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顏公主分明沒有反應過來,原以為宇文清知道後一定會生氣的,誰知道竟沒有怪她。她怔怔的點頭,「我知道了!」
宇文清伸手順了順她的長髮,「好了,你還是再睡一會兒吧。晚上我來陪你!」
說完,他起身離開了。
直到他走了好一會兒,月顏公主都沒有回過神來。
「公主,您要不要再睡一會兒?」
她身邊的丫鬟舒碧見她不起身也不躺下,便走過來詢問。
月顏公主回神,搖了搖頭,「不睡了!對了舒碧,你說七爺說的是不是真的?他說今晚過來陪我!」
舒碧是月顏公主的貼身侍婢,當年在越北國的時候也是見過宇文清的。
她在床邊坐下,「公主,奴婢瞧著一定是真的。奴婢昨兒聽說,七爺從那個女人那裡出來的時候,臉色都變了。府中的那些老人都說,他們可從沒見過七爺生那麼大氣的。而且七爺還說了,不許那個女人走出院子半步。她出不來,旁人也不能進去,她現如今跟坐牢有什麼區別。再說了,公主您以前對七爺的母親可是有恩的。如今沒有那個女人這個障礙,七爺斷不會再傷您的心了!」
月顏公主像個孩子一樣欣喜萬分,拉著舒碧,「對啊,你說沒錯!七爺一定不是騙我的。我得起來,舒碧,快給我拿衣服來,我要親自為七爺準備晚餐!」
舒碧一邊去拿衣服幫她穿上,一邊笑道:「公主,這才早上,您就著急著要準備晚膳啦!」
「七爺難得過來,當然要提前準備了!」月顏公主從沒這麼開心過,這是她在知道宇文清對自己沒有感情的之後,第一次產生了希望。
晚上的時候,宇文清真的過去了,而且也留在了那裡過夜。
自那日之後,宇文清幾乎日日都留宿在月顏公主那裡,而且平日裡待她也再不似從前那樣冷冷淡淡,倒是貼心了很多。
反觀白若雪的住處,倒是門庭冷落,不說宇文清再沒有去過,就連那些伺候白若雪的下人們,也個個開始不滿,托關係走後門的想要離開她,去伺候新主子。
白若雪倒是不在意的,當初在二十一世紀的時候,她沒有人伺候日子不也一樣過了。何況宇文清再不待見她,倒也不至於打算將她餓死,該給的還是會讓人送來。
只是,每每聽見雲錦在耳邊義憤填膺的數落著月顏公主的不是,罵她是狐狸精,迷惑宇文清的時候,她想笑,卻總笑不出來。
其實月顏公主本就是宇文清明媒正娶的妻子,他們日日在一起本就無可厚非,哪有旁人說三道四的份?說她是狐狸精,就更說不過去了。
所以每每聽到雲錦罵的那麼認真,她總想笑這丫頭太較真。可是心中卻總覺得被什麼堵住了,堵得她心慌,心痛,根本笑不出來。
「在想什麼啊?笑的比哭還難看!」
白若雪正因為自己的難得深情竟換來這樣的結果而自嘲著,卻聽到一把玩世不恭的聲音。她抬頭,卻見許久不見的賀蘭尋竟站在自己的院子裡。
「表哥?你怎麼進來的?」
宇文清下令不許她出去,也不許旁人進來,所以這一個月來她除了屋子裡的幾個下人,誰都沒見過!
賀蘭尋沒有說話,白若雪的境況他已經知道了。今日之所以剛剛進城就匆匆趕過來,就是想要確認一下她如今到底過的怎麼樣。
知道她一定過的不好,可是瞧見她整個人瘦了一圈,又憔悴的很,還是控制不住的心疼。
他走進去,在白若雪的對面坐了下來,再一次揚起了玩世不恭的招牌笑容,玩笑道:「你表哥我什麼世面沒見過?一個小小的皇子府就能攔得住我嗎?你也太小看我了!」
饒是平時,白若雪定然忍不住要與他槓上兩句的。可是今日,一別多日,中間又經歷了那麼多讓她一言難盡的事情,再見故人,再見那張笑著玩世不恭的臉,她只覺得心中酸澀的要命。只怔怔的看著賀蘭尋,濃密如扇的睫毛如蝶翼一般輕輕顫動著,珍珠般的淚滴滑落了臉頰。
賀蘭尋一怔,手忙腳亂的奪過她手中的帕子幫著她擦拭。
「喂,你怎麼回事啊?看到我這麼不開心嗎?」
白若雪接過帕子自己擦,搖頭道:「沒有,我是高興。以前我一個人在家的時候,就算只是百來平米的房間裡,窩上好幾天都不覺得著急。可是如今,這院子也不算小,還有雲錦她們陪著,我卻時時覺得無聊。這不,見著你來了,真是太高興了!」
這自然也是一方面的原因,但是更多的卻是因為,故人相見,物是人非的感觸。
其實賀蘭尋是知道的,他自己也有這種感覺,不過是不想讓白若雪察覺才故作輕鬆的姿態。
「好了,如今我來了,你也不無聊了吧。以後我常來就是了!」
賀蘭尋在曲意山莊的時候,他就聽楚天明說了當日的事情。事後他本想直接來京城的,只是卻得知他母親有患病了,沒辦法,只能回了雲州。
這一耽誤,今日才匆匆到了京城。
來之前就知道宇文清如今對白若雪已經冷淡至極,甚至還將她軟禁。賀蘭尋真是火的不行,真想帶著白若雪一走了之。可是他知道如今白守城夫婦雖然還住在以前的白府中,不過卻依然在宇文清的掌控之中。
這種情況下,白若雪斷不會離開的。
所以,如今他就算心疼白若雪,也只能這樣偷偷的進來看她,幫不上別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