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旺一進門,見妻無力地站在石臼邊,抱著石杵一動也不動,便以為是她偷懶怠工,竟然不假思索地走過去,一把將她推倒在石臼旁。
石杵正壓在賀雙卿的腰上,痛得她好半天都爬不起來。
可是,痛苦的眼淚卻還不敢當著丈夫的面流出來。
好不容易掙扎著舂完谷,又到了做午飯的時間。賀雙卿來不及喘口氣,便下廚房煮粥。
粥鍋坐在灶上,她則坐在灶坑前,添柴燒火。
濃煙一熏,加上過度的疲勞,頭暈的老毛病又犯了,她只好閉上眼,靠在灶台上。就在這工夫,鍋裡煮著的粥開了,溢出鍋沿,弄得灶聲上一片狼藉。
還有幾點熱粥,濺到賀雙卿的脖子上,把她燙醒,睜眼一看,不由得低低地驚叫一聲。
機敏的婆婆,聞聲探進頭來一看,不禁火冒三丈,吼罵道:「你這個小賤人,如此糟蹋糧食,這日子還過不過啦!」
賀雙卿早已聽慣了她的呵叱,此時自己又確實全身無力,便不理睬她,只是埋頭清理著灶台。
楊氏一見媳婦那種對她要理不理的樣子,更加氣不打一處來,衝上前一把抓住賀雙卿的耳環,用力一扯,把她的耳垂撕裂開來,鮮血流滿了肩頭。
賀雙卿仍然不敢反抗,卻默默地咬牙忍住疼痛,照常乖乖地把飯食端到屋裡。丈夫和婆婆看都不看她一眼,坐下就大吃大嚼起來。
賀雙卿患有嚴重的瘧疾,在周家得不到調治,忽冷忽熱,經常發作,把她折磨得面黃肌瘦,憔悴不堪。
丈夫對她,也就越來越討厭了。
有一次,她提著竹籃去給田地幹活的丈夫送飯,路上突然瘧疾發作,倒在地上不停的寒戰。好不容易才挨了過去,她又跌跌撞撞向自家的田頭走去。
周大旺幹活幹得有些餓了,左等右等,不見妻子送飯來,窩下了一肚子火。
終於看見了妻子的身影,又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他頓時來了火氣,順手摸起身邊的鋤頭,便向賀雙卿砸來。
賀雙卿大吃一驚,連忙丟下飯籃,就往回跑去,腳下輕輕飄飄,頭卻昏昏沉沉。
一路摔倒好多次,才勉強摸進了家門,幸好婆婆不在家。
她倒在床上,大哭一場.忍不住起身,和淚填下一闕《孤鸞》詞:
「午寒偏准,早瘧意初來,碧衫添襯;宿髻慷梳,亂裡帕羅齊鬢。忙中素裙未浣,折痕邊斷絲雙損;王腕近看如蘭,可香腮還嫩。
算一生淒楚也拼忍,便化粉成灰,嫁時先忖;錦思花情,敢被爨煙熏盡。東風卻嫌遲緩,冷潮回,熱潮誰問?歸去將棉曬取,又晚炊將近。」
繁重的勞作,丈夫婆婆的欺凌,日日消損著賀雙卿的花顏玉容,卻磨不盡她的錦秀才情。
紙用盡了,便在破布殘片上寫;筆磨禿了,就用炭棒代替。
婆母多次凶威大發,將她的筆折斷,詩槁燒燬,但是無論如何也阻擋不了她寫詩的激情。
她也不在乎流下什麼傳世之作,只為著用詩句渲洩悲鬱,點染生活,為她枯萎的生命添一抹亮麗的色彩。
真情的表露,不經意的錘煉,賀雙卿的詩詞技巧不知不覺中臻於成熟。
譬如,她的一闕《鳳凰台上憶吹簫》,巧用疊字抒情寫意,堪與詞作大家李清照的「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淒淒慘慘慼慼」之句媲美,並將她後半生的酸楚盡相傾訴:
「寸寸微雲,絲絲殘照,有無明滅還尚,正斷魂魂斷,閃閃搖搖;望望山山水水,人去去,隱隱迢迢!從今後酸酸楚楚,只似今朝。
青裊裊青,問天不語,看小小雙卿,裊裊無聊;更見誰誰見。誰痛花嬌?誰共歡歡喜喜,偷素粉寫寫描描;誰還管生生世世,夜夜朝朝……」
當然,出現在這裡的賀雙卿,只是主腦創造出來的高智慧NPC,跟歷代名女的隱藏任務有關。
她有一件極厲害的法寶,叫做照天印,投擲攻擊,力量巨大。
高峰跟賀雙卿寒暄了幾句,便祭出各種法寶,跟她周旋起來。
不久,賀雙卿支持不住,跳過一邊,淡然一笑:「好吧,我認輸了。」
高峰呵呵笑道:「既然如此,我們趕緊去找任務物品吧。」
便摟著賀雙卿的纖腰,化為一道青光,全速飛向瀛洲台。
只是一眨眼的工夫,高峰和賀雙卿已經來到瀛洲台,挑戰歷代名將,很快就獲得先天丹。
高峰一伸手,先將那顆先天丹吸過來,放進空間戒指,再凝望著賀雙卿,微笑道:「請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煉化任務物品。」
賀雙卿淡然一笑:「謝謝。」
「不必這麼客氣。」高峰微微一笑,摟著她的纖腰,將身一縱,跳進夢魘空間……
不久,高峰帶著賀雙卿返回松江港口。
此時,賀雙卿已經獲得修士的稱謂,也答應加入碧血傭兵團。
高峰將她介紹給紫藍等女子認識之後,稍稍休息一下,便化為一道青光,全速向蓬萊島飛去,頃刻之間就已到達。
這次刷新出來的名女,是太平天國的傅善祥。
自隋朝開科舉考試之先河,明朝從進士中拔出最佳者,冠以狀元之稱。
數代數科,出了不計其數的狀元。縱觀歷史,狀元不算稀奇,女狀元卻鳳毛麟角,前代聞所未聞。直到太平天國開創科舉女科,華夏國才有了女狀元,而第一個女狀元就是傅善祥。
提起傅善祥這個女狀元頭銜,雖說是自己爭氣考來的,可其中多少有些無可奈何。
所以,她成了女狀元後,榮則榮耀,其中苦楚卻難與人說。
傅善祥出生於南京城裡的一戶書香人家,父親以開館授學為業,膝下有傅善祥與姐姐傅鸞祥兩個如花似玉的女兒。
在父親的影響下,兩姐妹自幼攻讀詩文,堪稱一對才貌俱全的姊妹花。
太平天國入主南京那年,姐姐鸞祥十八歲,妹妹善祥年方十六歲,都被太平軍收編到女館中。
所謂女館,就是太平軍作戰時期的女營。
雖然已到南京後,改名女館,不再參加戰爭,但編製仍然是軍事化的。
館中成員經常要參加挖濠溝、挑磚石等勞動,晚上則聽牧師傳道,生活安排得十分緊張。
傅善祥姐妹,都是嬌弱的書香千金,這樣的生活真讓她們吃盡了苦頭。
傅善祥用一首詩,描述了她對這種生活的感受:「蝦蟆座上聞新法,蟋蟀燈前憶舊歡;來日鴻溝還有約,暫謀將息到更闌。」
不久後,傅家姐妹出眾的才貌,引起了太平天國當權人物的注目。幾經甄選,姐姐被送入天王宮,妹妹則被分派到東王府內。
傅鸞祥先是在天王宮掌理宮制誥事,幾經周折,被頗解才情的天王洪秀全看中,遂收為寵姬。
與天王閒聊時,傅鸞祥無意間談到了她的妹妹傅善祥,流露出掛念之情。天王一聽,動了心,心想何不把傅善祥也收進宮來?既可以讓她們姊妹團聚,自己又可以同賞一對姊妹花。
此時的傅善祥,正作著東王府的女書記,住在花木扶疏、鳥鳴魚戲的紫霞塢裡。
她的錦繡才情和柔婉之姿,已深深打動了在刀光血影中摔打出來的東王楊秀清。
東王正悄悄地對她傾注著寵慕之情,突然聽說天王索要傅善祥,自然是十分反感,越想越惱火,決定找個辦法,打消天王的念頭。
想來想去,楊秀清想到科舉考試份上。
太平天國的科舉制度,是仿照了明朝的,只是考期不定。
每遇國家大典及諸王重大喜慶之事,就會開科取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