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鬱金香 第二卷 新的森林王 第五十章  花禍之謎
    艾可在鮮花谷見到貝蒂後,就有些魂不守舍,他真的愛上這個聰明可愛的女人了。回到山寨中,見除了父親四下無人,艾可就把心事告訴了熱盧辛,熱盧辛一聽,覺得這是一件好事。只是不知貝蒂意下如何,看兒子有些急躁,失了往日平和的心境,就寬慰道:「皮特叔父也很喜歡貝蒂,早想把她收到水靈族去,可惜水靈族裡沒有一個合適的人選,要是卡瑪那邊點了頭,跟她私底下再說說,事情就好辦多了。你先不要著急!」

     「那就這樣!謝謝父親的好意。」艾可高興地說道。

     山寨裡的人都去了水晶宮避災,唯獨剩下那只病虎,誰也不願意把它挪到水晶宮裡去養病,看病虎久久未癒,只剩半條命在,恐把花毒傳染開來,大家都避之而不及。艾可見那只病虎仍守在廳門前,喘不過氣來的樣子,就對它說道:「你還有什麼心願未了?」

     病虎默然地低下頭,朝遠處的海邊瞭望了一下,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

     艾可想,或許海水能保他一條命不丟,可一個人擔著這只巨大的虎子,要走到海邊去,那實在是有些沉重了。聽說一個堰湖裡灌滿了海水,離這裡也不遠,乾脆去找番果蒽幫忙,兩個人一起把它挪到那個堰湖邊。想到這兒,艾可對熱盧辛說道:「父親,我去找番果蒽幫忙,它不能死在這裡!」

     熱盧辛聽了,默許了。他從山谷回來,本就剛剛見好的身體又有些不利索,在人前強撐著沒說,大家都可以離開山寨去躲災,只有自己一族之長不能這麼作。看病虎的樣子,也不能再拖下去了,就等艾可去救它一命吧!

     「你早去早回吧!」熱盧辛說。

     於是,艾可從小道的捷徑去了半山腰的山洞裡,找到正在睡大覺的番果蒽,千說萬說的把它給說服了。這才抬著那只病入膏肓的老虎下了山,在夜色籠罩的湖邊,用海水為它清洗身上的花毒。

     虎大王病了許久,清洗後也疲軟著,倒在湖邊的石礫上迷糊。運氣還好,它總算是保住了自己的這條老命。

     「我們回去了,以後山寨會另找人來看守,你就在這裡好好養生吧!」艾可釋放了它,讓虎王很是感激。

     虎王看著艾可和嘀嘀咕咕的番果蒽轉身離去,回頭望湖心有一個花園,四周被打好的木樁隔著,像一個孤島一般的清靜,裡邊也不見人影來去。它便想,等身子再好一點,一定要去那個湖心的水上花園瞧瞧。

     就在這時,有一個人影從它身後走了過來,這個人就是剛從沼澤地裡穿出來的海巫。她知道那個水上花園裡住著菲爾,然而,她不知道的是,梅西也會到這裡來,並且已先到一步了,這可真是不約而同的事啊。

     海巫就想把黑色鬱金香弄得鮮枝耀眼的樣子,菲爾能辦到嗎?這花可是他給她的。

     走到湖邊,看見一隻大老虎,彷彿幾天沒吃過飽食了,病弱的樣子橫躺在地上。

     「喂,你是死的還是活的啊!」海巫湊攏一看,虎王的眼睛半搭拉著,還活著呢。只是精神狀態不佳,懶得起身避讓,更沒有見人就撲上去撕呀的氣勢。

     「我當然是活的。我還是森林裡最大的虎王……」虎病怏怏地說。

     「嗯哼,你也是最大的老虎,被什麼害成這個樣子啊。」海巫明知故問地說。

     「鬱金香的魔咒。」病虎一點都不含糊。

     「那我要是用鬱金香幫你治好了病,是不是你就不怨恨黑色鬱金香的魔咒了呢?」

     「唔,那不可能。花咒無人能解,也不會救人。」虎王說完,乾脆側過身去不理海巫了。

     「誰說的呀,」

     海巫從虎王背後悄悄地拿出了那朵乾癟的黑花,沖它吐了口氣,黑色鬱金香的花心飄出來一股淡淡的煙霧,那煙霧繞到虎王的鼻子跟前吸進去的時候,虎王一點感覺都沒有。

     「我要到湖心的水上花園去,你陪我一起去吧!」海巫夾起手中的行李袋,望著虎王睜亮的一雙眼說道。花咒讓虎王原來的病變成了另一個慾望。這個慾望只對海巫有利,對老虎一點意思都沒有。海巫施法後,虎王從石礫間站了起來,身體又恢復到了原來的強壯有力。它不明白就說話的那麼一會兒時間,自己就不再生病的原因。湖心花園本是它想往的地方,聽海巫這麼一說,更是身不由已地跟隨在她後面,樂顛顛地爬上了木樁,海巫騎在它背上,輕輕鬆鬆地進入了鬱金香花園。

    

    

    

     那木柵欄的大門是虛掩的,菲爾苦心培育的鬱金香花都盛開了,因為花園的周圍全是樹木遮掩,這奇異的花香要被風吹過才能飄出湖心去,他要這麼的鬱金香花就是為了黑色鬱金香的魔咒能夠得以保存。那朵黑花的殘缺會帶來魔力的衰竭,就像海巫看到的一樣,可是眼下這些鬱金香的活力卻可以讓它一次又一次地重新復活。這一天,菲爾坐樹蔭下,他盤算著海巫在用過黑色鬱金香不久後該來找他了。

     「啊,那個女巫,她正在朝這裡來,你把她留下來為我們作事,真讓人擔心啊!」樹叢間有聲音衝著他說話。這人就是早早潛伏在此的梅西,他對菲爾的自鳴得意有些過意不去,他的性子比起墨漢多來說更為奸佞,菲爾這次出來的屢戰屢敗,讓他打心眼裡看不起。

     「你出來,鬼鬼崇崇的,真討厭!」菲爾放下煙桿,拍打旁邊的樹桿,催促梅西從樹影裡走出來。

     可梅西不願意讓他看見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堅持躲在暗處,應道:「你知道我來了!就在這兒吧。我對你那些鬱金香花一點興趣都沒有。你只記住這個巫婆是我要用的人就是了。」

     「那也是我要用的人!你可不能跟我搶。」菲爾停頓了一下,警告道。他知道,斯萊特跟他是情同手足的兄弟,可這下一輩人誰把他菲爾放在眼裡呢,都是整天夢想著佔有森林的強盜們。也不看看他們到底有幾斤幾兩,有什麼雄才大略。

     樹葉婆娑,湖光遊蕩於山色之間,把這個鬱金香花園烘托得格外別緻。最讓人不解的是,無論是花還是樹,都不可能靠海水來滋養,那這水上花園裡的花樹又是靠什麼來培育長大的呢?

     這就是菲爾不同凡響的地方了。別忘了一件事情,他可是惡靈族的長老。

     「它們是怎麼長大的?」梅西問。在這一點上,他也搞不明白。

     菲爾譏諷地一笑,伸手從一個茶木幾里拿出一頂灰色貝雷帽,那是他年輕時候最喜歡的帽子,這帽子可以帶來狂風暴雨,要灌溉這麼一小片花園是足足有餘了。他把手一揚,那頂帽子就飛上了天空,變作格雷夫曾看到過的烏雲和跟著而來的傾盆大雨。雨,一直下了幾個時辰,菲爾才收回了帽子,一時間天空晴朗無比,跟剛才的情境完全不同。

     梅西看得心驚,都說惡靈族人在死之前是不能哭泣的,可見這道理是有來頭的。就這麼一件隨身的物品,也令蒼天變色,那些雨水無不是歷年所積的淚水催化出來的,要換了自己,也沒有這麼大的本事。

     鬱金香花就是這麼培育出來的,原因終於明白了。

    

    

    

     走在花園的外圍,海巫還未曾進入了花園的中央,就被這場突然降臨的大雨給淋得渾身濕透了。她從虎背上跳了下來,提起裙角來拎干雨水。再看虎王淋過雨後,也是毛髮都粘稠地糊在一起,真是狼狽之極。

     「搞什麼鬼!這天怎麼突然下起雨來了,倒霉!」海巫嘀咕道。

     「我看那雨不是真的雨,這雨水到了嘴裡怎麼覺得有些腥味呢?!」虎王用舌頭舔了舔嘴角邊,什麼腥味都聞得慣的它卻對這雨水敏感起來了。

     「你也是病糊塗了!哪有什麼腥味,我看還是趕緊去找那個糟老頭子吧!」

     「讓我再欣賞一會兒園子裡的花吧。」虎王磨磨蹭蹭地走著,它伸長了脖子,去嗅聞身旁不時拂過去的花枝,快到了花園中央的地方,這些花幾乎圍成了一片花海,越走越茂密了。

     「這花太美麗了,要不這樣吧,你把其中的一朵花變成我的老婆吧。」虎王說。

     「別開玩笑了,我才不幹這麼蠢的事呢!」

     「你要是像女王一樣,我就什麼都聽你的。」

     「你說的是森林女王嗎?哼,她有什麼好!她要是還在世的話,我也要把她變成一個跟我一樣的巫婆。甚至還不如我呢!」

     「那可未必。她曾經是我的主人,唉!」

     一路上,海巫跟虎王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訕,有些地方聽得不很明白,不過這是從虎王和梅西的嘴裡再一次聽到的關於森林女王的事。這個森林女王為何丟失了自己的王位,以至於這麼多年來,要靠許多人去尋找一個新的森林王才能使森林恢復正常呢,她哪裡想得到,這一切竟跟自己頭上別著那朵黑色鬱金香有著非同尋常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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