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鬱金香 第二卷 新的森林王 第九十二章   生與死
    「波姬,你丈夫在那裡快要死了,乾脆讓我把他烤熟了,一塊吃掉吧!」凱裡衝著波姬說道。

     菲爾在一旁聽得諂媚般地笑起來,他腳跟前的小貓尖細地叫了兩聲。

     「你把阿爾必帶回來了嗎?外面下雪了,這人我要交給他了。」海巫毫不動情地說。

     「對呀,等我吃完了這些美食,你就把人交給我吧。」菲爾得意地說完,繼續大快朵頤。

     「我沒有找到阿爾必。」波姬一臉的委屈。

     其實,在凱裡進門的時候,阿爾必就在門外潛伏了下來。他要波姬從菲爾手裡要回那瓶蛇毒液,然後,再依計行事。

     果然,波姬把話題轉到了海蛇王身上。

     「凱裡,你要吃了他也行,我也不想活了。菲爾,你把那蛇毒液拿給我服下,我們夫妻倆一起上路。」

     菲爾聽到這兒,差點噴出來。

     「阿爾必真的來不了嗎?!」

     「是的!我到處都找不見他的蹤跡。想來是我們命該如此,唉!」

     「阿爾必現在是森林王,他有的是本事幫你們殺掉我。你們死了,他就更想殺了我,你應該感到高興才是。」這時,菲爾吃完了桌上的東西,用抹布擦了擦嘴巴,點燃一支煙,慢慢地抽起來。

     那煙圈飄忽的飛向上空,又被門縫邊吹進來的冷風給蕩走了。波姬撲到海蛇王跟前呼喚起來。海蛇王的臉色已經由紫轉青,額上灰黑一片,叫他也不睜眼。眼見這條命就要保不住了。

     「讓他少受點罪吧。我來幫他!」凱裡從懷裡抽出一把雪亮的刀來,向海蛇王刺了過去。

     波姬用身子擋在他的前面,喊道:「你要殺,就把我一塊殺了吧!」

     「我為什麼要殺你,吃了你對我沒啥好處!」凱裡氣呼呼地收了刀,倚在門邊。

     地上的貓咪又叫了起來,屋子裡一片混亂。海巫皺了皺眉頭,不滿地對菲爾說道:「你快把這死人帶走吧,免得我這裡晦氣。」

     菲爾似笑非笑地望著她,想了想,轉過身去對波姬說道:「既然你要和他一塊上路,那就把他弄出去吧。」

     「你們都要死的人了,這樣吧,我來成全你!」站在門邊的凱裡一把把海蛇王從床上拉了起來,往屋外扔了出去。聽和啪嗒一聲,海蛇王落在冰面發出的響聲。外面的雪團陡然間全衝了進來,弄得屋裡到處是飄飛的雪,小貓煩躁地圍著菲爾亂竄。只有海巫不動聲色地看著屋裡的一切,彷彿在想著什麼。

     「這下好了,死人在外面了。」她說。

     波姬回過頭來,期盼地望著菲爾。菲爾明白她的意思,是想要回那瓶蛇毒液,飲毒而亡。他從口袋裡摸了出來,掂在手中看著。

     「這藥巨毒無比,本是用來對付阿爾必的,沒料到他又逃過了這一關。你去死吧!」他遞出了藥瓶。

     波姬拿著手中的藥,走到門外,從雪地上扶起海蛇王,把他推到了湖泊之中,自己了縱身跳了下去。

     菲爾跟在後面,看著水中蕩起的浪花,無奈地搖搖頭。能死在這海水湖泊裡,也算是海蛇王的福氣了。

     水面的浪花散開來,一圈一圈的,波紋逐漸平息下來。

     水底的波姬打開藥瓶,把蛇毒液灌進了海蛇王的嘴裡。看著海蛇王的臉色漸漸地由青轉黃,由黃變為紅潤。人也甦醒了過來。

     「我們這是在哪兒?」他問波姬。

     「噓,」波姬高興地望著他,「我們在海水湖泊的最下面,那瓶蛇毒藥救活了你,你試試力氣吧。」

     海蛇王伸開手臂,划動了幾下。果然見效得很,他比起原來的功力還要大了,海水在他手裡能滾成一個個的圓形水球,要是扔出去的話,相當於一個巨型的炸彈。

     「真是太好了!那個菲爾呢?」他又問。

     波姬指了指上方,示意道:「阿爾必來了,他正要收拾那個惡靈人呢。我們再等一會兒上去,就能知道結果了。」

     海蛇王欣慰的點點頭,兩夫妻終於苦盡甘來,度過了這次劫難。

    

    

    

    

     凱裡看著菲爾從屋外走了回來,臉上露出鄙夷的微笑,他的目光從海巫身上轉到了自己身上。凱裡知道,這菲爾一計不成,又在打別的算盤了。

     「這鬱金香花園真是好美的地方,我還真不想在這裡殺人呢!」菲爾說。

     「呵,這麼說來,我是逃過被殺的可能性了。」凱裡的話有些譏諷的味道。

     「那可不見得。不如這樣吧,我們繼續喝酒聊天,直到阿爾必來找到我為止。」菲爾望了海巫一眼,海巫從袖子裡取出一枚珍珠放在桌上,那枚珍珠就變成了一罈美酒。

     「還是你懂我的心意!」菲爾對她豎起了大拇指。

     「這罈酒喝完了就走吧,我喜歡這裡清靜雅致,你們是我的客人,應該體諒一下主人的心情。」海巫走到爐火跟前,把雙手籠在暖手套裡,烤起火來。

     桌子前,凱裡和菲爾有意無意地閒聊著,菲爾對他沒有明說什麼,可實際上是不容凱裡輕易地離開這裡,就像軟禁了一般。對付阿爾必,菲爾沒有多少把握,他有些後悔把黑色鬱金香交給了海巫,雖然,那朵魔花把整個山谷和河流都染上了花毒,海巫也在不知不覺間成了他的幫兇,可現在這朵魔花卻幫不上他的忙。它沉在海底,一個無人知道的地方,連他去找海蛇王的時候,也能沒探出它的下落。

     「唉,真可惜啊!」菲爾發出了一聲感歎。

     「可惜什麼呢?」凱裡抿了一口酒,不慌不忙地問道。

     「那朵黑色鬱金香,是世間少有的珍物,我恐怕此生都看不見它了。」

     「它有什麼好呢?」凱裡繼續追問。

     「如果它在這裡,森林王就不會和貝蒂在一起恩恩愛愛的過日子,森林裡的生靈族人就會打得你死我活,山脈和河流就會滋養出毒物來,比奧利特更毒的毒物……」

     「這麼厲害!那你應該把它放在身邊,讓你的每一個願望都實現啊!」

     「哈哈,你說的是。」

     「呃。」

     「總算是遇上知音了,來乾了這一杯!」菲爾抬起手中的酒杯,碰凱裡的杯子。但凱裡舉了一下杯子,讓開了。他可不想讓這個老奸巨滑的魔頭暗中施計於他。

     菲爾見他躲避,聳了聳肩,說道:「你比不過阿爾必有見識,所以,當森林王的人不會是你。」

     凱裡聽他還在調撥關係,怒從中來,他不得不強壓心頭的憤怒,說道:「我只記得熱盧辛和艾可是怎麼死的,我還記得許多無辜的生靈人又是怎麼被毒死在山谷的。」

     「是嗎?你不想想梅西和奧利特又是怎麼死的嗎?」菲爾反唇相譏。

     「都是你們害死的!那兩個怪物的死是罪有應得,對了,還有那個墨漢多,你們要是在一起多好呀!」

     「墨漢多怎麼了?」菲爾握住酒杯的手有些發抖。

     「他現在真的變成一個英俊的男士了,因為,他那醜陋的下半身已經沒有了。」

     菲爾手聽說酒杯光當一下,掉在地上摔碎了。

     「這事一定是阿爾必干的,你還沒有這個能耐!」

     「哦,森林王是一個正氣凜然的君子,當然容不得殺人的魔鬼在世間行兇作惡。」凱裡理直氣壯地說完,他的眼神向窗外望了過去。

     菲爾順著他的目光也向窗外望過去,外面白茫茫的一片,一米之外的東西都看不見了。

     「他不是森林王族的人。只有森林王族的人才配作森林王,他不過是海神的兒子,依仗自己的功力,在這裡討好你們吧了。」

     「他是森林王!而你是一個惡棍。」凱裡的聲音提高了。

    

    

    

     這時,窗外輕輕地飄進來一團白色的雪霧,霧裡走出來法阿格。他肅靜地站在眾人面前,說道:「菲爾,你是死有餘辜!我是神的僕人,在這裡代表神靈宣判你的死期到了。」

     菲爾站了起來,他覺得頭有些沉重,手在抖,點不燃煙桿裡潮濕的煙絲。他需要那條火龍來救他,海巫為什麼冷冷地看著他不說話呢,而凱裡的眼睛裡冒出了仇恨的火。

     「你就受死吧!菲爾。」屋外有人進來了,那人大踏步地走上前,站在了菲爾的面前。

     菲爾冷笑了一聲音,對站在他面前的阿爾必說道:「我等這一天也等了好久了。你終於來了!」

     「如果我喝下了毒藥,也不會有事的,你應該知道!」阿爾必說。

     「是呀,你是海神的兒子,大不了回到你父王的身邊去解毒罷了。」菲爾深吸了口氣,他的眼神裡露出了怨恨的精光。

     「你說,只有森林王族的人才配作森林王,那麼,我問你,森林王族為何只剩下克芮斯一家人了呢?!」阿必爾責問道。

     「嘿嘿,那是他們咎由自取。」

     「不要狡辯了。我什麼都知道了!是你,不惜犧牲家人的性命,妄想奪得森林的魔域,以統治整個世界。後來,你不管損失有多麼的巨大,但仍不知悔改地繼續作惡。想要讓森林裡的生靈族跟你一起毀滅,同時也圖謀著一直以後就想擁有的火山之魂。」

     「你說的沒錯。不愧是森林王啊!」

     「現在,我給你一個機會,選擇如何死亡吧!」

     「我最大的失誤是讓黑色鬱金香離開了自身,要不然,你也未必是我的對手。森林王!」

     阿爾必對菲爾的話,沒有多加理會,一個垂死掙扎的人,能說出什麼好話來。

     「第一,被我戒子裡的藍光殺,你的靈魂會墜入海裡,永世不得超生;第二,吞服龜殼而死,你的靈魂會死於墳墓之中,來世或變成蟲蟻或螞蚱,因此而得到一份安寧;第三,你用火龍自行了斷,你的靈魂將如同火龍一樣活在仇恨和怨毒之中,永遠得不到解脫。」

     「我選第二種……」菲爾坐了下來,等待著阿爾必取下一枚龜殼讓他受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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