選擇的路,她不可以哭,不可以在他的視線裡掉眼淚,她有自己的尊嚴,她要為自己說的話負責。
尚鏈宇看著野景春一點一點消失在自己視線的身影,那麼蕭瑟,她總是給人這樣的背影,讓人分外心疼的背影。
原來,自己從來就沒有看懂她,野景春,到底是怎麼樣的女人。
甚至已經拋棄了風洛初這個身份,做野景春了。
雷國皇宮。
「我以為你不會回來了。」雷凱安站在宮門口,似乎在等著她未來的皇后回宮。
野景春詫異,這麼晚了,或者說是凌晨,雷凱安就這麼站在宮門口,站了那麼久那麼久。
「我回來了。」心裡湧起一股暖意,讓她下意識地說出這樣的話。
雷凱安微微錯愕,瞬間展開一個笑顏,就如冬日的陽光帶了明媚的顏色,張開雙臂,一下子將野景春抱在了懷裡,「你知道我等這句話等了多久了嗎,真好,你回來了。」
這樣溫暖的懷抱,有著暖人的芬芳,就像許久不見的情侶,說不出的喜悅,「這次,不會再走了吧。」
野景春伸出雙手,現在的她想要一個依靠的肩膀,現在的她很容易被任何一個人感動,而雷凱安則是這個人。
「我覺得,我以前似乎真的跟你在一起過。」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竟然忘記了。
「演得還真像,哼。」
雷凱安一把抓住了野景春的手,咻的變了臉色,「沒想到你還敢回來,說,你們把野景春藏到哪裡去了,你以為一模一樣的臉,我就讓你們耍的團團轉嗎?」
抓住野景春的雙手休的收緊,扯動了野景春胳膊上的傷口,疼痛難忍。
野景春倒抽一口涼氣,心下疑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風靜雲,不要以為你們是雙胞胎我就會對你手下留情,要是你還想要這條命,趁早把野景春給我送來。」雷凱安厲色,眼裡有著警告。
原來是她把她認錯了,把她當成了風靜雲,「我就是野景春。」
「還想要騙我,恩?」雷凱安瞇起雙眼,帶著震懾,「休想再騙我,我知道,你瞭解野景春,你們既然是雙胞胎姐妹,必然無話不說,說,你到底把野景春帶到哪裡去了,不說,就別怪我不客氣。」
「你鬆手。」野景春被他死死抓住了手臂,疼得她的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她這到底是做了什麼孽,「請你鬆手。」
似乎沒有意思到野景春的疼痛,雷凱安沒有鬆手反而越抓越緊,「鬆手,你想跑?別作夢了,既然敢回來,就要承擔後果。」
悲劇。
野景春猛抽嘴角,「我真的是野景春,你給我鬆手,給我鬆手。」語氣之中因為疼痛而變得急躁,說話聲不由大了些。
「說,你到底把野景春帶到哪兒去了?!」雷凱安這次鬆開了她的胳膊,轉而抓住了她的肩膀,死命搖晃。
「我真的是野景春。」野景春退避三舍,以免他再次攻擊她的手臂,「媽的,老娘我活了二十幾年,第一次被人認為是別人,喂,你眼睛張大點,我就是野景春好不好。」
雷凱安面色嚴峻,「你以為你學她的語氣,學她說話的模樣,我就會認為你是野景春?要以這樣的方式得到雷珠,你們到底是什麼目的?」
「靠!」野景春真想要罵人,「那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不是野景春?」
「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你是野景春?」雷凱安指著野景春,「如果你是野景春,那麼拿出證據來。」
拿出證據證明自己?
坑爹的,第一次幹這樣的事情。
「我——」
雷凱安打住她,「你別跟我說你是什麼二十一世紀的現代人,你們姐妹那麼熟悉,這點怎麼可能不知道,這個不能作為理由。」
哈?
野景春傻眼,那這個樣子,不是把她作為現代人的身份完全抹殺了。
「除了這些,你還有什麼證據?」雷凱安歪著頭,等著野景春的答案。
野景春落敗,她還真的再也找不出其他的事情,「我不會寫字。」
「裝會寫字那才厲害,裝不會寫字,你說呢?」雷凱安一副你再說的模樣。
野景春的頭無力地垂下,「好吧,我拿不出證據,你要殺要剮隨便你,但是你可別後悔。」
雷凱安定定地看著野景春,「這就承認自己不是野景春了?」眼裡閃過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快的讓野景春捕捉不到。
「是啊,我沒有證據,你把我的證據都否決了,我還有什麼證據,行了,你把我抓起來吧。」雙手伸出,要求加拷。
「我倒是有一個證據……」雷凱安悠悠地說道。
誒,他竟然有證據,「什麼證據?」
「如果你是野景春,你的屁股上有一顆紅痣,很大的紅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