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事情發生到了這個地步，她又能指責什麼？該死的，別讓她再見到昨晚那幾個混蛋！不然她一定殺了他們！
卓不凡的心情似乎超乎自己意料的好，連他都覺得好笑。
難道只是因為在她激情難抑的時候，一聲聲叫著的，是自己的名字嗎？不可否認，聽到她一聲聲地喊著「Z」的時候，就好像回到了六年前。
那些快樂，沒有任何間隙的過往。
那時候啊，她的嬌羞，她的美好，都是屬於他一個人的。只要她點頭，去它的代孕，去它的合同，去它的一切。
他甚至可以娶她，寵她到地老天荒更不是什麼難事。可偏偏……顧小涼，當初，你為什麼要離開？
兩個人的沉默更使穿衣的細碎聲音突兀了出來，顧小涼暗自扣緊手指，強行命令自己冷靜下來。
這些百無聊賴又緊張萬分的空當讓兩個人史無前例的複雜化，甚至比原本的軌道更加偏離。
思考良久，顧小涼用被子裹緊自己，慢慢起身沉聲說道。「就當作什麼都沒發生吧。」
她的口氣裡有一絲祈求的成分。
的確，她的確是該祈求的。畢竟是他「救」了自己，那個已經有了完美女友，並且忘卻前塵往事的他。那和他上了床，也會是她的錯。即使這次不是她所想的，最終也會是她的錯的。
有些事情就是這樣，身不由己。
可是為什麼話說出口的那一刻，心裡那麼像喝掉了濃縮幾大杯的苦丁茶似的苦澀無比呢？
顧小涼抿著唇，似乎咬到了舌頭一樣地疼的想哭。
她甚至說不清那一刻，為什麼淚腺會想要發達的流出液體來。可她拚命忍著，掐大腿，用指甲扣自己，一切招數她都用上了……
最後終於能讓她面色如此的面對著他了，只是她仍舊不敢看著他的眼睛。
那雙能洞悉一切的睿眼，什麼妖魔鬼怪在他的眼下都會無處隱藏。
她的下顎微微抬起，眼眸的下方被燈光照耀的地方有淡淡的陰影，正附在她眼下的淡淡地黑眼圈。
可能是熬夜，也可能是休息不好，總之她的臉色看起來並不太好。此刻，更是不佳。巴掌大的小臉上有一種忘乎所以的執拗，妝容已經淡去了，更顯得臉色有些蒼白。
她的神情本可以不用這樣倔強，只要她稍微有一絲柔軟的跡象出現，那麼卓不凡都不會選擇打破她的所想。
可是偏偏，她逞著強，並與他對立著。
「什麼都沒發生？」卓不凡冷笑，薄唇咧成邪魅地弧度。
他的聲音偏冷，讓室內的溫度皆由他一句反問而降低了一大截。
他一步一步地走向她，直到兩個人距離咫尺，他甚至可以清楚地看的到她臉部皮膚上的細小的白色汗毛。
這個女人，居然可以說出這種話！
第一次，竟有女人和他卓不凡上了床後要求當作什麼多沒發生。好，很好！
顧小涼，你終於再一次讓我刮目相看！
卓不凡突然覺得可笑，從六年前認識開始，她就似乎一次又一次的打破自己對女人的認知。到如今，她甚至顯露了這樣一番絲毫不在意的模樣。
是因為葉浩軒死了，她寂寞了？然後這次被下了藥，似乎一切就都水到渠成了？那是不是，只要是個男人就可以？
如果他沒有及時的發現，那她現在是不是就在一個陌生男人的身下放浪形骸？
沒有任何人知道卓不凡此刻的怒氣，只有陡然握緊的拳頭顯露了他此刻的憤怒。
他很生氣！
真的很生氣！
因為他發現就算顧小涼那樣不鹹不淡的說出一句話，他竟奈她不何。不止對她做不了什麼，他竟幡然醒悟，即使六年前相識到現在，他一直都不瞭解。
對，他不瞭解。
他甚至不知道她喜歡吃什麼，喜歡看什麼，喜歡做什麼！
這個發現就像是自己在這世界上活了很久，而卻不知道怎麼是怎麼活到這麼久的感覺一樣。
可笑，驚訝，卻不得不承認。
「如果這是你所想的，那麼我想，我會滿足你的！」卓不凡伸手，抓住她裸露在空氣裡的兩隻耦臂向懷裡一帶。
「你……」顧小涼一個不穩，跌入他寬厚健碩的懷抱裡。「你還要幹什麼？！」
他的懷抱充溢著危險，她甚至連呼吸都變得脆弱起來。
顧小涼澄澈的眸抬起來望著他，裡面的驚嚇與不穩定那樣的危險。而他們之間，是那麼近的距離，她甚至能能夠看清楚他黑曜石般耀眼的瞳孔。
魅惑而凜然。
所及之處無不透著濃烈的佔有慾和與生俱來的霸氣。她嬌軟的身體深深陷在他的臂彎裡，隔著薄被整個身體都由他支撐著。
甚至，他似鑲嵌在她兩臂的手掌依舊帶著炙熱的溫度，熱熱辣辣的燙著她的皮膚。
「我要幹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都達成了『什麼事情都沒發生』的一致。」卓不凡魅惑一笑，一隻胳膊勾著她的身體，另一隻繞到她的頸背間，長指來回的摩挲。
輕柔絲薄觸摸，卻猶如狂風暴雨的侵襲。顧小涼渾身忍不住顫抖，猛然間驚覺到他的可怕。
他單個手掌就能掌控她嬌嫩的脊背，是伸展還是蜷縮，都有他指引。而他看似若有似無無的摩挲，帶給人的，卻是最敏感刺激的觸覺。
一時之間，顧小涼眼眶有些溫熱，她依舊顫抖著，卻忘記了如何反抗。
她的唇瓣因為他的侵略而依舊微微紅腫著，眼眶有些噴張的趨勢。她的口腔裡，身邊的四周……都滿滿的都是他沾留下來的氣息，甚至她空落在薄被下的皮膚上都滿是他揉捏的痕跡，青紫的痕，鮮紅的跡……
這一切，無不在提醒著在過去的幾個小時裡都發生了什麼。
尤其是他現在，把玩著她的皮膚，看著她羸弱的身體止不住的顫抖。而他的瞳孔裡，卻展現出了最大的趣味。
這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