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這兩人,包開心挑了挑眉,正想對他們說點什麼,卻被黑衣男子無禮的打斷。
「不干你事,識相就趕緊離開。」冷冷的聲音,隱藏無邊殺氣。
包開心笑了笑,姿態從容得有些深不可測。「何必動怒呢,這可是你主宰的世界。也罷,你告訴我離開的方法,我立馬離開蘇府。」
「哼。」黑衣男子冷哼一聲,週身的魔氣開始翻滾,似乎戰局就要一觸即發。
而那個綠衣少女卻安靜了下來,只見她呆呆地站在原地,雙眼茫然地望著包開心。
現場氣氛沉凝良久,久到包開心都已做好了戰鬥的準備,黑衣男子卻突然收回了週身的魔氣,緩緩說道:「記住口訣,心魂抱一,神魄分離……」
「蘇府?」綠衣少女忽然插話進來,她先是偏頭認真地思索了一下,然後轉身扯著黑衣男子的手臂,撒嬌般地搖晃著,「癮哥哥,我想爹爹了,我要回家!你快送我回去!」
「不行!燦兒,你答應過我,要跟我永遠在一起的!」黑衣男子的情緒在聽見少女說要離去時,忽然變得很激動,身上的魔氣重新翻湧個不停。而腳下的白色大地,也因此劇烈搖晃起來。
包開心趁此機會,默念那句不完整的口訣。還真讓她給蒙對了,眼前的白色世界逐漸暗淡下來。
當她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剛好見到一屋子的丫環正對著她躺在地上的身影大呼小叫著。
「別嚷嚷,我只是太困,打了個盹兒。」從地上慢慢爬起來,整了整衣襟,包開心表情嚴肅地說道:「好了,咱們正式開始治療蘇小姐的病情吧!」
撩開床紗,果然跟夢中的那個綠衣少女長得一模一樣!只是躺在床上的這個,明顯臉色要蒼白很多。
「呵呵……」雖然不是那個魔的對手,但包開心仍然覺得這件事情非常有趣。仔細想想,當一個魔,愛上一個人類女孩,結局會是什麼?
伸手拂了拂指上的碧華戒,眼神漸漸冰冷起來。
親愛的,我不知道能不能熬過與你分別的日子,但只要我還活著,我就會堅強!
一股淡藍色的細長水流從戒指中噴散而出,看起來卻像是從包開心的手掌中流出來的。
水流灑到蘇小姐的臉上,頓時浸濕了她的髮絲和衣襟,卻也立竿見影地讓她那蒼白的臉色恢復了紅潤。待得整張被褥都濕透了,包開心才停下水流的傾瀉。
這次的使用過程,似乎比上一次要熟練了許多?
輕笑一聲,指尖再次撫過戒面,卻只敢停留一秒鐘的時間。
因為,怕會越來越想念,直到深陷……
不,我不能再想了。
轉身,面對著目瞪口呆的眾丫環,「蘇小姐已無大礙,你們且將她衣服更換,再點上一盆炭火放置窗旁便可。」
說罷,離開房間,去尋找那個可能還呆在馬車上深思的徒弟去了。
當天夜裡,蘇小姐果然醒了過來。只是前來傳信的丫環說,她醒來後只是喝了幾口清粥,陪蘇老爺說了兩三句話,然後就一直躺在床上默默流淚,誰去勸解也沒用。
「大師,可否再去瞧瞧小姐,並施展仙法驅走妖邪!」傳信的丫環模樣長得很秀氣,一雙令人印象深刻的水瞳大眼裡寫滿了擔憂。
「你跟蘇小姐的感情很要好?」接過圖絡遞來的熱毛巾,包開心擦拭了下臉,待睡意完全消失後,才轉首對等在一旁的傳信丫環詢問道。
「奴婢泌雨,是從小就服侍在小姐身邊的。雖不敢說和小姐情同姐妹,但看到她終日病魔纏身,實是不忍心。還請大師……」
包開心擺擺手,阻撓了她接下來的話語。「我若能幫,絕不推辭。只是這纏住蘇小姐的邪魔非同尋常,我至今尚不知底細,又如何能幫?」
聽包開心這麼一說,傳信丫環便咬著唇,低頭不發一語了。但從她神情上可以看出,她心中隱瞞了一些事情,卻不知道該不該說出來,整個人正處於掙扎期間。
看著小丫環不停眨動的濃密睫毛,包開心突然問道:「蘇小姐屋子裡的那些丫環,也是從小就服侍在她身邊的?」
「不是。」小丫環搖搖頭,有些排斥地說道:「那些人全是小姐生病後,由老爺安排進府的。最長工齡不過兩三年,最短的也就十來天!」
「這樣啊!」包開心沉思了一會兒,把已經冷掉的毛巾遞還給圖絡。
轉首笑咪咪地看著小丫環,眼裡盛滿友好。「泌雨,你從小陪伴在蘇小姐身邊,感情自然是極其親密的。如今見她深陷苦海,你可會心有不忍?可會願意幫她?」
「大師!」泌雨聽見這番猶如質疑自己忠心的話,神情也變得莊肅起來。「眼見著小姐的身子一日比一日憔悴,奴婢自然是心急如焚的!可是奴婢既不懂得醫術,也不懂得降妖除魔之法,如何能幫到她?」
「你且如實告訴我,你知不知道她與一個男衣男子的事情?」
這話宛如一個重型炸彈,瞬間把泌雨炸得渾身都顫抖起來。可她仍然在倔強地挺著腰,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鏗鏘有力:「大師休得胡說,小姐可是待字閨中的少女。自從臥病在床後,更是連蘇府都未踏出過一步!你怎能……怎能如此胡亂瞎編,毀她清譽?」
「行了,你也別激動。」面對著泌雨的誓死包庇,包開心突然冷下臉來,指尖對著房門輕輕一點,房門立即應聲而開。「既然你不想救蘇小姐,那我也無能為力了。明日天一亮,我就會離開蘇州。夜深了,泌雨你也回吧。」
「這……」一聽到逐客令,泌雨立即慌亂起來,「大師,你等等,你聽我說……」
「沒什麼好說的,這一切都是天命,蘇小姐命中注定有些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