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清看著被打開的墓穴,露出來的鮮紅色的棺木,心中一喜,箭步衝上去要打開棺木。
可是碰觸到那冰冷的棺木的時候,他如觸電般把手又縮了回來。
以他的聰明,從墓穴的機關來看,他自然猜到了白若雪的死一定是有玄機的。說不定,她根本沒有死,就算這樣幾率很渺茫,他也願意這樣相信。
所以他急於想要打開棺木確認一下。
只是,若他猜的不對,若白若雪真的死了,真的躺在裡面。如今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裡面的屍體只怕早已腐爛不堪。
這樣的事情,宇文清只要想想就覺得害怕。若是真讓他見了,他不知道自己會不會發瘋。
那樣一個晶瑩剔透的人兒,本該被好好寵愛著,呵護著,幸福開心的過活的。他怎能容忍她變的面目全非,連他都認不出來呢?
在看與不看之間,宇文清猶豫了很久。
他從來不是這樣優柔寡斷的人,他在任何時候能懂得冷靜的卻選擇最有利與自己的一切。可是此時,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要怎麼做。
一邊是急於想要確認白若雪的死活,一邊卻又害怕自己的猜測錯了。
「爺!」
莫言忽然出現了。
他其實一直跟在宇文清的身後。因為宇文清近來身體確實不好,那日在宮裡太醫也說了,讓他多休息。
只是莫言知道宇文清的脾氣,雖然看似很溫和,卻斷不是能聽得進去別人勸的人。
所以他也只能小心的跟在一旁,以防有什麼閃失。
結果卻見白若雪墓穴竟有機關,他自然也想到白若雪可能沒死。心中也因此鬆了一口氣,畢竟若是宇文清知道白若雪還活著,也就不會再這樣終日裡鬱鬱寡歡了。
只是他分明見宇文清已經伸手去了,結果竟又收了回來。
莫言知道他在擔心什麼。莫言素來對宇文清的決定是說一不二的,更不可能會指手畫腳。只是這一次,他卻忍不住站出來了。
「爺若是不敢,便由屬下代勞吧!」
宇文清回頭看他,並不責怪他擅自跟著自己,而是搖了搖頭,「不!若是要看,我定要親眼看的。」
「可是爺不是在擔心嗎?」
「是啊,我是擔心,擔心我都不認識她了!但是,就算這樣,要看她,也只能我來!」
宇文清終於還是下定了決心,伸手將棺木打開了。
轟隆一聲之後,映入眼簾的是陪葬的金銀珠寶,和已經乾枯的鮮花。
宇文清的手扶在棺木上,雙手緊緊的抓著棺木的弦,彷彿不那樣,他便站不住一樣。
「沒死,雪兒沒死,她還活著!」
他的聲音在顫抖,因高興。自他記事以來,他似乎從來沒有這樣高興過。
「爺,屬下這就帶人去把王妃找回來!」
莫言知道,現如今能讓宇文清解開心結的,就只有白若雪了。
「好,你快帶人去,不管怎樣,一定要把她帶回來!」宇文清吩咐道。
莫言領命,轉身欲走。
「莫言!」
宇文清卻忽然叫住了他,「別去了!」他說。
「爺?」莫言不解。
宇文清沒有說話,而是合上了棺木,走出來關上墓穴,讓一切恢復如常。
這才開口問道:「莫言,這墓是誰經手的?」
因為白若雪下葬的那幾天,宇文清根本來房門都沒有出過,一切程序他都不知道。
「回爺的話,是禮部。不過聽說,十四爺也參與了。」莫言之所以特意提起宇文澈,是因為宇文澈為人素來不喜歡管閒事,所以他主動參與了這件事情,確實讓人覺得意外。
宇文清心中大約已經將白若雪假死後逃離的事情理清楚了。
他看著寫著白若雪名字的墓碑,輕輕的歎息了一聲,「罷了,她既然連這樣辦法都用了,必是再也不願意留在我身邊了。我若強行將她帶回來,只是在逼她。若是逼急了,她真會自殺也說不定。莫言,我怕了,我真的不願意,也不敢再承受一次那樣的心痛了。既然是十四弟幫了她,她必然安然無恙。這樣我也放心了。只要她好好的活著,比什麼都強!莫言,今天的事情,不許告訴任何人,明白嗎?」
「是!」
莫言是唯命是從的。
雖然明白宇文清心中的痛苦,可是他也覺得宇文清的選擇沒有錯。他雖然沒還沒有機會去體會愛一個人的感覺,但是強扭的瓜不甜的道理,他還是明白的。
那日之後,宇文清倒是恢復了不少,因為知道白若雪還活著,心結也算是解開了——
「太子爺,屬下有要事稟報!」
太子府中,一身著黑色勁衣的男子忽然出現在宇文軒的書房中,單膝跪地。
宇文軒放下手中的文書抬頭,「說!」
「啟稟太子爺,屬下按照您的吩咐見識玄親王府的動靜,今日尾隨著玄親王去了王妃的墓前。結果竟看到玄親王將王妃的墓穴打開了!」
「然後呢?」宇文軒俊美的眉頭不悅的皺了起來。因為白若雪的死,他對宇文清更加憎恨了。如今只要聽到有人把白若雪跟他聯繫到一切,他都覺得心中憤憤不平。
「然後玄親王把棺木打開了。屬下看的真切,那棺木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