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77
連允浩三兩下奔到了野景春的身邊,一把抓起了她的手就要往外跑,卻被野景春拖了回來,「別跑了,跑有什麼用,再說,也用不著跑。」
「什麼意思?」文豪鄴看著野景春不慌不忙甚至很淡定的表情,有些不解,「春春,你見了他,為什麼不跑,你忘記了他把你害成什麼樣子了,他是大魔頭。」
看起來尚鏈宇的名聲真的很差勁啊,野景春感慨道,轉頭看向連允浩,「其實我……」
「你跟他,又好上了?」連允浩也不是傻子,看得出來,只是還是無法理解,「他那麼對你,你竟然還相信他?」
「這個,說來話長……」野景春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起碼他現在不會傷害我,而文豪鄴,就難說了。」
「文豪鄴怎麼了,今天要不是文豪鄴他來的及時,我跟伍司玄早就死了,而你,現在竟然在袒護他。」連允浩覺得不可思議,究竟是為什麼,野景春還是願意相信尚鏈宇,不知道自己吃了多少虧,受了多少苦,都是因為這個男人嗎。
「允浩,不是你想的那樣,其實——」野景春想要為尚鏈宇說幾句,但是連允浩似乎根本就不想要聽她說。
「行了,夠了,你別說了,你就是還想著他,還愛著他就對了,我們算什麼,我又算什麼!」連允浩崩潰,他那麼執著,那麼不放棄,究竟換來的是什麼,「野景春,你夠了,你何苦這樣對我。」
野景春咬緊了唇,心裡因為連允浩的話而難受,但是她卻不想要服輸,「如果你受夠了,那麼就離開吧。」
她沒有想要將人綁在她的身邊,她也沒想過有過天長地久,在這裡,一切都是未知數。
「你就這麼希望我離開,野景春,我是犯了什麼賤要跟著你,既然那麼希望我走,那我走好了。」連允浩大喝一聲,「我走,我走,你滿意了吧。」
野景春想要去追,但是腳步卻停在了那裡,硬是動不起來。
「啊偶,看起來,出事了。」五王爺一揚眉毛,她可沒說什麼吧,「幹什麼看著我?」
野景春收回看向五王爺的目光,這個傢伙倒是幸災樂禍了。
「不去追?」五王爺陰陽怪氣,「還不去追?」
野景春深吸了一口氣,還是沒動。
「你這個醜女人,這麼鐵石心腸。」五王爺看不下去了,「你不去,休怪我趁人之危了。」
野景春還是沒動。
五王爺立馬追了上去。
「我很過分嗎?」野景春心裡難受,就像有什麼大石壓著,好端端的又搞成了這樣,「我是不是很過分?」
尚鏈宇淡淡地看著他,「如果我說是呢。」
她真的有那麼過分?
「我哪裡過分了?」野景春還是沒搞清楚,她到底怎麼了。
「你的過分,就在於你不懂拒絕,這下子你懂了?」尚鏈宇輕輕走到她身邊。
不懂拒絕?
「難道我拒絕地還不夠明顯嗎?」她還說過很重的話呢,怎麼就不懂拒絕了。
尚鏈宇推了推她的額頭,「要是你懂得拒絕,你身邊,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男人。」
嘟起嘴,心裡真是鬱悶,「這只能說我拒絕的人都不管我的拒絕,而且身份都比我高,隨便一個理由就可以把我撂倒。」
「呵呵。」尚鏈宇竟然笑了,「或者,你想要共享齊人之福呢?」
野景春翻了個白眼,難道自己真的有這個想法嗎,「好像有那麼多美男伺候著的感覺,還不錯。」
「咚。」超級大爆栗,「要是真那樣,我見一個殺一個,見兩個殺一雙。」
野景春摸著額頭,「要想要這樣,唯一的辦法,就是我要比你們都厲害,而且身份比你們都高。」
不過這樣子的話,好像不太可能。
「有本事,你可以做做的。」尚鏈宇陰沉著臉,「只要你有這個能力,隨便你。」
「收起你的死人臉,難看死了。」野景春指著尚鏈宇,那麼帥的一張臉,卻總是擺著一張臭臉,真是讓人不爽。
門開了,陳鳳擇從裡面出來,擦了擦臉上的汗,「要不是尚鏈宇的血,這小子哪裡能那麼快好啊。」
「好了?」野景春驚喜,「沒事了嗎?」
「行了,死不了,你真的該感謝一下尚鏈宇,要不是……」陳鳳擇看了一眼尚鏈宇,「不過要是沒有你的辦法,我想也玄。」
陳鳳擇忍不住豎起大拇指,「真看不出來,你還知道這個。」
「一般一般,宇宙第三。」野景春隨口說道。
「那他什麼時候可以醒?」尚鏈宇似乎也很擔心的樣子,「不會有什麼後遺症嗎?」
野景春狐疑地看向尚鏈宇,這個傢伙怎麼那麼關心伍司玄,不會是輸給了他血之後,他就有點人情味了吧。
「這個,我也不知道,可能今晚,也可能明天,這要看他恢復的程度了,突然出事也不是不可能。」陳鳳擇不敢下結論,「總之,我現在累了,我就先去睡覺了,你們該往哪裡去哪裡吧。」
陳鳳擇去了自己的房間,房門一關,啥事都不管了。
「咱們也去休息吧。」尚鏈宇一指旁邊的屋子,「今天暫時只能在這裡窩一晚上了,放心,我不會動你的。」
野景春從上到下打量了他,他的話可不敢保證,才見面就把她給那個了。
「我保證。」尚鏈宇都無奈了,讓他感到無奈真是不容易。
夜間醒來,野景春環看了一下四周,原本睡著尚鏈宇的榻上卻不見尚鏈宇。
再也睡不著,野景春起了床,打開房門,對著屋外的景色發呆。
夜涼如洗。
雷國的天氣就跟青島差不多,早晚冷得要刺骨,稍不注意就要染上風寒。
「花開的時候最珍貴,花落了就枯萎,錯過了花期花怪誰,花需要人安慰………」野景春輕輕哼起歌來,雖然不那麼動聽,但是起碼野景春覺得去KTV,還算對得起觀眾。
「別動,敢動,我讓你去見閻王。」一個鬼魅的聲音乍然響起,一個硬硬的有些冰涼的東西再一次抵在她的脖子上面。
野景春猛一愣,無奈了,要不要每次都對著她的脖子開刀,她的脖子沒那麼大的吸引力吧。
斜眼,蒙著面巾的女人,之所以說她是女人,自然是有根據的,彎彎的細如柳條的眉毛,一雙靈動的大眼,眉宇之間帶著一抹熟悉。
這個人很像一個人,而且是很熟悉的人。
「你要做什麼?」野景春淡淡地問道。
「看不出來,我要你的命。」話音未落,手上的刀已經脫離了她的脖子,對準了她的胸口位置,用力一刺。
野景春微微瞇起眼,手腕一拐,已經將對方的匕首拿住,藉著對方的力道,順勢插進了對方的胸口,盯著那人的眼睛,「你以為,那麼容易就能殺我?」
匕首刺入身體的聲音,那麼清脆,又那麼驚悚。
蒙面女子睜大了眼眸,帶著不可置信,但是卻沒有放棄,手腕一揮,另外一把匕首已經刺了過來。
「呼——」野景春低呼,匕首生生插進了她的胳膊,疼痛難忍。
「媽的,非要逼我嗎?」一把揪過蒙面女胸前的匕首,一用力,瞬間又插了進去。
這下子蒙面女子再也不動了,大口喘著粗氣,眼睛幾乎要瞪出來,帶著乞求,也帶著失望,複雜百味,緩緩伸出手看著前方。
野景春回頭,看到尚鏈宇正站在身後,冷冷地看著這一切。
「你受傷了?」似乎看到野景春手臂上插著的匕首,尚鏈宇臉上閃過擔心,三兩步走向了野景春,「你沒事吧?」
眼淚順著蒙面女子的眼角滑落,捂著自己的心臟,終於不支倒地。
「你認識她?」強忍著胳膊傳來的疼痛,野景春一眼看出兩個人的貓膩。
「我們回房吧。」尚鏈宇看都沒有看地上的蒙面女子一眼,扶起野景春就要走。
野景春心裡更加詫異,女子眼中閃過的絕望讓她的心也猛地一震,那樣的表情,亦如之前她所遭受的傷害,而眉宇之間那抹熟悉,讓她長大的嘴。
「她——」野景春幾乎不敢相信,這個人,如果她沒有猜錯,是風靜雲,那個本來要代替她跟雷凱安成親的女人,此刻在這裡要殺她。
她的雙胞胎姐姐啊,怎麼可以這麼對待她。
尚鏈宇不做聲,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風靜雲,「不要看著我,我給你條明路你不要,非要來這裡,這是你咎由自取,要是你做了傷害她的事情,你死一千次一萬次都不夠。」
「愛………你……至……深……的……人……。是我……」風靜雲徘徊在生死一線,這樣的結局是她沒有預料,她不怨,只怨自己太輕敵,但是她都要死了,他為什麼連正眼看她一眼都不肯,她為了他做了那麼多 事情,為什麼到頭來,他還是選擇了這個女人。
「你敢動她。」尚鏈宇的語氣猶如千年的寒冰,讓本就心寒的風靜雲更加的揪心。
「我……要……她……死!」吐出一大口鮮血,已經沒有說話力氣的風靜雲,卻還是要說,她要風洛初死。
野景春覺得此刻有必要迴避一下,卻被尚鏈宇一把拉住,「你別走。」
「你……有沒有……愛……過……我?」風靜雲使了渾身的力氣,她要撐住,她一定要聽到他的答案,不然她死不瞑目。
野景春的腦子閃過一些畫面,那些零星的小片段,似乎也有一個女孩子站在懸崖邊上,看著漫山遍野的繁花問一個男人,你有沒有愛過我。
尚鏈宇沒有做聲,扶起野景春,轉身就走。
野景春轉身,看著風靜雲伸出手,似乎想要觸碰,卻終是含恨而終,「我……恨……你……。」
手垂下,昭示著風靜雲的離去。
「她死了,你一點反應都沒有嗎?」野景春忍不住問道,她的心裡何嘗不是有很多話想要問,她的心裡何嘗不是很難受。
尚鏈宇垂著頭,臉上沒有什麼反應,只是看著地面。
「你沒有,但是我有,她是我的雙胞胎姐姐,而她的雙胞胎妹妹,親手殺死了她。」野景春的眼淚抑制不住地流下來,雖然不是現實的姐姐,但是在這裡,畢竟也是自己唯一的親人。
尚鏈宇募然看了她一眼,「放心,她的後事自然有人料理。」
「只是這麼簡單?」野景春咬緊了唇,似乎在控訴,為風靜雲控訴,也為風洛初控訴,「那麼深愛你的女人死了,你就這樣的態度?」
他的心腸到底是有多硬,想起那個時候的風洛初,是不是也這樣含恨而終。不,她的身體裡面沒有恨意,有的只是對那個男人滿滿的愛。
「你真的好狠心。」野景春摀住口鼻,眼淚怎麼也止不住,大聲叫道,「尚鏈宇,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
一個人跑到荒涼的角落,對著荒涼的地方發著呆,想著自己這一路走來,想著風洛初和自己受過的苦,還有風靜雲的癡情,換來的竟然是這些。
「你不要命了。」許久,久到野景春都要哭累了,一雙手拉住了她,「你胳膊上還插著刀,你一點都不覺得疼嗎?」
被尚鏈宇這麼一吼,野景春這才反應過來,看著手臂上的刀,還插在那裡屹立不倒,閃過一絲苦笑,「看起來我的命真的很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