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妻,再給我生個孩子 第五卷  幸福,觸手可及 第二章  陌上花開,君可遲遲歸矣(二)
    「霖……你回來了……」歐若水撲進上官玨的懷中,緊緊抱住他,頭埋進他溫暖健碩的胸膛上,聲音微微有些哽咽,「霖,你知道麼?我很想你……」

    而上官玨被這突如其來的擁抱感到疑惑不已,只是他自己卻不排斥她的擁抱,似乎還很喜歡,從她身上散發出的幽香跟他模糊記憶中的香味一樣。

    「玨……」站在他身旁的沈清幽柔美的眸子冷如冰霜,眼眶中溢滿淚水,一副楚楚可憐的模。

    上官玨一聽到那個低柔的聲音,便輕輕推開了歐若水,或許是由於力道太大,歐若水沒站穩,一個踉蹌向後倒去——

    顧曼婷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快要倒下的歐若水,狹長的眼眸中一片憐惜,急忙問道:「大嫂,你沒事吧!」

    「我沒事!」歐若水淡淡一笑,眸光中卻帶著受傷的神色。

    「對不起,小姐,我不認識你,而且我的未婚妻就在我身旁,所以還請你自重!」

    那聲冷冷的,不帶半點感情的話語,幾乎讓歐若水木然呆立,腦中一片空白——

    她深吸了了一口氣,淡淡的月光中竟然帶著冰冷的味道,剛剛那顆還暖融融的心此時就像是灌入了冰塊般,浸骨的寒氣瞬間流遍她的全身……

    上官玨看著眼前的女子,深邃的眸子中冷洌如冰,看不到一絲溫暖,哪怕只是一點。映入他眼簾的這個女子,似乎在一點一點地牽動著他的心,那種空靈淡雅的香味好像在他心中沉澱了很久很久……

    那雙清靈眼眸中受傷的神色,讓他的心竟也跟著牽動起來。

    「霖,你怎麼了?我是若水啊,你不認識我?」

    歐若水不死心地再次說道,聲音微微顫抖起來,清澈的眸光直直看著上官玨,企圖在那雙冰冷的眼睛中找到一絲的柔情,可她卻一點都找不到,一點都找不到啊……

    「對不起,我真的不認識你,對你說的事,我一點都記不起來了!」

    「霖,你看,這是你給我的戒指,你說過的,我們不會再分開了,你說過的!」歐若水將手伸了出來,那枚戒指仍舊光亮如舊,可卻似乎已是物是人非了。

    「對不起,我真的想不起來!」上官玨淡淡地說罷,隨即便看向沈清幽,「清幽,你陪著你朋友,我去那邊找威爾遜,等一下,我們便回家!」

    「嗯,好!」

    上官玨沒有理會在後面的歐若水,看著她失魂的模樣,他的心猛然抽痛,那個女子受傷的神色,彷彿是一把利刃般直直刺進他的心窩,痛徹心扉。

    歐若水呆呆地看著上官玨離去的背影,她喃喃念道,「難道又是我的錯覺麼?可是他明明出現了啊!」

    「大嫂……」顧曼婷在一旁安慰著,但是卻也不知該如何安慰,還有那個名叫上官玨的男人確實和大哥長得一樣,她可不信天底下有兩個能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沈小姐,我想你應該向我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了吧!」

    沈清幽看著顧曼婷,笑了笑,「顧二小姐,我沈清幽做事何必向你解釋!」

    「你——」顧曼婷有些氣急敗壞,「你別得意,我一定有法子要大哥記起所有的事!」

    而沈清幽則是淡漠一笑,似未曾放在心上,她轉頭看著歐若水,「若水,可否有空隨我上樓聊聊?」

    「好!」歐若水冷漠一笑,眼底的悲傷被深藏起來,讓人看不出任何的破綻。

    蜿蜒的樓梯口,燈光黯然,下面卻是一片繁華的世界,可是面對面的兩個女子,卻好似不再是昔日的好友了,她們看彼此的眼光中都有了一絲的恨意和敵對。

    「你是不是很疑惑,為何玨會跟顧燁霖長得一模一樣,是麼?」

    歐若水看著她,目光中有著深深的疑惑,卻依舊透明,唇角揚起了笑容。

    「什麼意思?」

    沈清幽莞爾一笑,卻讓人感覺一陣寒意,原本好看的面容也變得扭曲起來,她朝歐若水走去。

    不知為何每當她靠近一步,歐若水心裡的懼怕就增加一分,最後她的身體竟然微微的晃動起來……

    「若水,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我們之間的劫難,如果沒有他,我們或許是一輩子的好朋友,可是世上從來沒有如果,他就是出現了!」

    歐若水茫然的看著她,心裡翻滾著一陣一陣強烈的痛楚,耳膜轟轟作響。

    「你說什麼?」

    沈清幽看著她,依舊笑著,「若水,你是一個聰明的女子,我將話說的這樣明白了,難道你還是不明白麼?」

    樓下曼妙的音樂還在快樂的流動著……

    沈清幽的話讓歐若水的心徒然地停止跳動,她用力的摀住胸口,呼吸急促,眼底是一片震驚,還有一片欣喜之色。

    「你……說的……是真的……」

    「說真的,一年前我開船出遊,在海上遇到了他,將他救起來,他的傷很重,足足養了有兩個月之久,可是就這短短的兩個月,我竟然愛上了他,他確實是一個讓女人瘋狂的男人,我開始明白了,你為何被她傷得如此之重,卻還是深愛著他!」

    「……」

    此時的歐若水根本就聽不清她在說些什麼,腦海中一片空白,原本紅潤面色也褪掉了顏色,蒼白得嚇人。

    「感情隨著一天天的加深,我開始害怕,害怕他會醒來,害怕他會離開,更害怕,他好了之後會回去找你,可惜老天爺終歸還是很眷顧我的,不是麼?他失憶了,不再記得以前的事,老天讓他不再記得從前,要讓他重新開始以前的生活。昨日種種,已如昨日死,今日種種,已如今日生!」

    時間恍若停滯了,不再前進……

    輝煌的燈光在歐若水空洞的眼中,折散出冰冷的光芒。那份壓在她心底的沉重,瞬間全部清晰起來。

    「為什麼……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只不過剛好,我們愛上的都是同一個男人!」

    「沈清幽,你以為你能瞞他一輩子麼?如果一旦他知道了,你的幸福不過是過眼雲煙!」歐若水的眼前模糊一片,手指逐漸變得冰冷麻木,「他從未愛過你!!」

    「愛不愛不是你說了算,而是如今的他只記得我,我才是他的未婚妻,而你什麼都不是!」

    「不是他要忘記我,而是你要他忘記我,然後給他一段你想要給他的記憶,你真以為這樣會隱瞞一輩子麼?」

    「他不會記得你的,永遠不會,因為我不會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月色搖曳著瀰散開來,安靜的樓梯口,銀色的光芒細細碎碎的落了一地,一種徹骨的恨意也漸漸滋長出來……

    歐若水絕美的連上過浮現出一抹華美得令人心驚的笑容,還有深不見底的黑瞳上有著報復的色彩……

    啪——

    一聲清脆響亮的耳光在沈清幽臉上劃過,頓時,她的臉頰上留下了一個鮮紅的手掌印。

    「沈清幽,霖他一定會記起我的,一定會!生死相隨的感情,不是你所能取代的!」歐若水怒視著,冷冷地說道,不帶有一絲感情。

    「是麼?生死相隨?那麼我們就看看吧,我和玨月初便會結婚了,你能在幾天之內,讓他想起一切麼?」沈清幽撫摸了一下被打的臉頰,火辣辣的疼。她看著歐若水,一臉的淡然。

    歐若水微微對著一笑,美麗卻淡漠,聲音柔和而迷人:「清幽,你太高估你自己了,即使結了婚又如何?」

    「既然你如此不在意,那歡迎我們結婚的時候,你來參加婚禮!」沈清幽不怒,卻反而笑了,眼眸中也出現了難以揣測的光芒。

    「是嗎?」

    「即使讓我做一個輪椅上的新娘,我也不在乎!」她向後退了幾步,臉上有著不顧一切的神氣,她指了指樓梯,「從我答應他從法國回來那天,我就知道了,會有今日。我從這裡摔下去,腿瘸了,卻也永遠阻隔你們之間,他不會再相信你了!」

    歐若水原本靜謐的目光中有了一絲慌亂,這裡只有她們兩個,如果她真的摔下去了,沒人會不相信吧與她無關吧!

    在她還來不及反應時,就聽見一聲巨響——

    沈清幽已摔下了樓,嘴角還殘留著對歐若水淡淡的微笑……

    所有賓客都紛紛朝著聲源方向而去,只見沈清幽倒在光可鑒人的大理石上,還發出了痛苦的呻吟聲。

    不遠處的上官玨快速地來到她身邊,將她抱在懷中,目光帶著些許的擔憂。

    「你怎麼樣了?痛不痛?」

    沈清幽吃力的抬頭看著上官玨,淚如泉湧,止不住地從她的眼眶中溢出,身體顫抖著:「玨,我的腿好痛,好痛!」

    所有的人圍了過來,看了看沈清幽,又將目光望向樓上……

    那抹美麗動人的影子落入人們的視眼,那一刻,所有人都不敢相信,那人竟然是歐若水。

    記者在驚訝幾秒之後,便拿起手中的相機卡嚓卡嚓的閃個不停,無數亮眼的白光,大廳也變得喧鬧起來……

    沈清幽瑟縮在上官玨的懷中,瞇著眼看著他的神色,眉頭緊蹙。

    歐若水如行屍般從樓上下來,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下來的。

    「shelly,請問是你將沈小姐推下樓的麼?」

    「shelly,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有兩個記者很不識相的向她提問,言語顯得是那般義正言辭。

    歐若水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凝望著抱著沈清幽的上官玨,如夜般漆黑的瞳清明宛如星辰。

    霖,即便是失去了記憶,你還是相信我的,是麼?

    是相信的吧!

    可是為什麼我在你眼裡看到了憤怒呢?

    沈清幽吃痛地動了動,費力地用盡最後一點力氣說道:「玨,你不要遷怒旁人,是我自己不小心!」

    然後輕輕的閉上眼。

    「管家,備車!」

    上官玨大喊著,抱著沈清幽向外走去。

    在角落交談的凱莉夫人,還有顧曼婷,還有沈家父母聽見這聲音,就連忙趕過了去。

    絢爛精美的大廳裡,吵鬧聲越來越大,指責歐若水的人也越來越多……

    歐若水沒有情緒,身體僵硬地站得筆直,但她看著上官玨將要離去的背影時,她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角。

    「霖,我沒有推她,是她自己摔下去的!」

    顧燁霖轉頭看著歐若水憔悴不堪的面容,不知覺得感覺到了心痛,可是就在低頭的那一刻,那道觸目驚心的手掌印刺痛了上官玨的眼。

    這一刻,他相信了,相信了是歐若水將沈清幽推下樓的。

    「顧夫人,清幽還未說是你推她下樓的,何必這樣急著表白?」

    迷離的燈光,散亂得不成樣了,歐若水身子一怔,開始有些微微顫抖起來。

    「你不相信我?!」

    上官玨轉頭望著她,他很想相信,可是事實擺在眼前,要怎麼去說服自己相信呢?

    歐若水捕捉到他眼中確切的信息後,自嘲的笑了,明亮的眼睛蒙上一層白霧:「原來我們之間從來都是情深緣淺,不是隔著死別,就是隔著生離!」

    「顧夫人,我是上官玨,不是顧燁霖,」上官玨聲音低沉抑鬱,目光始終沒有落在歐若水的臉上,「你認錯一次,我可以當做是你思念過度而為,但是你不該用你的悲傷,做出傷害別人的事,清幽是我的未婚妻,我不許別人欺負了她!」

    他終是愣了愣,抱著沈清幽向外走去。

    歐若水忽然覺得呼吸困難,身體好像沒有了支撐點,踉蹌地倒下,還好有個人眼疾手快接住了她,顧曼亭也迅速來到她身旁,將她擁在懷中。

    凱莉也著急的問道:「若水,你還好麼?」

    歐若水搖了搖頭,她的目光蒼涼一片。

    這樣的她,讓顧曼婷怒火中燒,「哥哥,即使你失去了記憶,可你也不能這樣待大嫂!沈清幽她根本就不是一個好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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