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住他,清冷的表情第一次柔和了:「少卿,用這只筆,寫下貶去我職,抄我全家的聖旨,日後,也要記得用這只筆去寫每一個你不忍你不願傷害的人。你的心若不狠,國便不能平,民便不能安!!!」
「十三……」他哭了,像個孩子一樣,緊緊抱住她,嘴裡發出嗚咽聲:「十三……十三……阿姐……阿姐……」
她笑,任他抱著。
那一日的天,由晴轉陰,滿目幽黑。
那是他最後一次抱著她。
「十三,若你還活著,這一次,我不會再鬆手!」啪的一聲,黑玉筆在他手中斷為二截。白玉般的手指赫然冒出血絲兒。而他,唇邊卻浮笑意。
煙花鎮每到了四五月份的時候,遊人備增,白天時河上有賽船的,晚上則有放花燈的,一條條蜿蜒的燈像河流般,有吟詩做對的風雅人士,也有一對對情人。
顧西辭牽著她的手走在街上,身著白色衣衫,衫繡紅花,這樣的裝扮難免有幾分放浪風流,可在他身上卻恰到好處,且更獨有艷色。
「我累了。」她淡淡說了一句,停下步子,開始歇息,今天走了一天,他精力像孩子一樣旺盛,又是看別人划船,又是親自爬到樹上為別家孩子摘下風箏,又是跑到外城處的荷花田中為她菜荷葉遮陽。
見她臉色有些發白,氣息亦弱,顧西辭忙伸手觸她的額,緊接著眉也皺起:「你又發寒了。」說話間便要脫下外衫為她穿上。
街上人來人往,紛紛看著他倆。
從外形看,二人年紀雖差不多但顧西辭畢竟要年少些,且長居煙花鎮的人都知道她比他要大出好幾歲,一時間看他們二人的目光多少有些鄙夷。
硯十三心境非常人,自是不怕那些流言蜚語,見他仍是神色專注為自己繫好披風上的絲帶,遂漫不經心道:「我是不是很老。」
「對。」他頭也不抬的問,繫好後牽著她繼續向前走,一路問她吃不吃臭豆腐,羊肉竄之類的。
硯十三均拒絕,只懶懶散散問:「既然我老,你不如找個年輕的。」
一直往四周顧盼流連他突然間逼視她,笑得要多輕//挑就有多輕//挑,偏偏這輕佻中卻透出風流意韻:「老才好,又能當娘又能當姐晚上還能當老婆……」說罷親了她唇一下。
周圍經過的人頓時被他們這不附世俗倫理的動作給驚嚇到,紛紛議論,面目皆是不屑之色。
「姑娘……」李四不知何時出現,望著她的眼神癡癡的,猶帶幾分憂傷。
一見到他,顧西辭微微瞇了瞇眸,顧盼流轉間朝硯十三望去,突然整個人就安靜了。倒好,他想看看她如何處理這件事。
「你好。」硯十三禮貌而又疏遠的回答著,彷彿跟陌生人交談。
李四心裡一陣受傷,又見他們二人手牽手,突然備受打擊,憂傷看著她道:「既然姑娘已經有意中人,為何又要在我身上費盡時間呢?我就不信我們十次相遇都是偶然!」
顧西辭面露不悅,還沒開口便聽她雲淡風輕道:「若李公子在這樣繼續糾纏下去,只怕我又要費盡時間擺脫你。何不早聚早散。節約大家時間。」她只是一句話,卻透著極致的殺傷力。
那李四怔了半天,突然慘淡一笑,連說了幾聲好,轉身頹然走入人群中。
「老女人。」他忽然喊她。
硯十三沒作聲。
「以後不准這樣跟老子說話!」剛剛她冷漠起來的樣子令他心寒,幸好那個人不是他,可要是他變成那個人怎麼辦,他決對會掐死她的,他心中默默想到。
回到顧府的時候發現裡面一片安靜。他難得親自下廚給她做了飯,雖然只是簡單的粥二個人倒也吃的快快樂樂,整個過程中都是他在說話,她不時拿筷子狠狠打他的手,說是食不言,寢不語,他手都被她打紅了,但就算她打他他也是甜滋滋的。
回到房間後,顧西辭特意湊到她面前可憐兮兮道:「今晚丫頭又不在,不如,你為老子上藥吧。」
看到他不懷好意的眼神就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奇怪的是,心竟撲通跳動著,她面不改色冷冷道:「你自己塗。」說著就要去睡覺。
「你放心,老子決對不會像昨晚那樣了……」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他嘻嘻在她耳邊道,緊接著又哄又親又保證,她這才皺著眉從床上坐起身,開始準備藥。
顧西辭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脫光了衣服,直直躺於床上,別有用心望著她笑。
雖然傷好的差不多,可是經過熱水一敷,有些傷又張開來露出裡面的血肉。
他那吊兒郎當的神色亦變得認真起來。
硯十三為他擦完身子之後開始要上藥,因為傷的地方不同,所以要上的藥也不同,桌上堆滿了藥,而她手拿著醫書一頁一頁翻看著。
從傍晚忙到晚上。
她本來就不太懂服侍人,以前也沒做過這種事,難免小心謹慎,務求每一步都正確到位。而且,一看到他身上的傷她的心就緊抽抽的疼,他於牢中三月她真的能做到漠不關心嗎?但止於法,她唯有不聞不問。
看著她廢寢忘食看書的認真模樣,顧西辭終是心疼,啞聲道:「老子不疼。你別看了。」
她卻置若罔聞,連續翻了幾頁,嘴裡唸唸有詞:「白芷,白花蛇……」翻著頁的秀麗手指上有血,可能是之前修甲時沒注意,都干了,像朵花似的凝在指尖。
他眼看她不知疲憊的為他每一處上不同的傷,從上至下。來到敏感處時她依舊專注的神色竟激得他心內一個旖旎,那股暖//流下///湧往下,某處赫然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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