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景春的心漏掉半拍,扯掉塞住自己嘴裡的東西,「你是說,造這個密道的人是我?」
「我不知道。」尚鏈宇繼續看著前方,「但是你總是能給人帶來驚喜,帶來奇跡。」
驚喜,奇跡?毛啊,她什麼都不懂的說。
「把我說的這麼好,那你怎麼還那麼對我?」野景春要開始討債了。
尚鏈宇的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往事就不要提了。」
「你說的輕巧。」野景春不樂意了,「你捅了人家一刀,還對人家說,『哎呀,之前的事情就不要提了』,你說,天下有這麼好的事情嗎?」
尚鏈宇站住腳,就這麼定定地看著野景春,許久,「那麼,你想要怎麼辦,你要我下跪請求你的原諒?」
「我現在有說話的權利嗎?」主動權一向不在她這裡,她還哪裡希冀著能得到他的求原諒,下輩子吧。
「如果我說,我願意呢,就如你希望的那樣。」微微轉角四十五度,似乎在說著無關緊要的話,但是卻震撼力十足。
額……
還是保持沉默吧,野景春將手上的東西重新塞回自己的嘴巴,剛才沒看,這一看,猛一驚,「靠,是哪個女人的肚兜?」
要死了,竟然用來塞她的嘴。
一個眼刀射向了尚鏈宇,簡直火冒三丈,哪個女人的?
「自己的東西都不認得了?」尚鏈宇回瞪,真是拿這個女人沒辦法,似乎越來越不好搞定了。
自己的?
野景春扯開自己的衣服,乍看還真的沒有什麼肚兜在裡面,怪不得好像胸前鬆鬆垮垮的,原來是少了肚兜。
「嘿嘿……。」野景春傻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錯怪你了。」
「別笑了,笑得那麼難看,真是越來越難看了。」尚鏈宇歪了嘴,那表情,完全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野景春深吸一口氣,「他媽的,老娘我就長得這樣,礙你眼啦,我可沒讓你要了我,再說我醜試試看。」
「閉嘴,女孩子,別說什麼老娘老娘的,你才多大,別給點顏色就開染坊。」尚鏈宇責備道。
哎呀。
野景春還就不信了,「老娘我就這樣,你管得著嗎,我可沒讓你管我。」
「孩子生下來,你給我離孩子遠點,不然,肯定被你教壞了。」提到孩子,尚鏈宇的眼裡閃過一絲柔光。
又是一個覺得她不夠資格當孩子老媽的男人。
鄙視你,用眼神鄙視你。
一個爆栗拍到了她的腦門上,「給我安靜點。」
摸著被打疼的腦瓜,再一次感歎這裡的男人最大的特點就是敲女人的腦門,還樂此不疲。
野景春安靜了,撒氣似的轉過頭看著玻璃外面的情況,一個熟悉的人影閃過,那個不是連允浩?
之見連允浩穿著宮女的衣服,手上端著一個盤子,盤子裡有她最喜歡吃的糕點。
還是連允浩有心啊,還知道要拿點糕點來給我嘗嘗,不像這位……
「怎麼,想吃糕點了?」尚鏈宇自然沒有放過野景春那鄙夷的眼光,被這個女人鄙視,心裡還真是不舒服。
野景春沒理他,只是對著那糕點發呆。
一陣好聞的桂花香味撲面而來,一塊完整的桂花糕已經在野景春的嘴邊,「別再看了,口水都要流出來了,吃吧。」
這算不算是驚喜?
野景春抿了唇,拿過尚鏈宇手中的桂花糕,卻是沒好氣,「算你有心,還知道帶點糕點。」
尚鏈宇微微搖頭,他怎麼敢餓著這位祖宗,真是不好伺候。
另外一邊,風靜雲受了尚鏈宇的命令,代替野景春進了野景春養病的宮殿。
想著自己的命運,風靜雲的心裡很是不服。
狠狠一拍床板,發出巨大的響聲。
憑什麼,到底憑什麼,為什麼她最後,會是這樣的結果。
到底誰是替身, 是她,還是她。
現在竟然已經分不清楚了。
但是可以肯定的一點,她恨,她恨,她恨野景春,恨那個女人,奪走了所有的一切。
名譽、地位、還有男人。
她到底哪裡不如她,一樣的容貌,一樣的地位,同是公主出生,為什麼她就可以得到一切,而她,卻要成為她的替身。
她什麼都可以不要,但是卻不能奪走她想要的男人!
「春春,春春。」門外傳來聲音,一個男人的聲音。
風靜雲皺眉,是誰,這麼大膽竟敢來這裡。
宮女們都被她遣散出去,她只能自己去開門。
開了一條縫,一張粉面撞進了她的視線,一個長的竟然如此好看的女子。
她是誰?
「春春,春春,你看,我給你送你最喜歡吃的紅豆棗泥糕來了。」連允浩立馬端上糕點,「看看,還是熱的,你趕緊吃吧。」
男人的聲音。
風靜雲一驚,這個男人跟風洛初是什麼關係。
「誒,春春,你怎麼傻了,幹什麼老盯著我看哪,快點吃吧,涼的沒熱的好吃。」連允浩獻寶似的將糕點塞到了風靜雲的手裡,感覺今天的春春好像很冷淡,不是面上的冷淡,竟然是有種骨子裡透出來的寒氣,讓他感覺有點冷。
看著手中的糕點,風靜雲怔了許久,「這是,給我的?」
「當然啊,我找了最貴的糕點店做的,怕你在這裡吃的不習慣。」連允浩想要拉了風靜雲的手,風靜雲立馬閃開,帶了防備。
糕點呼一下又回到了連允浩的手上,「我不喜歡吃糕點,你拿走吧。」
說著,將門一把關上,很重很重。
糕點因為門突然關上的關係,重心不穩,一下子全都掉在了地上,散落一地,已經沒有完整的了。
又看了一眼儼然已經關死的門,連允浩納悶,春春今天是怎麼了,怎麼這麼反常。
這個密道比野景春想像得要遠的多,以至於野景春都要睡著了。
但是野景春還沒睡著,就被在密道外面的人徹底嚇住了。
確切來講,他不是專門候在外面,而是在研究著怎麼進去。但是他不知道的是,這個密道只能出,不能進。
好吧,不賣關子了,這個人是文豪鄴。
為什麼被嚇住,因為聽到了他跟屬下的談話。
「主子,這裡應該就是入口,但是卻完全不知道該怎麼進去。」
「再給我找,一定要找到。文豪鄴面無表情道,找到入口,我重重有賞。」
「是。」下屬下去了,一個野景春怎麼都想不到的人竟然出現在他身後——沈星辰。
「再過兩天,她體內的毒就要發作了,你準備怎麼做?」沈星辰穿著雪白的長裙,那麼靜雅地站在文豪鄴的身後,絕美的容顏,端莊而賢淑。與文豪鄴,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隊。
「一切按計劃行事,雖然覺得有些對不起她,但是這就是她存在的價值。」文豪鄴眼裡閃過厲色,「這下子你也該明白,我的心裡究竟念著誰。」
沈星辰有些羞澀地垂下頭,嘴角帶笑,「我知道,過去我所受的委屈,都是值得的。」
「那個女人長得那麼難看,要不是她是雷凱安的女人,怎麼會入得了你的眼,沒有什麼利用價值,竟然還以為自己是皇后的命嗎。」提到野景春,沈星辰一改嫻雅的表情,臉上有些扭曲,恨恨地說道。
「行了,別說了。」文豪鄴淡淡說道,「我們走吧。」
猶如一枚炸彈,將野景春炸得粉身碎骨,血肉模糊,一片一片。
尚鏈宇冷哼一聲,看了眼懷中面無表情的野景春,表面上的沒事卻也證明,此刻她心裡有些驚濤駭浪。
「我們也走吧。」許久,野景春輕聲說道,將頭埋在尚鏈宇的懷裡,緊緊勾住了他的脖子。
「你……」
「別說了,我不想說話,我不想承認我的無知,我的白癡,我的傻,我的笨,我太容易相信別人。」
野景春緊緊閉上眼睛,她心裡真的真的很難受。
而在這一刻,她也忽然明白,他為什麼會帶她去宮門口,他為什麼會對她那麼好。
她的毒,還有兩天就要發作了。
沈星辰的話猛然鑽進她腦子裡,什麼毒,難道文豪鄴給她下毒了,難道之前給她吃的安胎藥有問題?
野景春不敢再往下想,他的城府竟然有這麼深,他一開始就在計劃,根本沒有什麼得風洛初者得天下這個說法,因為風洛初早就死了,留下來的,只有野景春。
在另外一個出口出了密道,那裡早就有馬車在候著,只是讓野景春詫異的是等在馬車旁邊的人,除了車伕,還有五王爺。
這個五王爺,成天擺著一張葉子的臉,見到她,總是很想要損她幾句,但是人家畢竟不是葉子。
「你還真把她帶出來了。」五王爺沒什麼好語氣,也沒什麼好表情,「既然出來了就走吧。」
「為什麼你們要急著走?」野景春皺眉。
「要變天了,不走難道等著被抓啊。」五王爺也是快人快語,有什麼說什麼。
「原來你也會怕啊。」野景春撇撇嘴。
五王爺懶得再理她,轉頭看尚鏈宇,「都準備好了,雷凱安現在正在為大婚做準備,分身乏術,沒空管我們,我們趁早離開。反正他看到你那個樣子,會暫時對我們放鬆警惕,只是……」
五王爺突然閉了嘴,眼睛瞟了一眼野景春,「我不認為捨棄風靜雲換這個女人是明智之舉,而且我也再難看到有她那樣對你一往情深的女子,你這樣做,我很難理解。」
這樣明顯的挑釁,聽在野景春心裡真是不舒服啊,「對啊,我也很想知道,像我這樣要身材沒身材,要 相貌沒相貌,而且笨的可以的醜女人,怎麼就讓你這麼割捨不下了?」
他媽的,搞的好想她死皮賴臉地求的別人要了她似的,幹什麼那種眼神看著自己,真是讓人火大。
「補充說一點,脾氣還很大,這樣的女人,哪裡吸引你了,還讓你做出這樣的犧牲。」五王爺真是不明白,雖然曾經說過要誓死效忠他的,但是從剛開始地崇拜到現在的不理解,尚鏈宇做事越來越出乎尋常, 難道是她太笨了。
按理說,如果他只是用花言巧語想要從野景春身上得到些什麼,那麼現在呢,他那些莫名的做法到底又是怎麼回事,這會兒又捨棄了那麼愛著他的風靜雲,雖然是一樣的臉,但是怎麼看風靜雲也比這個女人有教養多了,不會那麼大呼小叫,甚至敢在老虎頭上撒野。
面對兩個女人的問詢,尚鏈宇的臉上有些掛不住,「多嘴。」
「你是在說誰多嘴,我,還是她?」五王爺也不是好說話的主,「我那麼拚死拚活地為你做這個做那個的,你是不是要解答一下我的問題,她不是也想要知道,你那麼寵她,為什麼不說。」
「靠,別搞錯了,他哪裡寵我了,你哪只眼睛看到他寵我了,不要笑掉我的大牙。」野景春想要下來,但是尚鏈宇卻硬是不讓她下來。
「生在福中不知福。」五王爺啐了一口,看著尚鏈宇看著自己的眼神,活像要殺了自己一般,「知道了,我不說,不說總可以了吧。還走不走,不走,我先走了,我不介意你抱著她出雷國的,頂多就是把你累死而已,那麼重。」
「你才重,你全家都重,誒,你的扇子呢?」野景春忽然意識到,五王爺的貼身東西——扇子,竟然不在。
五王爺白了她一眼,「關你什麼事。」
「哦哈哈哈哈……」野景春右手摀住自己的嘴巴,笑得很欠扁,「你奶奶的,裝腔作勢還真是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