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起伏的越來越激盪,浪頭打在船舷上,鐵罐子也在船艙底下晃動,阿爾必送老爺子回了房間,一個人走向船頭。他抽出浪劍,揮向海面。一道亮光閃過之後,海面上迅速地游來一群大鯊魚,這些鯊魚圍著這條在風雨中搖擺的大船,在它們游動的圈子裡,浪頭被平息了下去。船上的奸細躲在船艙裡看見這奇異的一幕,不敢動彈。本來他們要趁打雷閃電的時候釋放火藥,威脅老爺子交出船來,可那些張著血盆大口的鯊魚,正在海面打轉來,誰也不想有一個閃失落在鯊魚的嘴裡。那把閃出藍光的浪劍,收回去的時候一點不見劍鞘,彷彿與阿爾必渾同一身,對付阿爾必的幾個人見此情形只好退回了底艙。
「看來我們只有對那個老頭子下手了。」其中一個說。他們躲在最底下的船艙裡,這裡裝著油罐,還有那粒小不起眼的水晶石。
「船長在房間裡睡下了。」一個人從外面跑進來,急急忙忙地說。
「把他請來吧,不動聲色地……」
商量了半天的細作,便派了兩個人去請老爺子來這裡,另外留下一個人來點火藥。他們要等老爺子來的時候,再動手脅迫他。
沃特夫在房間裡許久都沒有睡著,船隻顛簸得太厲害,到後來才平息下來。他也不知道外面的海上全是鯊魚,全是這些鯊魚把浪頭給壓下去的。眼見就要睡著了,有人來敲門。
聽說,底艙有油罐洩漏,老爺子從床上翻身而起,想也沒想就跟著那報信去了下面。
到下底艙,地上到處是濕的,全是人踩過的腳印,這裡一般是沒有人進出的,老爺子覺得有些奇怪,跟著跨進門坎,就被人拿著槍頂住了。
「現在,這艘船是我們的了。船長大人!」前面站著的那人說。
沃特夫想不起在什麼地方看見過他,總之,以前僱傭的伙子裡是沒有這人的。他們是船上忙不過來的時候進的人。
「你是誰的人?」老爺子問。
「我們是弗提爾的人。」那人說完,便示意燒油罐。
沃特夫忙阻止道,「既然是這樣,那你們把這船拿走吧,油井是我們的,以後還能抽出比這更多的石油來。」
「可,我們的弗提爾小姐不是這麼想的。她要你們把每次抽上來的油都送到這兒來,交給我們。」
沃特夫想了想,說道:「那讓我見見她,談個交易怎麼樣!」
「甭想!」那人一揮手,身邊一人過來把老爺子綁了,推到一處關了起來。「你就在這兒呆著吧!等我們把貨安全地送走了,再把船還給你。」
這時,外面的夜色更深了,風雨停了下來,船比先前還要平靜了,不再晃蕩不停。留下兩人看守外,幾個人走出了船艙,把門重重地關上了。
走出船艙的幾個人迎面看見阿爾必向他們走來,他們全都站定了。
「你們這是要去哪裡?」阿爾必問。
「我們要去指揮艙,現在,這船歸我們管了。」一人麻著膽子說道。他們手裡有火藥和人質,還有經驗豐富的舵手,只需要再等上一會兒,有船過來接應這些貨。
阿爾必聽得很詫異,這些人不是生靈人,不知從哪請來的船工,怎麼把船劫持了呢?為了這些油罐,他們作了什麼?
「你們幹了什麼事?!」
「如果你有什麼不滿,底艙裡有我們的火藥和人質,最好別跟我們作對!」
「你們是誰?人質?」
「對。就是船長大人,哈哈。如果那些貨不能從船艙裡搬走,那死的第一個人就是他。」
阿爾必聽到這兒,才意識到問題很嚴重。
此時,讓那個帶頭的人沒想到是底艙裡的水晶石一閃變成了一個人,這個人只花了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就把那兩個看守給除掉了。
沃特夫見這人個子不高,蒙著臉跟他說話。「如果,我能讓他們不得手的話,船長大人是不是應該分點貨出來呢?」
這交易來得突然,而且要求也不過分,只是趁人之危不算好人作的事。沃特夫考慮了一下,決定答應這個蒙面人的要求。
「好吧,船上還有能裝貨的小船,不過,你得跟我去後面一趟。」
沃特會被鬆了綁了,帶著那個蒙面客去了後艙,後艙裡不僅裝有貨運的小船,還有車輛和其它裝備。他叫了幾個船工過來,在小船上裝上了油罐,從大船的船尾推到海中。蒙面人駕著小船,快速地離開了。
老爺子忙叫人搬走了底艙裡的火藥,再看著這些沒有運走的油罐。
船艙的上面,阿爾必跟著一行人來到了指揮艙,他看見遠處真的有船隻靠近,這些人就是在等著人來接應。他們臉上沒有露出惶恐的表情,但心虛的要緊。
「你們認為這樣就能把貨運走嗎?」阿爾必問。
他臉上的漠無表情讓那些細作們暗自膽寒,巴不得前方的船隻靠上前來,盡快地接手。
「當然運不走的。你們!」阿爾必身後突然響起了沃特夫的聲音。
老爺子忽然得到解脫,讓阿爾必也是沒有想到的,在場的人都大吃了一驚。
「快!」走前面的人一見事情有了變化,立刻要逃離這裡,船隻就要靠上來了,他們現在除了逃命,哪還顧得上油罐呢,幾個人飛快地向船艙的一邊跑去,阿爾必在後面緊跟而上,這些人想要跳下海裡,從那些來接應的船上逃命。
「油罐都安全了嗎?」阿爾必問。
「是的。不過,有事要告訴你。」沃特夫說。
兩個人追到船邊,那些人撲通撲通地往下跳,阿爾必也不想傷他們的性命,只是靜靜地看著靠近的船極速地離開了大船。他們要駛過這片海岸線,就快到目的地了,阿爾必想,要是老爺子不是自行逃脫的話,他也能及時制服這群人,對這些嘍囉,他根本就沒放在心上,他在意的是他們背後的主子,到底是誰。
「他們說,是弗提爾的手下。」沃特夫說。
「誰幫你逃脫的?」
「一個蒙面人。跟我作了一筆交易,要我給他一些油罐,我就把幾十桶油放在後艙的貨船上,一併送給他了。」
「這人,你估計是誰呢?」
「說不好。個頭不高,作事很迅捷。蒙著頭臉,說話的聲音很怪。」
「那些從海上逃跑的人,是事先準備好的,他們就是得了手,我也能讓他們的船隻在大海上傾覆。」
「那我就放心了。只是那個交易,是我想順籐摸瓜的查下去,找出事情的真相來。那個蒙面人一定知道這些人的底細。」
「你在懷疑他們不是弗提爾的手下嗎?」
「是的。哪有不打自招的人!等上了岸,我們再好好地琢磨一下。」老爺子說完,疲倦地坐了下來。阿爾必想了想,說道:「要是石油這麼不安全,我看可以先停一下。以後每次出海,我都親自押送這些貨吧!」
老爺子沉默地點點頭。他的眼神飄移到不知什麼地方,似乎陷入了往事之中。
阿爾必輕輕地帶上門,走了出去。
油罐順利地交給了對方,阿爾必他們賺了第一桶金,這些金幣多得堆在船艙裡滿滿地,他只想用這些金幣來為生靈人造福。眼下的情形,還得有令在先才行。人類為了石油,都變得這麼殘暴和貪婪,很難說生靈人不會步入後塵,阿爾必想回去就對所有的生靈族人立法,不許任何一個生靈人私自搶奪石油,包括開採也要受管轄。
在返航的路上,經過了那個小漁村,不料那個村長前幾天暴病而亡,這圓環之密再沒有人知道。阿爾必只好又帶著它回了鮮花谷。沃特夫經歷了這次海上的劫難,再不像年輕時候那樣凡事都抗得住,回到山上不久就病倒了。西蒙代表父親去看望了他,崔斯這些年也漸漸力不從心,兩個老頭子覺得森林裡的事真要全交出去了,好在阿爾必和凱裡還齊心合力,另外,阿普特的傷快要痊癒,如果需要法阿格幫忙的事,他也會挺身而出,西蒙說,「森林裡要沒事還好,如果真起了風波,就怕阿爾必和凱裡要忙不過來了,要不是讓薩安德再去打聽一下皮特夫婦和圭瑞斯夫婦的消息?」凱裡搖搖頭,他覺得自己的父母要是回不來的話,就一定是回不來,這皮特夫婦沒有消息倒也罷了,山靈族還有他在管著事,可圭瑞斯夫婦也沒有消息,水靈族沒有人管的時間太長了,有了水晶宮的海魚供養,水靈放的人口也多起來,事情也繁雜起來,吃了海魚的水靈族人比原先更靈活了,要沒有一個得力的人專門去管著這族裡的事,只怕以強欺弱的事就要發生了。
「水靈族必須得有族長來管理事務了,阿爾必。」凱裡說。
西蒙也贊同他的話,可大家想來想去,沒有一個人適合去管水靈族的事。只好把希望的目光向站在一邊的阿爾秘望去。
「我想,波姬本來適合的,可他們夫妻二人恩愛有加,不願意分開。要有了適合的人選,我會盡快讓他當上族長的。」阿爾必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