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高峰早已將聖火切換成冰冷狀態,可以吸收熱量。
不一會兒,左側極光突現,萬里長空齊煥精光,霞影千里,瑞彩彌空,壯麗無倫。
——雷閃!魅影!疾風步!凌波微步!天龍八步!
高峰踩著虛空,飄然而行。
一經脫身於子午線外,吸力全消,立即一個寒噤,又由奇熱變為奇冷。
高峰飛出老遠,方始回顧,只見右側橫著一條奇長無際,不知有多粗的氣體,別的一無所見。
天色上下一片混茫,也與平日所見天色不同。
只面前銀色極光佈滿遙空,下半齊整如前,上半長短大小,參差不齊,宛如一大片倒立著的天花寶蓋,瓔珞流蘇,不往下垂,根根上豎。
霞光電射,銀雨星飛,只見這萬里長空,上下四外僅此一片極光,不見一點雲彩與別的景物。
極光雖然非常好看,卻不能照遠,近身一帶仍是黑沉沉的,並且越往前走,遙望極光越發鮮明,而所行之處卻更黑暗。
高峰飛行一陣,眼前一暗,極光不見,又入黑影中。
幸好高峰可以在黑暗中視物,也沒有受到什麼影響。
不消多時,忽見前面微有亮光,近前一看,所行之路是一條弧形甬道,已經行到盡頭。
光並不強,只似一團實質,將去路堵塞。
高峰略一沉吟,飛身朝前穿去,突然奇光電漩,陷身其內,再怎麼掙扎,也不能脫出。
——門門果實……開門!無視屏障!
——盤古斧……召喚!開天闢地!破碎虛空!
高峰將身一縱,同時取出盤古斧,橫著一掃。
兩聲哀吟過處,竟然寒退光消,一閃不見。前面地上,甬道重現,倒著兩具殘屍。
那是兩個質如晶玉的女子,各穿著一身薄如蟬翼的冰霧仙衣,不過相貌猙獰,兇惡非常,已被盤古斧砍死,肢體碎裂,橫僕在地。
高峰知道這是寒魄精氣煉成的怪物,已經身死,便不去理睬,快步前行。
走出四五十里,前面又現微光,不過光影由上透下,與先前遇險不同,已將鄰近。
到了盡頭,才知那地方正是通往上面的出口,形如深井,上下相隔約數百丈,勢向前傾,上面洞口大只數尺,天光由此斜射下來。
高峰得知已到地頭,不由得精神一振,大放寬心,忙催遁光飛將上去,出口便見前面現出一片奇景。那地方是一座極高的冰山頂上,通體翠色晶瑩。
一座高約十丈的黃色玉亭,罩住出口,平頂垂直,整齊如削,似是用整塊晶玉鏤空雕刻而成。
對面是大片海洋,碧波浩瀚,天水相涵,極目蒼茫,漫無涯際。
水色又極清深,幾可見底。水中魚介多具文彩,五光十色,千形異態,不時往來飛翔於水面上。海底深約百丈,細沙如雪,上生海藻海樹之類。
有的五色交輝,枝杈分歧,宛如巨樹;有的翠帶紛披,長達十丈以上。
更有不少奇形怪狀的海獸、飛魚,穿行其間,追逐為戲。偶然激怒,鬥將起來,海底細沙受了震盪,立即捲起千層星雨,億萬銀花,飛舞於翠帶珊瑚叢中。
高峰放慢速度,欣賞四周的美景。
不久,他飛到對岸,穿過好幾片花林,飛行迅速,轉眼就已深入一二百里。由一座孤峰繞過,忽聞笙簧交奏,琴瑟丁冬,匯成一片極繁妙的聲音。
高峰過去一看,原來前面橫著一條大溪,闊約十丈,水甚清深,水底滿鋪著大小寶石。三座碧玉飛橋,宛如長虹,橫臥水上。
上下疏疏落落,矗立著不少玉筍,翠色晶瑩,高出水面數丈不等。在上面生著一種五色苔蘚,其大如錢,宛如無數奇花,重疊貼在上面。
通體孔竅甚多,玲瓏剔透,風水相激,頓成幽籟,剛才聽到的聲音便是由此發出。
橋下無柱,全橋宛如整塊碧玉雕成。除了來路孤峰上下童禿之外,兩岸俱是參天花樹。
因為樹大枝繁,行列雖稀,上面花枝糾結連成一片,一眼望過去,直似兩條花龍,蜿蜒飛舞於碧波之上。因它處在花林深處,更有遠近群峰遮蔽,先前高峰在山頂並未看到。
這三座翠玉虹橋,雕鏤精細,巧奪天工,分明是人力所為。
橋長中高,非到橋上,看不見對面的景物。橋旁空處,又被花林擋住目光。
高峰收起遁光,踩著虛空,由當中橋面上貼地低飛過去。一看橋那邊,果然邪氣隱隱,正當中湧起一片輕煙,將路阻住。那片輕煙看去好似一簇輕紗,甚是淡薄。
偏偏前面的景物盡被遮蔽,不能遠視,怎麼也看不見。
——靈魂之眼……窺探!門門果實……穿越屏障!
高峰將身一縱,就已穿過那片輕煙,並沒有將其觸動。
忽然眼前一亮,前面現出三座白玉牌坊,上面用古篆文刻著『光明境』三個丈許大字。
那三座牌坊,高約三十丈,通體以水晶建成,銀光燦爛,耀眼生花,可以破掉一切隱身之法。
牌坊旁邊不遠,倒臥著一個虎面魚身的水怪,六蹼四翼,身旁流著一灘腥血,腦已中空,頭上陷一大洞。{首發於雲台書屋}
高峰微微一愣,小心翼翼地向前面的白玉平台飛過去。
那座平台,是用一塊整玉建成,玉質特佳,光明若鏡,大有兩畝方圓。
這麼空曠的檯面,只在台中心孤零零設著一個橢圓形的寶榻,上面側臥著一個身蒙輕紗的赤身妖女,睡得正香。
妖女生得膚如凝脂,腰同細柳,赤著身子,只籠著薄薄一層輕紗,粉彎雪股,白嫩胸脯,宛如霧裡看花,更增妖艷。
尤妙是玉腿圓滑,柔肌光潤,白足如霜,腔附豐妍,底平趾斂,春蔥欲折,最容易惹人情思。
這個妖女,真個是活色生香,從來未睹。
另有十幾個道裝男子,站在寶榻的四周。
有的羽衣星冠,丰神俊朗,望若神仙中人;有的相貌古拙,道服華美,似是個旁門修道之士;有的短裝佩劍,形如鬼怪;有的長髯過腹,形態詭異。
這些男子,大多數面帶愁容,靜悄悄侍立兩旁,面面相覷,一言不發,狀甚恭謹。
除了當中的妖女之外,再沒有別的女子。
高峰見這一夥人及妖冶女子的身上,多半不帶一絲邪氣,而沿途所見的煙霧卻全是邪法,因而不敢妄動,靜以觀變。
這些人分明是妖邪一流,卻無邪氣現出,肯定不好惹。
不久,妖女伸了一個懶腰,欠身欲起。旁立老少諸人,立即趕去,紛紛跪伏在地。
內有兩個道童打扮的,正跪在榻前。妖女已緩緩坐起,粉腿一伸,一隻又嫩又白的左腳正踏在一個道童的頭上。那個道童似是受寵若驚,面容立時慘變。
哪知妖女意如未覺,坐起後,只朝眾人星眸流波,作一媚笑,懶洋洋把玉臂一揮。
那班人立現喜容,紛紛起立,目注妖女神色,倒退數十步。到了台口,方始轉身向外,化作十幾道紅碧藍紫的光華,分頭朝那遠近群峰玉樓中飛去,當時散盡。
台上只剩那個相貌醜怪的矮胖道童,跪伏榻前,被妖女一腳踏住,還未退走。
眾人散去之後,他似是大禍將臨一般,週身顫抖不已。
妖女用左腿踏在道童的頭上,右腿微屈,壓在左股之下,卻將美妙之處微微擋住,似在想事,不曾留意腳底。
不一會兒,她從身後摸出一面金鏡,朝那玉臂雲鬟,左右照看了兩次,顧影自憐,柔媚欲絕。
無意中右腿一伸,腳尖朝那個道童的臉踢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