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心怎麼也沒想到,那個吻不但沒有達到她想要的效果,反而還產生了一些副作用。
平常變得比之前更拘謹,也更嚴守分際,尤其和她獨處時,彷彿要和她劃清界線似的,總會和她保持一定的距離。
而且,除非必要,他不會和她說話,不會主動聊天,甚至…不看她。
他變得更悶,更靜,更無趣,也更氣人。
能不氣人嗎?這招原本是隨心準備用來對付他的,不料他倒先發制人,無視於她的存在,那副德行,逼得她不得不上前理論。
「喂,平常,你這是幹什麼?你在躲我嗎?」她拉住正準備打掃房間的他,一臉厲色。
平常沒有回答,不過當她的手一碰到他,他就像觸電般地閃開,那動作,簡直侮辱人到了極點!
她又驚愕又生氣,還有一絲…受傷。
這臭傢伙難道是在防著她嗎?他以為她是隨時會撲過去的花癡,還是不自愛又不自重的風流女?
「我現在很忙,請別打攪我清掃。」平常低著頭,冷淡地走開。
她瞪著他,俏臉微微發白。
幾千年來,自從她幻化成這副人形,從沒有男人嫌棄過她,他們喜歡她,愛慕她,總是繞著她打轉,為她這一身絢麗嬌艷的外貌癡狂。
但平常卻不一樣,他好像恨不得離她遠一點,他完全不懂,別的男人有多羨慕他能和她住在一起,不懂外頭的八卦雜誌把他寫得有多,幸運能獲得她的青睞,不懂她隨心不是個隨隨便便就能勾搭上的女人。
她也有她的驕傲和自尊。
即使她是為了某種目的才se誘他,但那並不表示她就可以任他輕蔑鄙視。
更何況,他有什麼資格這樣對她?真要採取這種態度的,也應該是她才對。
只有她才可以耍這種脾氣…
「你不需要刻意躲著我,我不會把你吃了,不,應該說,你這身硬骨頭,皮老肉硬,根本引不起我的興趣。」她大聲諷刺。
平常轉頭看著她,正想開口,卻在瞥見她的紅唇時,胸口陡地一震,又馬上轉開臉。
也不知是什麼毛病,他這兩天胸口老是緊得發悶,特別是在面對隨心時,病情就特別嚴重,每次只要看著她說話,他目光就忍不住會放在她的嘴唇上,然後心跳加速,血脈逆流,無法正常呼吸…
更令他害怕的是,他常常會不由自主地想起她的氣息,她身上那股如玫瑰般的香甜氣味,簡直像條蛇一樣,動不動就鑽進他的鼻息之間,潛入他的血管,入侵他的心臟,掌控他的心跳,甚至,左右他的思維。
他真的快瘋了…
以往,他對她的長相、身體,都沒有任何感覺,但自從那個火辣的熱吻之後,他就像被下了咒一樣,開始意識到她是個女人,開始會注意到她明亮的雙眸,她紅嫩的嘴唇,她傲人的雙、峰,還有她纖細誘人的雙腿…
原本遲鈍的感覺也突然變得敏銳,在意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在意得即使用盡所有的自制力,也不能壓抑那份綺思,偏偏他和她又住在同一個屋簷下,既逃不開,也避不了,唯一的辦法,就是冷漠以對,保持距離,省得自己心亂神迷。
「你為什麼不說話?為什麼不看我?你究竟有什麼問題?你說啊!」隨心看他轉開視線,更加火大,直接衝到他面前,插著腰質問。
他能說什麼呢?這種連他都無法解釋的感覺,又怎能對她啟齒?
「我沒有問題…」他吸口氣,強迫自己看她。
「是嗎?那是我有問題了?」她眉一挑,漂亮的瞳仁閃著怒火。
「小姐,你別鬧了…」他歎了一口氣。
「我鬧什麼?是你在鬧吧?對著我鬧情緒,把我當成妖魔似的,不敢接近我…」她仰起臉瞪他,雪白的頸子拉得又直又長。
「我並沒有…」他低下頭避開她火辣的目光,但視線下移,卻正好瞥見她大圓領的衣服下那道誘人的乳溝,頓時,腦中自動叫出了那天她在他面前脫掉衣服的畫面,他馬上想起了那兩隻渾圓豐滿裸裎時有多麼白嫩誘人,飽實豐美…
他心一蕩,暗抽一口氣,狼狽地倉皇轉身。
「請你走開,別擋住我,我還得工作…」他背對著她,語氣緊促。
她被他的動作深深刺傷了,嬌艷的臉整個刷白。
「好,我走,你想掃地是吧?那就一個人掃個夠吧!」她衝著他怒吼,之後,氣呼呼地拎起皮包就衝出大門,搭電梯下樓。
她不懂,她幹嘛要待在家裡受他的氣?
跟那根木頭在一起根本毫無樂趣可言,而她居然就這樣和他耗了一個多月?
算了,也許一開始就不該聽奉滔天的鬼話,她早該知道要想誘惑平常不是件容易的事,都怪她自己小看了他的頑強,才害自己現在這麼難過…
難過?
等等,她竟然會因為平常對她的冷淡疏離而難過,她是不是真的瘋了?對一個敵人,她又何必要這麼在意他?
轉頭看著電梯裡的鏡子,她被裡頭那張悒鬱、哀怨的臉孔嚇住了。
這是什麼表情?為什麼一副為情所苦的模樣?難道…
打算迷惑人的,卻反倒被迷惑了嗎?
悚然地反問著自己,她卻不敢去挖掘真正的答案。
急忙收起心思,她來到地下停車場,駕著她的紅色跑車,衝出了這棟大樓。
和平常那種悶死人的傢伙在一起,她的情緒就快要爆炸了,得找個人陪她發洩一下才行。
她思付著,直接打了電話給夏宇華,約他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