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卿猝不及防,根本就沒想到她會有那麼大的動作,他看著她流血的手,心疼的將她扶起,可是心裡卻有些不甘。
原來一直以來,在歐若水的心裡只有顧燁霖,沒有秦少卿,原來一直都是這樣的!
儘管他在她身邊陪了她四年,可是四年的時光並沒有改變過這個事實,從來都沒改變過!那麼他今時今日所做的這一切,又算什麼,又算什麼呢?
歐若水用流血的手拚命地摀住自己的喉嚨,蒼白的面孔上一片絕望至深的痛苦,她似乎很努力地想要發聲。
可是喉嚨在那一瞬間就彷彿是被一雙無形的手殘酷地扼住一樣,只能發出那種破碎的單音節:「我要見他……霖答應過我,他不會離開我的……他不會丟下我一個人,他不會……」
「霖……我的霖是不會丟下我的,不會的……」
「若水,你先不要激動,我馬上帶你去見他!」一旁許久沒開口說話的秦少卿終於開口說道,看著歐若水流淚的臉龐,他似乎變得有些迷茫起來。
他這樣做,到底是對了,還是錯了呢?
歐若水忽然發出一聲痛苦的嗚咽:「霖……你要等我,你要等我……」
「我們走吧!」秦少卿看著歐若水,終究是不忍心,淡淡地說道,臉上露出柔和的顏色,「但你要答應,不可以激動,不可以自暴自棄!」
「我答應你!」歐若水靜靜地坐在那裡,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直地看著某處地方,眸中沒有一絲聚光點,裡面卻閃爍著請求的光芒。
秦少卿看著歐若水那淚水漣漣的面孔,關切的說:「若水,你答應了,不可以反悔知道麼?不可以反悔!」
然而,他的囉嗦,卻惹來歐若水的一陣厭惡,她有些不耐煩了,「你到底帶不帶我去?如果你不帶我去,我可以自己去!」
現在,在她的心裡只有顧燁霖,只有他!
「好,我們現在就去!」
冰冷的病房內,一個病床冷冰冰地躺在那裡。
這一切都是秦少卿安排的,他們沒找到顧燁霖的屍首,也不知道該怎麼去欺瞞歐若水,只得選擇欺騙她說,這是顧燁霖住過的病房,而且也收買好了醫生,請醫生作假證明。
然後再帶歐若水,去看他們為顧燁霖修建的墳墓。
這樣似乎就能夠把事情做得天衣無縫了。
月光皎潔,散發著溫潤如玉般的光芒。
星星在夜空中發出閃亮的光芒,照亮了白花花的醫院,窗外枯黃的玫瑰葉片上凝著晶瑩的夜露,秋天的涼氣在整個花園裡瀰漫著。
月亮的光芒照在走廊上,映出一條長長的影子。
秦少卿扶著歐若水靜靜走在走廊上,寂靜的走廊上傳出一陣陣輕輕的聲音。
「若水,你不要急,顧燁霖住過的病房還在哪裡,並沒有挪動,你已經昏迷一個多星期了,所以我們已經把他葬了!」秦少卿輕聲說道,可是他臉上的表情已經出賣他了。
只可惜,這一切歐若水,都看不見!
「把霖葬了?!」
歐若水喃喃念道,她的眼底如同冰封了一層厚厚的冰般,寒冷而絕望:「秦少卿,你以為我會相信你說的話嗎?不,我一個字都不信,都不信!」
「若水……」秦少卿看著她,有些心痛的說道,「你覺得我會騙你麼?」
「為什麼不會?!」
歐若水淡淡的問道,「你為什麼就一定不會騙我呢?既然你說霖已經被你葬了,那麼我要見當初對霖施救的醫生,還有我要去他的墓地!」
「好,我帶你去!」
醫生辦公室內,歐若水坐在醫生的對面,然而她的表情顯得冷冽無比。
「醫生,現在我所問你的話,你最好能老實回答我,得罪顧氏財閥,我想也不是你所願意的吧!」
「是,那當然!」醫生汗涔涔地回答道,他的眸光瞟向了秦少卿,看著他給自己點點頭之後,他便好似信心十足了般。
「其實歐小姐不來找我,我也有事找你,是關於你的病情!你的頭部因為收到了嚴重的撞擊,有血塊留在裡面,壓迫到了視覺神經,所以你才會失明,最好的方法就是用激光將血塊打散!」
「無礙,你說的事對我來說一點都不重要,我有更重要的事想要問你!」
歐若水眼珠靜靜的,漆黑漆黑的,彷彿看不到任何色彩:「當初我跟顧燁霖一起送來醫院,是你救的顧燁霖,後來沒有救活他,是這樣麼?」
「額……」
「請你老實告訴我,不要有任何隱瞞,如果你敢隱瞞的話,就是跟顧氏財閥作對!」
「若水,你不要急,慢慢問,醫生會跟你說明情況的!」
一旁的秦少卿聽到歐若水的話之後,氣憤不已,可是他卻不能發作,他輕輕側頭,卻看見歐若水一臉的安靜,臉上再也沒有了剛剛的淚水和悲傷,只是靜靜的。
這樣的歐若水,讓他怎麼都猜不透了!
「秦少卿,你不要插嘴,我沒有問你!醫生,請你說話!」
「是的,當初你和顧少送來的時候,是我替顧少醫治的,不過他的傷比較重,中了兩槍,但沒有在重要的位置,可是也因為失血過多,所以沒能救回來,可是我們已經盡了全力,只是還是未能救回顧少!」
「對此我們深感抱歉!」
「沒救回來?!」
歐若水上前一步,因為看不見,她便隨便在桌上拿了個東西,砸向那個醫生,「你說謊,你說謊,怎麼可能救不回來,怎麼可能!!」
「若水,你冷靜一點,人死不能復生,你冷靜一點!」秦少卿很快地便上前去抱住了歐若水,不讓她過分激動。
「人死不能復生,是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