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深夜。
高峰醒過來,笑吟吟的伸手往旁邊一摸。
他原本以為,會摸到空照或靜真的柔軟身軀,沒想到卻摸到一個冰冷的身體。
高峰大吃一驚,立即跳起來。
眼前竟然是一間殘破的舊屋!而他剛剛摸到的,是停在屋裡的一具女屍!
「非空庵哪裡去了?!那些漂亮的尼姑呢?!!」高峰苦笑著,自言自語。
在這間舊屋中,一盞昏暗的油燈放在桌案上,桌後設有搭帳的衣,紙被覆蓋著死者。
在裡屋有一張連在一起的大床,竟然躺著三個男子,似是困乏得厲害,伴著鼾聲已睡得很沉。
(究竟是誰在搗鬼?)高峰沉吟著,以靈魂力量保護自己,藏在陰影中。
不久,靈床上竟然發出『嚓嚓』聲。
高峰微微一愣,循聲望去。
這時,靈案上的燈火照看得很清楚。
那具女屍已經掀開紙被,坐了起來,接著下了床,進入臥室。
在女屍的臉上,竟然有著淡淡金色,用生絹紮著額頭,接近床前,俯下身來,逐一向睡著的那三個客人頭上吹氣。
高峰靜靜地望著,並沒有出去阻止。
女屍竟然皺起眉頭,吸了吸鼻子。不過,她掃視四周,沒找出高峰,便返回靈床,僵臥如初。
高峰略一沉吟,故意現出身來,向外面走去。
那個女屍立即坐了起來,追趕高峰。
不過,等到她離開帳子時,高峰已經打開房門,跑出去了。
女屍也跑著追趕高峰。
高峰找到通往縣城的大路,拚命地跑起來。跑到東郊的時候,他看到一座寺廟,聽到敲打木魚的聲音,急忙去敲打山門。
寺廟的和尚,雖然感到高峰的行為有些反常,卻不讓他立刻進門去。
正在這時,女屍也來到了山門前,離高峰身後只有一尺遠。
高峰掃視四周,只見寺廟外有棵白楊樹,樹幹粗有五六尺左右,便以這棵樹擋著撲來的女屍。
在大多數特殊空間中,如果誤入者表現得太厲害,那麼裡面的一切,也會隨著變得更加厲害。
高峰還沒有找出掌控這個特殊空間的妖靈,自然是盡量表現得比較無能。
且說女屍撲到右邊,高峰就躲到左邊;女屍撲到左邊,高峰就躲到右邊。
這樣,女屍更加惱怒,卻漸漸疲乏了。
不久女屍停立在那裡。
高峰運轉異火,製造出滿身流汗的樣子,大口喘著氣,以樹做庇護。
突然,女屍向前撲來,伸出兩隻胳臂,隔著樹探撲高峰。
高峰故意裝出很慌亂的樣子,似是因為驚嚇而跌倒在地。
女屍撲不到高峰,抱著樹僵立在那裡。
高峰跟女屍就這麼僵持著,直至天亮。
{備註:這一段內容,改寫自《聊齋誌異》中的《屍變》。
以後如果不是必須要寫的打鬥,會盡量將打鬥場面縮短。之前寫了那麼多打打殺殺的,很累。
我想,大多數讀者,瞧著也沒意思吧。
不過,我的靈感有限,有時身體不怎麼好,有些小片段是從一些古籍中改寫而來的,請各位朋友體諒一下……混口飯吃,真的不容易}
驀然,光芒大盛。四周的景色漸漸改變,不久就變回了非空庵。
空照和靜真牽著手,笑吟吟的向高峰走來。
高峰微笑著迎上前去,摟住兩女,向臥房走去。
第二天,高峰故意歎著氣,說是要回家了。
怎奈那些尼姑,正是少年得趣之時,那肯放捨。
高峰再三哀告:「還是讓我回去吧,告訴家人一聲,過幾天再來。」
空照歎氣道:「既然如此,今晚備一酌為餞,明早任君回去。但不可失信,作無行之人。」
高峰立即發個毒誓。空照便到西院,報與靜真。
靜真想了一會,緩緩道:「他設誓雖是真心,但去了必不能再來。」
空照奇怪道:「卻是為何?」
靜真:「這樣一個風流美貌男子,誰人不愛!況且他生平花柳多情,樂地不少,逢著便留戀幾時。即使要來,勢不可得。」
空照急聲道:「依你說,應該怎樣?」
靜真笑道:「依我卻有個絕妙策兒在此,教他無繩自縛,死心塌地守著我們。」
空照大喜,連忙問計。
靜真伸出手,疊著兩個指頭,說將出來:「今夜就說餞行,多勸幾杯,把來灌醉了,將他頭髮剃淨,自然難回家去。況且他的面龐又像女人,也照我們妝束,就是達摩祖師親來,也相不出他是個男子。落得永遠快活,且又不擔干係,豈非一舉兩得!」
空照笑道:「師姐高見,非我可及。」
到了晚上,靜真叫女童看守房戶,自己到東院見了高峰,故意歎氣道:「正好歡娛,為何頓生別念?竟然薄情至此!」
高峰苦笑道:「非是寡情,只因離家已久,妻子未免掛念,故此暫別數日,即來陪侍。豈敢久拋,忘卿恩愛!」
靜真:「師妹已允,我怎好勉強。但君不失所期,方為信人。」
高峰點頭道:「這個不須多囑!」
少頃,擺上酒餚,五尼一男,團團而坐。
靜真微笑道:「今夜置此酒,是離別之筵,須大家痛醉。」
空照:「這個自然!」當下更番勸酬,直飲至三鼓,把高峰灌得爛醉如泥,不省人事。
靜真起身,將他的巾幘脫下。空照取出剃刀,把他的頭髮剃得一莖不存,然後扶至房中去睡。
其實高峰心如明鏡,只是表面詐作不知。
一夜無事。昨夜的女屍,再也沒有出現。
高峰睡至天明,方才『甦醒』,旁邊伴著的卻是空照。
高峰翻轉身來,故意摸著頭皮,坐了起來,連聲驚叫:「這是怎麼回事?!!」
空照驚醒過來,見他大驚小怪,也坐起來道:「郎君不要著惱!因見你執意要回,我師徒不忍分離,又無策可留,只得行這苦肉計,把你也扮做尼姑,圖個久遠快活。」
一邊說,一邊倒在高峰的懷中,撒嬌撒癡,膩聲浪語。
高峰似是被她迷得毫無主張,歎氣道:「雖承你們好意,只是下手太狠!如今叫我怎生見人?」
空照笑道:「待養長了頭髮,見也未遲。」{首發於雲台書屋}
高峰裝作無可奈何,做了尼姑打扮,住在庵中,晝夜行樂。
空照、靜真已自不肯放空,又加添三個女童,或時做聯床會,或時做亂點軍。
古語云:「那壁廂貪耍的肯行謙讓?這壁廂買好的敢惜精神?兩柄快斧不勾劈一塊枯柴,一個疲兵怎能擋五員健將。燈將滅而復明,縱是強陽之火;漏已盡而猶滴,那有潤澤之時。任教鐵漢也消熔,這個殘生難過活。」
高峰被那五個尼姑日夜折騰,迅速消瘦,最終一病不起。{多餘的備註:這自然是忽悠人的}
空照等人見高峰無法再陪自己行樂,漸漸生出厭惡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