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你!」孫瑤心臉上掛不住,當場落下淚來,「你我到底是結髮夫妻,怎麼能……」
就算北辰清玄不喜歡,到底是皇上聖旨指婚的,怎麼能因為自己的父親有地方不如他的意,就逼著讓自己讓出正妻的位子呢?
「哼!」北辰清玄可不管那麼多,只管發威,「告訴丞相,好好給我打聽著,有什麼消息馬上來報,不要以為本皇子現在不得勢,就懈怠了。如果妄想投到北辰清羽一邊,哼,別說不登大位,就算現在,本皇子不出王府,照樣滅了他的丞相府!」
看著北辰清玄陰寒刺骨的眼神,孫瑤心嚇得連哭都忘了。
北辰清玄看著孫瑤心膽戰心驚的樣子,冷冷的說道:「看在孫丞相還有用的份兒上,本皇子不會休了你,要想保住你的位子,早早的生個兒子出來。否則,哼!」
看著北辰清玄拂袖而去,孫瑤心痛哭失聲,自從被皇上削了爵位、禁足在府裡,北辰清玄就像個隨時會要人命的閻羅一樣,大家對他都是避之唯恐不及!他天天和那個向玉燕纏在一起,有多久沒來自己房裡了,自己去哪裡給他生兒子?!
「向玉燕!」孫瑤心咬牙切齒的喊著這個名字,「今天又是這個女人挑撥的吧?說什麼翰林都知道的事、自己的丞相爹爹倒不知道!竟然想要自己讓出正妻的位子嗎?就憑她,一個五品翰林的庶出之女,竟然想要做這府裡的正主兒嗎!真是做夢!按照新婚之夜北辰清玄的惱怒,早該受了冷落,不應該有著如此風光。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女人不僅很快的懷了孕,在王府坐穩了位置,剛才聽北辰清玄的話音,竟然對他奪得大位有作用嗎?或者僅僅是為了利用向玉燕找到向未央?」
孫瑤心眉頭緊皺,「現在這個女人只是受了寵,居然就如此的猖狂起來,如若有一日得了勢,她想要的,就不僅僅會是自己的位子了。既然北辰清玄認為她有用,我也暫時留著她,只是她肚子裡的兒子卻是留不得,到時候母以子貴,再加上對北辰清玄奪位有功,事成之後,哪裡還會有自己的命在?」
打定主意,吩咐下人,告訴北辰清玄,自己要回丞相府一趟。北辰清玄自然應允,以為孫瑤心是回去催促她的丞相老爹為自己賣命去啦!
孫瑤心晚上回來,果然在北辰清玄面前,替丞相老爹表達了一番赤膽忠心,北辰清玄放下心來。正在高興,不想第二日晚間,向玉燕腹痛不止、下身落紅,不到天明,竟然小產了一個女嬰,向玉燕哭天喊地的痛哭了一場,孫瑤心領著一堆妻妾,浩浩蕩蕩的前來探望,當然也陪著向玉燕掉了不少眼淚。
北辰清玄聽說是個丫頭,並沒心疼,倒是趁機打死了府中幾個不順眼的人!一時間府中人人自危、個個屏聲斂氣、天天提心吊膽,原本一個熱熱鬧鬧的定王府,白日裡竟然也猶如墳場般安靜!
太子府。
「太子,您回來了。」劉世恭恭敬敬的接過北辰清羽手中的馬鞭,交給下人。
「嗯。」看著闊別了幾個月的王府,北辰清羽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別說太子府,就算是皇宮,如果沒有了她,又有什麼趣味呢?
原來的安王府已經更名為太子府了,北辰清羽雖然已經是太子,並沒有住在宮中,依然住在府裡,下意識裡總覺得如果未央回來,會先到這裡來,如果自己進了宮,未央再想見到自己就不是那麼容易了,所以安王府的全班人馬都在,連門房侍衛都沒換。
信步走進金菊園,看著滿地凋落的菊花,想到那個站在菊花叢中吟詩的女子,北辰清羽萬分失落,美景猶存、斯人何在?
想起去年父皇壽誕之日,未央所吟的「明歲秋風難相會,永遠分手莫相思!」此情、此景、此時,真的應驗了!
北辰清羽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再睜開,隱隱有淚,「未央,你早就打算好了要離我而去,才留下這句話的嗎?你知道我現在正在苦苦的思戀你嗎?」
「主子,回青松居歇息吧。」劉世不忍,知道北辰清羽觸景生情,看著北辰清羽憔悴的樣子,勸道。
回到青松居,看著自己臥室的那張床,北辰清羽更是痛苦的全身顫抖,未央深情的表白、三夜的無限纏綿,無比清晰的一一展現在北辰清羽的眼前。
「那些都是虛情假意嗎?」北辰清羽雙手握拳,狠狠的砸在床上,「未央,如果你現在就在我眼前,我會殺了你!」
「太子,陳瀟陳公子來了。」劉世小聲的報告著。
「讓他進來吧。」北辰清羽雙腿一軟,坐到了椅子上,又一個希望破滅了。如果有未央的消息,他就會飛鴿傳書了,他回來了,肯定是沒有………
「清羽,」看著北辰清羽大半年消瘦了這麼多,陳瀟還是吃了一驚,「你還好吧?」
想想也好不到哪裡去,中毒剛好,就到處找未央,一路上還要和北辰清玄的人、明都的人拚命,傷心失望不說,又帶兵打仗幾個月,再加上擔心、還有相思苦,不瘦才怪。
北辰清羽看著一貫風流倜儻的陳瀟,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就知道沒什麼好消息,也不說話,只是看著陳瀟,聽他有何話說。
「我找遍了北晨國所有的酒樓、飯店,沒有發現她的影子。也進了差不多北晨國所有的當鋪,從沒發現黑玉梆笛和母子珠的蹤跡,至於你說的那個孔雀,」陳瀟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個包包來,「這有一個,勉為其難的算是一個孔雀吧,很殘破,有些地方被刀刮過,不知道……」
話沒說完,手裡的包包就被北辰清羽搶走了,迫不及待的打開,北辰清羽的雙手顫抖著,「騰」的站了起來,激動的都有點結結巴巴了,「這、這好像就是母妃賞給她的那個孔雀項鏈!」
看著這個殘缺不全的小孔雀,北辰清羽暗暗苦笑,孔雀尾巴上的寶石都不見了,說明她是當了幾次,上面的字刮掉了,是因為當鋪不敢收有『內務府制』字樣的東西吧。
「真是她的東西?!」陳瀟高興異常,沒想到誤打誤撞的真對了。
當鋪老闆拿出這個孔雀的時候,自己只是看著這個小孔雀雖殘破、整體還算精緻,當時也只是懷疑這個孔雀是宮中的首飾,沒想到真是未央的東西,這說明未央還活著吧?!
「在哪裡發現的?」北辰清羽急切的問道。
「就在離京城不遠的一個鎮上,」陳瀟說:「一年了,當鋪老闆記不清是什麼人當的。難道真的是未央嗎?」
北辰清羽咬牙切齒的說道:「死丫頭,真是聰明的緊!把我們耍的團團轉。」
「這一年來,她可能就在京城藏得好好的,」北辰清羽一想到,未央可能就在離王府一箭之遙的地方,看著自己為了她乾著急,就恨不得把未央抓過來一頓好打。
「我要進宮一趟!」說完,北辰清羽就不見了人影。
陳瀟起身,來到窗邊,看著美景如畫的太子府,苦笑,「她終究還是北辰清羽的女人!楚寒和我,空擔了相思……」想到楚寒的斷臂,心中憐惜:「但願會有一份好姻緣。」
北辰清羽興沖沖的從宮中出來,縱馬直奔西城。母妃已經確認,那正是未央的孔雀項鏈,向未央你還想往哪裡跑!
「死丫頭,肯定是在西城買了宅子住下了!北城不敢住、東城買不起,西城是貧民區,宅子便宜不說,知道自己不會去那裡,以為這樣就可以躲開自己了!你哪裡知道,為了你,未央,地獄我也敢進!」
北城清羽抑制不住臉上的笑意,領著眾人馬不停蹄的飛奔到西城,找到莊宅牙行,(就是現在的房地產中介啦。比如宋朝規定,房屋交易若不經牙行,一旦查實是要坐牢滴!)找出一年以內的房屋交易賬目,細查。
很快,陳澤驚喜的大叫起來,「太子,有個名為落英的,上個月剛剛賣了兩處院子!」
「落英?」北辰清羽一喜,「不就是她的丫鬟嗎?」
「對!一個叫落英,一個叫落蕊!」陳澤說道:「不過,她們早早的就離開王府了。」
「哼!還不是被她派出來打前站的!」北辰清羽心中腦怒,「死丫頭,我果然猜的沒錯,知道我要回京,你就匆匆忙忙的離開京城,連宅子都賣了,以後再也不準備回來了嗎?」
再看日期,竟是在城門設崗檢查的前一天!城門守衛沒報告她的蹤跡,難道沒有出城嗎?
來到小院處,房主開門,陳澤說:「這是當朝太子,向你打聽原房主的事!」
房主跪下,「太子殿下,原來的房主叫落英,和他的娘子、兒子、妹妹住在這裡。」
難道不是未央她們?北辰清羽示意侍衛拿出畫像,房主一看就說:「是落英的娘子。她剛生了兒子,說要回老家……」
「未央生了兒子!誰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