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推開門,看到的卻是滿地的血。雖然已經因為乾涸了而呈暗紅色,可以依然那麼刺眼。
那一瞬間,她忽然明白了,不是夢,一切都不是夢!
明香真的死了,她的女兒真的死了!
莫言並不說話,只是波瀾不驚的看著她。
白若雪撲上去一把拽住他胸前的衣服,狠命的搖著,「你說啊,明香呢?明香到底在哪裡?」
她的女兒已經死了,難道還不能讓她親手下葬嗎?
莫言始終不說話,一來他並不知道宇文清把明香帶到什麼地方去了,二來,他對宇文清忠心耿耿。雖然知道在宇文清的心中,這個女人很重要。但是親眼看到她刺傷了宇文清,他心中不是不生氣的。
「七嫂,到底怎麼回事啊?」
大家都一頭霧水,可是聽了兩個人對話到現在還是沒有能聽出個所以然來。沉不住氣的宇文希先開腔了。
「你說七哥是你刺傷的?你是開玩笑吧?」
白若雪鬆開了莫言的衣服,回頭,看著宇文希。
「是,是我刺傷的。只是刺傷了嗎?我是想殺了他的。他竟然還活著?」
看白若雪好像很失望的樣子,宇文希火了。
「你怎麼能這樣呢?七哥他那麼掏心掏肺的對你,你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你這是謀殺親夫,是死罪!」
「你殺了我啊!」
白若雪眼睛毫無焦距的盯著他,重複道:「你殺了我吧。殺了我幫他報仇。殺了我啊!」
白若雪說話的語氣很平淡,還有些虛弱。可是宇文希竟莫名的有些害怕,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
而其他人也都不能理解白若雪居然會那樣對宇文清。但是這樣的白若雪也很奇怪,根本就不是平時的白若雪。
「雪兒,你能告訴朕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皇帝雖然生氣有人敢這樣傷害自己的兒子,可是得知是白若雪的時候,他又為難了。
換做是旁人,他也不會去追究到底發生了什麼,直接將對方治罪了便是。
可是他便是一年以前沒能將白若雪佔為己有,又因為那面具人的警告而一直沒敢輕舉妄動。可是人都是奇怪的,越是得不到的就在意。
所以這一年來,他也時時想著這個女人。
對她有了這樣的心思,自然是不忍心治她的罪的。
何況如今看著她那樣憔悴心碎的樣子,他憐香惜玉的心裡已經氾濫了,哪裡還想著為自己的兒子報仇呢?
所以,他非但沒有如之前那麼憤怒,如今對白若雪說話的語氣根本是小心翼翼的。好像生怕自己聲音大了,就嚇到她了一樣。
白若雪緩緩的轉過頭,看著他。那眼神好像根本不認識他一樣。
怔怔的看了一會兒,她好像終於認出來了。
「你是皇上,你是他的父皇。」白若雪說著上前兩步,來到皇帝的面前,「是我,是我害你的兒子變成這樣的。你殺了我吧,殺了我幫他報仇好不好?」
皇帝被她逼退了兩步。對著她那絕望的眼神,皇帝覺得心中一顫,很是不捨。
「雪兒,你別這樣,你告訴朕到底清兒做了什麼,讓你這麼難過。」
白若雪淡淡的望著他,忽然嘴角一彎,笑了出來。也就這個時候,她濃密的睫毛顫了顫,淚水從眼眶中滑落而下。
那悲傷的模樣,讓所有的人都不禁覺得心疼。
「問那些做什麼?我要的,你們誰也給不了啊。殺了我好了。反正我也活不下去了。」
第一次,白若雪覺得死了比活著好。
她從前尊奉的座右銘是,好死不如賴活著。
可是如今才知道,原來活著那麼痛。
「雪兒,你……」
皇上竟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
跟皇帝一樣,在場的人都不知道能說什麼。
白若雪那悲傷欲絕的樣子,似乎他們說什麼都不會起任何作用的。
「王妃,你真的覺得是爺做的嗎?」
莫言終於開口了。雖然他向來不喜歡說多餘的話,特別是宇文清以外的人,他更加不會多說一句話。
可是今天,他卻忍無可忍了。
從白若雪出現以來,他便清楚的看到宇文清的變化。
從前的宇文清雖然表面上對人也很和善,可是到底有幾分真心,誰也不知道。
很多時候,笑容只是他的習慣。
只有白若雪,莫言知道,宇文清是真的喜歡著,愛著。所以對她的一切,他都那麼在意,那麼體貼,那麼用心。
他對她們怎樣,他這個外人都看的清清楚楚。可是白若雪分明比誰都體會的更深切,居然還能這麼懷疑他。
白若雪轉身看著他,「不是嗎?我住的地方,有多少人保護著,莫言你不知道嗎?若不是他,誰能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進去?若不是他,為什麼我院子裡所有的下人都被打發了?我說過的,明香的身邊不可以沒有人照顧。除了是他下的命令,那些下人會丟下明香一個人嗎?」
「可是爺為什麼要這麼做?小郡主是他的女兒啊!」
白若雪笑了,「我也想知道。他怎麼下的去手的?不過,他從來不都是這樣嗎?我爹娘跟他有什麼仇怨?他不也一樣殺了嗎?呵!也許他要殺的不是他們,而是我。」
莫言原也不是個能言善辯的人,雖然心中知道一定不是宇文清做了,可是也沒有確實的證據,所以並不能有力的說服白若雪。所以心下雖然生氣,卻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