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把這件事情解決的。你們就放心吧!可惜我晚來一步,讓水晶宮受損,等我彌補了這件過失後,再去水晶宮。」阿爾必說完,挺身而出。
一把雪亮的浪劍從眼前閃過,鬱金香的花海之上頓時一片水霧,天上的那條雲帶收了回來。更令人驚奇的是,隨之而來的灰雲團也被吸入了花園四周的海水裡。時間就這麼一分一秒地過去了,最後,天空中變得澄澈透明,藍得如同海水一般,魔障都被阿爾必收到了水霧之下的湖泊中。
鬱金香花園完好無損地保留了下來,阿爾必輕鬆地吐了口氣,法阿格和阿普特看著也大為高興。這一下,他們不用擔心水晶宮再次受損了。
東邊堰湖上的情況又發生了什麼樣的變化呢,自然是菲爾首先感到了事情的不妙,梅西晃蕩著身形,走到墨漢多面前,說道:「我們真正的對手來了,」
他指的就是阿爾必,在沼澤地裡,梅西暗中觀察了許久,前前後後的事情他都一目瞭然,對阿爾必的深不可測,梅西下了一個結論,那就是這個小伙子不僅不是漁村裡普通打漁家的孩子,也是大船上賣苦力的勞工,而是一個具有非常神力的人。他很氣惱墨漢多對此是那樣的麻木和不明事理。
「火山上的藍劍就是他的所為。」果然,菲爾發話了。
「看來,他是來自大海。只是不知道是海裡的何方神聖!」梅西說。
墨漢多驚得一頭的冷汗,他以為阿爾必自有一身武藝,比平常人多了幾分心竅,因此,那把浪劍所到之處能劃開水晶頑石,比金鑰匙強上一倍。只是石槽裡的海水是如何引去的,他還沒想明白呢。聽得父親這麼一點撥,墨漢多頓時失了分寸。
「把那朵黑色鬱金香的魔力附在我身上,我跟他一同魚死網破。」
「說什麼瞎話!」梅西為墨漢多的衝動發火了。他不想菲爾把這話聽到心坎裡去,要知道菲爾是心狠手辣到無惡不作的地步,要真這麼犧牲了墨漢多的性命,他也未必會憐惜。可他的維護在墨漢多看來,是不給他揚名立威的機會。阿爾必的武藝高超早就激惱了墨漢多,在沼澤地把貝蒂拱手相讓,最後也沒機會把美人收為已有。這事簡直就讓他覺得顏面丟盡了,現在,灰雲在短短的時間內又被擊破,不拼上一命,如何贏得那份驕傲和榮譽呢!
梅西見兒子一點都不領情,還不滿地撇了一眼他,再看菲爾出神地望著前方在想什麼事情,似乎對他父子二人的交談一點都不在意。
梅西不知菲爾在打什麼鬼主意,心裡不由得七上八下的,要是菲爾硬要墨漢多去充當這個炸彈,他也很難去阻止他的主張。正心神不寧地想著,聽菲爾忽然又說話了。
「黑色鬱金香的魔咒不能發揮在灰雲上,那就讓它這樣吧。你們不知,這花是大有來頭的,魔力最強的是它的眼淚。」菲爾說到這兒,聲音有些嘶啞,他想起赫裡斯考慘死的樣子,一滴花淚足以致命。何不讓這花淚流到阿爾必的心裡呢,那樣的話,什麼事情都容易了。「阿爾必喜歡那個叫貝蒂的女人,我們就對她下手,他們現在要保水晶宮,自然是顧不上貝蒂的死活,我們就分成兩路,一路去水晶宮糾纏於他們,另一路去找到貝蒂,讓黑色鬱金香破壞他倆的好事,那時候,一滴花淚就夠阿爾必受的了。英雄難過美人關!」
「好主意!」梅西從剛才的忐忑不安變得興奮而開心,只要不傷及墨漢多的事,他都可以全力以赴。
「墨漢多,你去打聽還有誰喜歡貝蒂,利用他的愛意毀掉貝蒂對阿爾必的信心。」菲爾吩咐道,見墨漢多欣然同意,又道,「我和梅西去水晶宮跟他們鬥上一鬥,以拖延時間。」
梅西聽得這法子有道理,上前拍了拍墨漢多的肩膀,叮囑道:「你帶上奧列特,還有那隻大老虎已暗中了魔咒,可以被利用。」
「那隻老虎先前在花園裡,這會兒早不知道跑哪去了!」墨漢多說。
「它一定是跑回山上了。你就先去山上打聽貝蒂的消息吧。記住了,一定要見機行事!」梅西說。
菲爾見兩人把話說到了明處,大家心裡上都作好了準備,就把剛才灰雲受挫之事放下了。又過了一會兒,那湖怪奧利特吃得滿嘴流油地回來了,它在農場旁邊找了幾戶人家,見家裡的人都外出勞作去了,便把那些圈養的牲口吃了個飽,再滴溜溜地打了一個轉,跑回了堰湖上。
貝蒂在水邊站立的姿態是那麼婀娜多姿,艾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聽她說到自己不再是從前的貝蒂,才仔細地打量起來。果真如此,眼前的貝蒂比那個小貝蒂高出了許多,身形也成熟飽滿了許多,眼神裡的幼稚可愛變得嫵媚動人,特別是那件魚鱗衣穿在身上剛好合適,以前不愛穿它是因為身材瘦小,而衣服寬大。因有了這件衣服,貝蒂還能把自己化在水裡誰也看不見,但魚鱗衣是沒有這個功能的啊。艾可驚訝地叫了一聲,啊喲!你到底是誰!水澤仙女是從哪裡來的?!
「艾可哥哥,你不要害怕。水澤仙女的靈魂在我身上,但我還是過去愛著你們的貝蒂。只是,我擁有了她所擁有的一切神力。」
貝蒂溫柔的話語安撫了艾可失落的心,他一方面為貝蒂感到高興,另一方面又忍不住擔擾起來。自己在山靈族的本事也不大,主要是依靠著銀網和露水杯的神力,要沒了它們相助,就一事無成。而貝蒂則不同,她受水澤仙女的恩澤後,神力天生自有,不靠任何物器相助,本事遠在他之上,哪用得著他來保護呢,這貝蒂以後還怎麼看得上他!
艾可的心思被貝蒂猜得透徹,她撲哧一笑,從水裡走了出來,「艾可,我的化身為水的功夫也需要多練,海中水怪眾多,十分凶險,不比森林裡安全。回到大海裡去並不是我現在的心願,況且,父母之恩未報,我哪捨得就這麼走了。」
這話說得讓艾可的一顆懸著的心著實地放了下來,看來貝蒂妹妹不會馬上就離開山寨。但,他的那顆被打動的心如何平靜下來呢,貝蒂見艾可無話可說,神態窘迫極了,抖了抖裙角上的水珠,款款地向溪水旁邊的路上走去,今天要完成的事情也作完了,露水杯托在貝蒂的手中也斟得滿滿的,泉水不斷地向山下流去,貝蒂想了想,身上的魚鱗衣幫她化身為水,是借助了魚鱗之力,要想沒有這件衣服也能化身為水才是本身的功力,需要一段時間好好的修煉,想到這兒,她說道:「艾可哥哥,明天我仍和你到這邊,但你作事不用再管我,也不要對任何人提起此事。等我化身為水的功夫練好後,我再幫著你收集泉水吧!」
「好的。我就不耽誤你的事了。我每天都作著這些事也不稀奇,弄好後我就和你一道回去,不和誰提及這裡發生的事情。你的秘密就是我的秘密。」
貝蒂開心地回頭一笑,拉著為她神魂顛倒的艾可跑回山寨。他們的身影在山林間穿梭,笑聲也清脆響亮,把樹上的黃雀都驚飛了。躲在暗處的墨漢多,在他們經過身邊的時候,衝著呲牙咧嘴的奧利特努了努嘴,奧利特就朝那清潭之處找去,墨漢多要它潛伏在那兒,等明天的機會一到,就先對艾可下手。
「我們明天最好讓那個小子落入圈套之中。」墨漢多說。
「主人,你就吩咐吧。」
「這朵黑色鬱金香可以讓他迷失本性,勢必得之而後快,到時候,就讓我們看阿爾必怎麼哭去吧!」
「可貝蒂不會隨他心願的啊!」
「哈,你這頭怪物,這一次倒是聰明了許多。貝蒂不願意,我可以讓黑色鬱金香點化的東西願意啊。」
「你是說,」奧列特瞪著古怪的眼睛,頭上的尖角顫動起來。
「就是你。明天等那臭小子到了,我就讓你在他面前變成貝蒂的樣子,那時候,你只需要跟他快樂一會兒,這艾可就不會放棄了,而那個阿爾必就會傷心而死。」
「啊,他要是仍然認出我是誰呢?」
「不可能。這小子愛貝蒂愛之入骨,一定會在魔咒之下迷失本性的。」
「主人。你真是英明!」
墨漢多走到水邊,把黑色鬱金香泡在水面,再用水澆到奧利特的身上,咒語很快就生效了。
那張醜得可怕的臉變成了美麗動人的臉蛋,身材也從爬行動物變成了女人的身體,頭上的尖角沒有了,變成了一頭淡竭色的柔髮,四肢修長,皮膚細嫩的如同水作的一樣,唯有一點沒有改變的,就是奧列特的雙眼,仍然是那頭怪獸的眼睛。
「啊呀!」奧列特怪叫一聲,發現聲音也沒有改變,不由得又怪叫了一聲。
「你叫什麼!蠢東西。把你變成這樣已經夠好的了,要不是這朵魔花殘缺不全,一定可以把你完全地變成貝蒂的樣子。唉,真是害得我要幫你遮掩。」墨漢多搓著手,在潭水邊走來走去,他實在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來讓奧列特的雙眼變得溫柔可愛,還有它的聲音是粗魯而雄壯的野獸聲,怎麼能不讓艾可識破此計呢,墨漢多就這麼苦苦地想了一晝夜,終於在無可奈何中想出了一個笨辦法。
「奧列特,你過來!」天未明,啟明星還高高地掛在空中,照著逐漸稀少下來的潭水。
奧列特美了一個晚上,睡了一個好覺。這會兒,『她』被叫到墨漢多跟前,墨漢多從口袋裡掏出一塊紗巾來,這是一塊生靈族女人的紗巾,不知是哪個被他們殘害致死的女人用過的,蒙在了奧列特的眼睛上,說道:「你不許發出聲音。和他玩個遊戲,就這麼辦!」
奧列特一下子明白了。『她』衝著墨漢多揚了揚手,跳入潭中潛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