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清真的覺得好失望。
若是白若雪不知道他以前的經歷,今日誤會他,他都能接受。
可是為什麼,她明明已經知道了,他過去的那些不堪回首經歷,卻還是不能理解他,而且還利用他的感情去威脅他。
難道,在她白若雪的眼中,他過去的那些痛苦的經歷,什麼都不是嗎?
難道,在她的眼中,他受的苦就比不上別人的嗎?
還是說,在她的心中,他怎樣也重不過她的家人呢?
白若雪張開雙臂,攔在白守城的前面,「我不會讓的。若是你今天一定要殺他,就先殺了我,還有我腹中你的孩子。」
人有時很奇怪,特別相愛的兩個人。若是不小心鑽進了牛角尖,就很難再出來了。
白若雪是,宇文清也是。
所以,面對這樣的白若雪,宇文清只會越來越生氣。
只是,再生氣要他殺白若雪是不可能的。
所以兩個人便這樣僵持住了。
白若雪不讓,宇文清的劍也不撤。
「雪兒,你就別為難七爺了。」被白若雪護在身後白守城拉了拉白若雪的衣服,「這是我欠他的,該還的。七爺已經很照顧我了,至少他沒有再我服下那麼多的毒藥的。雪兒,你讓開吧!」
白若雪搖了搖頭,「不,我不會讓開的。如果他一定要殺你,就先殺了我。反正,比起仇恨,我跟孩子都不夠份量。他要殺便殺就是了!」
「雪兒,你這是何苦呢?我一把老骨頭了,半個身子都在土中了。你何苦為了我跟七爺鬧翻呢?」
「爹,你別說了。難道我眼睜睜的看著你被他殺了之後,還能跟他在一起嗎?以後我跟我的孩子怎麼說呢?說他的父親親手殺了他的外公嗎?不可能的。我跟他不用鬧翻了,因為早已經不會有以後了。」
「雪兒,真是為難你了!」
白守城素來是個沉默寡言的人,縱然對自己的女人特別的寵愛,但是,也鮮少會露出如此感性的一面。
說完他忽然笑了,道:「都是我們上一輩人犯下的錯,如今卻叫你們這些孩子們受苦了。我們確實該死啊!」
音落,他忽然從袖子裡拿出了一個小藥瓶,在大家還沒有回神的時候,他仰頭將瓶子裡的東西喝了下去。
「老爺!」
白夫人猛的撲了過去,一把抱住了他,「老爺,你這是何苦呢?」
白夫人話音才落,白守城整個人已經倒到了白夫人的懷裡,他的口中不斷有鮮血溢出。
他緊緊的抓著白夫人的手,笑著說:「我不能再為難這兩個孩子了。夫人,我對不起你,要先走一步了。」
說著他努力的轉向白若雪,伸手想要抓住她的手。
白若雪看到他自己服毒完全愣住了,這會兒才反應過來,連忙伸手過去,抓住他的手,「爹,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我不會讓你殺你的!」
白守城笑著搖了搖頭,「雪兒,別難過了。也別恨七爺。是爹自己願意的。你以後幫爹好好照顧你娘就是了!」
白若雪的眼淚嘩啦啦的只掉,用力的點頭,「我會的,可是,可是……」
她話還沒有說完,白夫人卻打斷了她,「老爺,你不用擔心我的。我這就陪著你一起去!」
隨後,她不知道從那裡找到一把匕首,狠狠的向自己的心窩刺了下去。
因為離的太近的關係,白夫人身上的血濺到到白若雪的臉上。觸目驚心的鮮紅,讓白若雪一時根本忘了反應,只是眼睜睜看著白夫人無力的倒在了白守城的懷中。
白守城無比難過的,用盡全力的抱著自己的妻子,然後也斷氣了。
白若雪怔怔的看著面前的兩具屍體。她本就想跟白守城說的,他不該自殺啊。他難道不知道白夫人對他的感情嗎?他死了,白夫人豈會獨活?
如今,到底還是無法避免啊!
白若雪緩緩的轉過身來,看著宇文清,「這下,你總該滿意了吧。」
而她話音才落下,宇文清卻忽然揮劍直直的向她刺了過來。
白若雪本就沒有武功,加上此時又是傷心,又是失望,哪裡能躲得過宇文清的那一劍?
而旁邊的人,也萬萬沒有想到,宇文清會忽然要殺白若雪。
所以都愣住了。
等到回神的時候,他的劍已經直逼到白若雪面前。
「小心!」
因為身受重傷,一直以來只能無力的被皇后他們扶著站在一旁的宇文軒忽然撲了過去,把白若雪推到了一旁。
而宇文清的劍似乎在碰觸到白若雪的時候,有了猶豫,所以,軌道在一瞬間改變了,劃開了一個長長的弧度,直接將宇文軒的左臂砍了下來。
「軒兒!」皇后大吼著撲了過去,哭的淚眼朦朧,「軒兒,你怎麼這麼傻?來人,快傳太醫,快傳太醫啊!」
宇文軒也痛的臉色慘白可怕,他死死的咬著嘴唇,臉上的汗水如下雨一般,一滴一滴的落了下來。
不過,他更擔心的卻是白若雪。
宇文清剛才那一劍,雖然到最後沒有刺中白若雪,可是他的手臂也不過只是被劍劃到了而已,竟然整條手臂都被砍下來了。可想而知,那劍氣是有多強。
而剛才,他雖然推開了白若雪,但也不確定,她是不是完全避開了那麼強的劍氣。
「雪兒,你怎樣?有沒有受傷?」
宇文軒擔心的去看白若雪的時候,只見宇文清已經丟下了劍,撲過去抱住了白若雪,心疼的無以復加,好像剛才那一劍根本不是他刺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