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妻,再給我生個孩子 第二卷  如果這就是愛情 第四十六章   他差點失去了若水
    「……」

    那邊傳來一陣淡淡的呼吸聲,然後便一點聲音都沒有,這讓顧燁霖很鬱悶,不知道誰打電話給他,但卻一點聲音都沒有。

    「請問你哪位?」

    「……」

    依舊是一陣令人不解的窒息,沒有任何聲音,只聽見一陣風吹過的聲音。

    「如果你不說話,我就掛電話了!」顧燁霖很不高興的說道,也不知道是誰打電話給他,打了電話卻是一句話都不說,是惡作劇麼?

    可是,正當顧燁霖準備掛電話時,那頭卻傳來一陣嘟嘟的忙聲,在那一瞬間,他似乎聽到那頭傳來一個女子嚶嚶哭泣的聲音,雖然很小聲,但他還是聽到了。

    一瞬間,他的心像是被人揪扯著,疼痛了起來。

    好奇怪,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顧燁霖看著藍色屏幕發呆,墨黑的眼眸中似乎有著淡淡的落寞,還有深深的疑惑。

    忽而,一震隨即看向身旁的歐若水,道,「我們回家!」

    歐若水因為方纔他的驚奪,此刻是累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是靜靜的坐在原地,眼眸微垂,而後看向窗外低垂的天際,天際仍舊是一片黑暗,此時她覺得那倒是如同她的前途一般,看不到光明,看不到未來。

    送歐若水回去之後,顧燁霖便又開車出去了,因為太累了,所以她洗了澡躺床上,便就睡著了。

    翌日。

    藍天白雲,一望無際的碧綠草地,這裡是顧燁霖在美國的私人馬場,裡面光是世界頂級的純種馬就有數百匹,氣派豪華的馬柵,完全可以娉美世界一流的的賭馬場。

    賭馬也是顧燁霖的生意之一,他喜歡馬,幾乎是掌控全球賭馬賽的最大馬莊,當然,也是最大的贏家,賭馬的人有幾個贏錢的?最終大部分的錢都是進了他這種人的腰包。

    全副武裝的歐若水,一進馬柵整個人便驚呆了,天啊!她從來都不知道,馬匹竟是那般優雅華麗的動物,純白的色,純黑的色,還有紅色的,毛色光亮柔滑,就像女人的頭髮。

    她一眼就喜歡上了一匹毛色雪白的馬兒,它的個子並不是最高大的,頭較短,頸長形美,鬐甲高而豐實,背腰短而有力,尻長,尾礎高,四肢肌腱發達。

    「它是什麼馬兒?真漂亮……」歐若水忍不住的側過頭望向身側的男人,今日顧燁霖穿著酷斃了的馬褲和馬靴,整個人看上去英俊威武,氣宇不凡。

    「這是阿拉伯馬,血統為熱血,產於中東,是去年引進馬場的,儘管它的速度不如純血馬,但它具有極大的耐力和高雅的氣質。它的個頭不大,倒是挺適合女人,既然你喜歡,那以後它就是你的了。」顧燁霖深邃誨暗的眸子,淡淡的掃了那匹馬一眼,再度將視線落回到她的身上。

    歐若水吃了一驚,這樣的馬一看就應該價值不菲吧?他真的要送給她?

    「我不要,你還是自己留著吧。」歐若水抿了抿下唇,雖然很喜歡這匹馬,可是她不想欠他更多,也不想讓他以為……她是個貪錢的女人。

    顧燁霖不悅的蹙了蹙眉頭,視線回落到她的身上,淡淡的再問一聲:「我已經送給你了,你真的不要?」

    歐若水猶豫了兩秒左右,咬咬牙再次應:「不要。」

    「來人,把那匹阿拉伯馬拖出去宰了……」顧燁霖面無表情的揮了揮手,不再多說其它。

    歐若水驚的大叫出聲:「不要……」,緊接著一把拽緊顧燁霖的衣袖,她知道這個男人是說一不二的,他既然下了命令就一定是真的!

    「我都說了送給你,既然你不要,那我就只能這樣處理了它。」顧燁霖漫不經心,一臉慵懶模樣,就像說著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一條鮮活的人命對於他而言都不算什麼,更何況這只是一匹馬。

    「我要它,我要……」歐若水連連改口,她沒有辦法看著這樣可愛鮮活的生命,就這樣從自己的眼前消失,只是短短瞬間的功夫,它的命運就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顧燁霖只是淡淡的掃了她一眼,深邃眸底的寒光一緊,低沉磁性的嗓音更加沙嘎:「如果你喜歡,我只能送另一匹給你了,因為它的命,已經在你的手裡丟了……」

    歐若水只感覺喉嚨裡像被什麼堵住了似的,發不出半點聲音,心跳的速度急驟加快,『咚咚咚』的快要從她的胸腔裡迸出。

    她櫻紅的小嘴張成O型,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那匹純白色的阿拉伯馬被牽了下去,不一會兒,馬兒竭斯底裡的鳴叫,那聲音裡的悲涼,深深地牽扯著歐若水的心,她感覺自己的心似乎也就在這一瞬間被扯成了碎片。

    「不……」一聲痛苦的大叫聲從她的喉嚨裡逸出,她沒有想過讓這條可愛的小生命死,可是它卻因她而死,只是在短短一瞬間,如果她沒有一眼看上它該多好,如果她沒有表露出對它的喜愛該有多好,如果她沒有拒絕要它——該有多好!這一切已無法挽回!!

    「好了,我讓人再牽一匹一樣的阿拉伯馬給你。」顧燁霖淡淡的一句話,讓歐若水從噩夢中回醒過來,她不敢吱聲,因為她害怕自己一開口,又會說錯什麼,又會連累無辜。

    顧燁霖讓馬童牽出了另一匹純白色的阿拉伯馬,就這樣一眼望去,和剛才那匹馬長得真是一模一樣,只不過現在對於歐若水而言,意義卻是大不相同。

    「把我的黑風也牽出來。」顧燁霖一邊嫻熟的打理著手中的這匹阿拉伯馬,一邊再一次交待著身旁的馬童。

    「是,顧少。」那馬童恭恭敬敬的應了聲,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沒一會兒,一輛純黑的阿克哈-塔克馬(汗血寶馬),這個馬種應該算是世界上最神秘的馬,屬熱血馬,產地為北部歐亞大陸,它具有無窮的持久力和耐力,它是長距離的騎乘馬,也是跳躍和盛裝舞步馬。

    雖說這匹烏黑亮麗的汗血寶馬不是馬場裡最高最壯的,但是卻是顧燁霖最喜歡的,平常馬童都是單獨照顧,唯恐馬兒有個閃失。

    歐若水看了一眼那匹被顧燁霖喚作黑風的馬,它的眸子裡似乎蘊藏著一種力量,給人一種神秘的感覺,在整個馬場裡,它看上去確實與眾不同。

    只不過,她現在已無心再欣賞馬匹了,剛才突發的意外事件,令她整個人的精神都變得頹喪。

    「上馬。」顧燁霖的聲音傳來,低沉的嗓音含藏著不容忽視的命令口吻,他是個習慣了發號司令的人,不論什麼時候,什麼場地,他似乎永遠都是高高在上的王者。

    歐若水看了他一眼,他的意思似乎是讓她與自己同乘一騎,他的黑風似乎也顯得格外的興奮,時不時的用自己的頭去蹭主人的身體,鼻孔裡喘著熱氣。

    顧燁霖看似漫不經心的替黑風打理著毛髮,指尖流露出來的細膩,可以感受得到,他對黑風的情有獨鍾。

    「我要獨自騎這匹阿拉柏馬。」歐若水冷淡的應了聲,雖然沒有騎過馬,可是卻也在電視裡看過,似乎並沒有那麼難,只要膽子放大一點,應該就沒事的。

    她選擇了自己獨騎,也是帶著幾分負氣,因為顧燁霖殺了那匹阿拉伯馬,令她心痛,同時也很生氣,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待一條鮮活的生命?

    顧燁霖撫在馬鬐上的手頓了一下,狹長深邃的眸子突然半瞇起,眸底的兩道寒光直直的射向正努力爬上馬的那個小女人。

    「好,夠膽子,既然你想獨騎,我就成全你,來人,給她上鞍。」顧燁霖的回答倒是令歐若水有些意外,她原以為他會阻止自己,卻沒想到他竟然答應了。

    歐若水扶著阿拉伯馬匹的手漸緩鬆開,看著馬童替自己安裝馬鞍,她這才知道,原來對於她這種駕馭技術不佳的人,裝上馬鞍會輕鬆許多。

    馬童仔細的檢查了一下韁繩、肚帶、腳蹬的牢靠程度,並調整好腳蹬的長度,這才請歐若水準備上馬:「歐小姐,馬鞍已經裝好了,您上馬時站於馬匹前腿部位面向馬鞍,用左手拉緊馬韁握於掌中並握住馬鞍的前橋,抬左腳並用右手將馬鐙套入左腳,右手握住馬鞍的後橋同時在左腳的作用力下翻身上馬。然後我再給您講一下基本的騎馬動作。」

    歐若水抿了抿下唇,這位馬童講得還真夠詳細的,她按著他說的方式,雙手牢牢的抓緊了馬鞍,腳踩著馬蹬,稍稍的一個用力,竟輕鬆的爬上了馬背,心裡暗暗鬆了一口氣。

    可能是因為拉拍伯馬的身材不算太高大的緣故,所以她才能夠輕鬆的爬上來,若是換作顧燁霖的那匹黑風,她可真是沒有把握,黑風雖說不算高大,但是相較於歐若水的這匹坐騎,卻也要高出好幾十公分。

    「歐小姐,您坐好了,先帶上頭盔穿馬褲,我來教您最基本的騎姿。」馬童很明顯的是受到了顧燁霖眼神的指示,他顯得有些緊張的開始教歐若水怎樣騎馬。

    顧燁霖只是靜靜地站在一旁,和他的汗血寶馬進地著眼神的交流,任由一旁的馬童去教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多少女人想和他同乘一騎,可惜都沒這個機會,她倒好,既然想獨騎?那他倒真想看看她有沒有那個本事?

    幸虧歐若水也算是有備而來,她緊張的戴好頭盔,整個人雖說看上去有點生澀,但看上去還算是過得去,比起其它初學者而言,她已經算是不錯了。

    有馬褲、馬靴和護腿的保護,歐若水感覺坐在馬背上還算適應,她按著馬童教她的方法左手握左韁,右手握右韁,讓韁從小指和無名指之間穿入掌中,自下而上穿行,橫過手心到食指上面穿出,大拇指壓於韁上面。左右韁的余端垂在馬頸左側。

    「歐小姐,您做得很好,現在您可以開始試著讓馬兒慢步,你可以把手中的韁繩想像成方向盤,它就是決定馬頭調轉方向的方向盤,而您手握韁繩的鬆緊程度,決定了馬匹的起止快慢。」

    馬童看見歐若水一氣呵成的按著他的要求做到,似乎也顯得沒那麼緊張了,老闆的女人若是出了半點差池,他的腦袋恐怕也保不住了。

    「就是這樣嗎?」歐若水的小腿緊貼著馬腹,手輕鬆的帶動韁繩,馬兒竟神奇的開始朝前走,她的小臉也同時迸發出奇異的神采,又是一種新奇的人生體驗。

    「您做的非常好,歐小姐,您就先這樣試著慢走一圈,我就跟在您的後面。」馬童興奮的道,他的音量似乎也隨著歐若水的驚喜變得高亢起來,更或者是說,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聰明的一學生,不費半點氣力便能夠順便的上路了。

    「好。」歐若水似乎也來了精神,能夠騎著車漫步,這對於她而言是第一次,油然而生一股成就感,她幾乎忘記了方纔的不愉快,騎著馬慢慢的前行。

    顧燁霖望著她的背影,眼底萌生起一股複雜的神色,她似乎比他想像的要獨立許多,還是說,他一直把她當做霓裳?而她卻並不是。

    歐若水和霓裳不同,她比霓裳更有個性,更有思想,更加獨立,而顧燁霖卻往往會忽略這一點,他早已在腦海裡為她塑造了一個形象,一個和霓裳一模一樣的形象。

    歐若水確實是一名好學生,不出半個鐘頭,她已經能夠很嫻熟的駕馭馬兒,她身下的這匹阿拉伯馬似乎很溫順,它步伐矯健,在綠茵地在優雅的馳騁。

    顧燁霖縱身躍上黑風,一聲嘹亮的「駕——」,黑風猶如一道閃電疾馳,一眨眼的功夫便來了到歐若水的身旁,顧燁霖唇角一勾,看似帶著幾分戲謔意味,淡淡的道:「不錯,你越來越令我滿意了。」,不難聽出他語氣裡的欣賞。

    正專心騎術的歐若水驚的側過頭來,淡淡的掃了他一眼,似乎並不領情,她一看見他,就想起不久前才發生的事兒,他剛剛殘殺了一匹可愛的阿拉伯馬,這樣的舉動太過於殘忍,令她不得不以重新的眼光來審視他。

    「白雪,我們走。」歐若水一收腿,緊緊的夾著馬肚子,才一會會兒的功夫,她已經愛上這匹馬了,還給它取了個很可愛的名字,白雪,就如它的外型一樣。

    白雪像是聽懂了主人的話似的,邁開步伐朝前奔去,馬童一臉著急的望向顧燁霖,因為現在的情形似乎不受他的控制了,他擔心會被主子責罰。

    「你下去吧,沒你的事兒了。」顧燁霖低沉一句,單手輕扯韁繩,黑風便意會的閃電疾馳,朝著白雪奔去的方向。

    馬童長長的吐了口氣,他剛才還真是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真擔心主子動怒,直至望著閃電消失在茵草地的盡頭,他僵硬的身體一下子癱軟了下來,拖著步伐朝回走去。

    飛馳的感覺真好,歐若水第一次發現,自己原來還有騎馬的天賦,她很喜歡這種感覺,風聲呼嘯而過,自身與大自然緊密的融合在一起,這種感覺很美妙。

    除了風的聲音,她似乎隱隱還聽見了馬蹄的聲音,緊張的回頭一望,竟然是顧燁霖和他的黑風追來了,雖然白雪的速度不慢,可是黑風的速度更快,再加上她和顧燁霖駕馭的技術原本就是天壤之別,此時更是顯現出來。

    歐若水骨子裡那股倔勁兒又顯現出來,她低俯下身子,趴在白雪的身上低喃:「白雪,快點啊,快點,給黑風點顏色瞧瞧。」

    白雪和歐若水還真有點默契,溫順乖巧的白雪就像通靈性似的,使出了渾身的勁兒飛馳了起來,它的速度越來越快,連歐若水都忍不住的要驚歎出聲,只不過,隨著速度的加快,她的反應似乎也有些跟不上節拍了,只能死死的握著韁繩,大氣也不敢出。

    「該死!」顧燁霖一聲低吼,那個女人第一次騎馬居然這麼玩命,如果出了什麼事兒,他發誓一定會殺了那匹馬。

    「黑風,追上去。」顧燁霖一聲令下,左手在馬頸上輕撫兩下,受到鼓舞的黑風一下子更精神了,閃電般的速度,在眨眼之間便追上了歐若水和白雪。

    隨著兩聲仰天長嘯的馬聲,一切似乎靜止了下來,停下來的白雪不停的喘著粗氣,鼻裡吐出的熱氣清晰可見,看來它剛才還真是使出了渾身解數,來討主人的歡心。

    白雪低低的嗚鳴了兩聲,就像是個做錯了事撒嬌的孩子,歐若水像是看出了它的心思,拍拍它的頭,溫柔的道:「白雪,你已經很棒了,別洩氣!」

    一旁的黑風衝著白雪重重的低鳴兩聲,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白雪一下子變得安靜起來。

    「你知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很危險,你只是第一次騎馬而已,不要太高估自己的能力。」顧燁霖低沉的嗓音傳來,顯而易見的不悅。

    歐若水側過頭來望著顧燁霖,尖美的下巴微揚:「是你太低估我了,我沒有你想像的那樣柔弱,我是歐若水。」

    她的話暗藏著某種暗示,她想告訴眼前的這個男人,不要總以審視霓裳的眼光來審視她,她不是霓裳,她就是她自己。

    顧燁霖沉默了,半響沒有說話,好一會兒才開口,只是簡單的兩個字:「回去。」

    說罷,他馳騁著黑風一瞬間的功夫便消失的沒了蹤影,只留下歐若水和白雪站立於原地,歐若水拍拍白雪的頸脖:「白雪,今天表現不錯,改天我再來看你,你一定要記住我的樣子,知道嗎?我是歐若水,我要做你的朋友。」

    白雪低哼兩聲,就像是聽懂了似的,歐若水滿意的笑了,雙手拉緊韁繩,小腿輕夾馬腹:「我們也走了,回去!」

    歐若水迷上了騎馬,迷上了白雪,她幾乎除了在醫院陪外婆的時間外,其它的時間都耗在了馬場,顧燁霖白日裡也挺忙,最近很少陪在她的身邊。

    今天歐若水一到馬場就感覺到氣氛有點異常,馬童看見她也沒有立馬迎上來,似乎手忙腳亂的在忙些什麼,她再走近些才注意到,原來馬場裡今天還有另一位貴客——安娜。

    安娜指手劃腳的選著馬,馬童手忙腳亂的七牽八扯,最後在一匹純血馬面前停了下來,她突然看見了歐若水,眼神裡一閃而過的驚詫之色。

    歐若水大大方方的上前,沒有同她打招呼,只是喚了聲馬童:「幫我把白雪牽出來。」

    馬童應了聲,正欲去幫歐若水牽白雪,突然安娜開口說話了:「白雪?聽起來似乎不錯,我今天就要它了。」

    馬童怔愣在原地,有些難以取捨,安娜的地位是眾所周知的,而歐若水似乎也受到主子青睞,兩位看起來是誰也不能得罪,可是……現在最痛苦的是,他必須要做出選擇。

    「安娜小姐,白雪是……是顧少送給歐小姐的阿拉伯馬。」馬童小心翼翼的解釋著,唯恐安娜會發飆。

    「誰說的?我怎麼不知道?我今天就要那匹馬,你快點給我牽出來,否則我要你好看!」安娜的話還未落音,眸光已經冰寒。

    歐若水心時蹭的一下,她那高傲的態度,儼然一副顧夫人的架勢,看了就令人生厭。

    「是,是,我這就去給您牽出來。」馬童嚇得額頭冒出顆顆豆大的汗珠,後背也同時被冷汗浸透了,為了自己的工作著想,他也顧不得其它了。

    歐若水倒沒有要怪馬童的意思,只不過覺得安娜太仗勢欺人了,她相信以自己目前和顧燁霖之間的關係,安娜還不敢明目張膽的傷害她。

    「安娜小姐,那匹馬是顧先生送給我的,如果你喜歡阿拉伯馬,這馬柵裡多得是,你可以隨便挑,何必偏偏和我爭呢!」歐若水輕描淡寫的道。

    安娜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冷艷的紅唇勾起一抹冷諷的笑意:「既然歐小姐也知道,僅僅是一匹馬而已,那何不自己再另選一匹呢?」

    這時候馬童已經將白雪牽出來了,白雪看見歐若水的時候,忍不住歡快的長嘯,有欲朝她奔去之勢,卻被馬童緊緊的拽住,他戰戰兢兢的對著安娜道:「安娜小姐,您要的馬……」

    「很好。」安娜邁著優雅的步伐,金色的長髮如海藻般,在風中飄逸,她唇角的冷笑漸緩變得柔軟,就像個打了勝仗的將軍,上前領取自己的戰利品。

    就在顧燁霖抱著歐若水離開酒宴的那個夜晚,她幾乎徹夜未眠,那種痛苦的煎熬,侵蝕著她的心,一點一點的,似乎要將她的五臟六腑都啃蝕個乾淨。

    她恨這個突然出現的歐若水,好不容易沒有了霓裳,卻又跑出這個一個女人,讓她離自己的希望越來越遙遠,顧燁霖除了工作上的事情,幾乎從不曾從看她一眼,這令她很氣餒。

    很顯然,白雪對這個欲騎上自己的新主人似乎很不滿意,它不悅的踢了踢前蹄,在草地上摩挲著,發洩著心中的不滿。

    安娜並不理會,在她的眼裡,這只是個畜生而已。

    只見她嫻熟的步伐,一個翻身便敏捷的上了馬,雙手拉著韁繩,瀟灑的一個擺手夾腿,一切都是那樣的流暢自如。

    可是——

    馬兒卻並未如願的奔馳,白雪似乎對這個新主人不感冒,它倔強的站立於原地,一個勁兒的低鳴,就像個委屈的孩子一般,眼神時不時的會同歐若水產生交流。

    安娜不悅的一甩鞭,「啪」一記響亮的聲音,就像打在了歐若水的臉上,白雪的哀鳴令她忍不住上前一步:「安娜小姐,白雪是我的馬,你不能這樣對它,請你現在就下馬,立刻。」

    「呵!」安娜冷笑一聲:「你還真是個角色呀,還敢跟我叫起板來,你真以為自己是霓裳嗎?等過段日子霖玩膩了,你就只是件隨手可扔的衣裳罷了。」

    「或許你說的沒錯,但是……這匹馬是顧先生送給我的,難道你把顧先生的話當做耳旁風嗎?還是說……你想讓我現在就打電話給他,讓你求證?」歐若水強硬的仰起下巴,眼神裡透著犀利的精光。

    安娜似乎沒料到她會如此的牙尖嘴利,不悅的咬咬牙道:「算你狠,還你的賤馬!」

    話還未落音,她縱身躍下,白雪騰空而起,差點讓身手敏捷的她摔了一跤,這就更是火上澆油,讓安娜氣得捏緊了拳頭。

    歐若水就像沒有看見似的,上前溫柔的拍了拍白雪的脖頸,然後嫻熟的躍上馬背,這些日子的操練,她騎馬的水平已經大大的提高了。

    完全不理會來自身後那兩道刺目的光芒,歐若水輕扯韁繩:「白雪,我們走。」

    白雪又恢復了以往的乖舛,乘著歐若水飛馳在綠茵草地,安娜氣得咬牙切齒,恨恨的問著一旁的馬童:「她天天都來這兒嗎?」

    「是的,歐小姐剛學會騎馬,每天都會來這裡練習。」馬童小心翼翼的低沉道,他也沒料到事情會演變成現在這副樣子,看安娜這副勢不罷休的樣子,他還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這什麼事。

    「很好。」安娜眼底劃過一抹寒冷的凶光,紅艷的唇角揚起一絲壞壞的邪魅笑意:「給我備一匹最快的馬,就剛才那匹熱血吧!」

    「是。」馬童戰戰兢兢的應了聲,牽馬的同時,腦子也飛快的運轉著,千萬別出什麼事兒呀,他是不是應該知會顧少一聲兒呢?

    歐若水駕馭著白雪,興奮的馳騁著,忍不住的誇讚道:「白雪,你今天幹的漂亮,差點就讓那個壞女人摔跤了。」

    白雪看上去也很興奮,它似乎很喜歡現在的這位主子,除了歐若水以後,它不喜歡其它人近身。

    「剛才她那一鞭,打痛你了吧?白雪……」歐若水依然繼續喃喃著,她就好像白雪都聽得懂似的,單手牽扯著韁繩,另一隻手輕撫著白雪的後背,那裡正是剛才安娜鞭策的位置,雖然看不出傷痕,可是回想起來,卻依然讓歐若水心疼。

    白雪的低鳴聲依舊很歡快,不知道是不是早已經將那事兒給忘得乾乾淨淨了,到底是畜生,沒有人的思想這麼複雜,歐若水竟有些羨慕起它來。

    「白雪,我真羨慕你這樣,什麼事情都不用想,也不會有煩惱……」歐若水想到自己目前的處境,一時竟走神了。

    突然前方傳來急促的馬蹄聲,就要歐若水還來不及轉換方向的同時,安娜騎著那匹高大威猛的熱血打橫竄了出來,正攔腰朝歐若水和白雪奔來,歐若水眼看著著他們就要撞上去了,這樣的衝擊力,若是撞上去,估計她們和馬全都完了。

    就在這時,安娜突然嶄露出她高超的馬技,那匹熱血瞬間騰空躍起,就像賽馬場上躍欄的勇士一般,它騰起的高度遠遠高於了白雪的身體,只不過……

    騰空的馬蹄無法避免的將白雪背上的歐若水一腳踢下了馬,歐若水只感覺身體一下子就飄了起來,重重的落到了地上,頭撞到了某硬物上,整個人便失去了知覺……

    一道黑光閃過,顧燁霖突然如神降般的出現在這裡,鐵青的黑臉足以說明他的憤怒。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安娜白皙的臉頰上頓時印了五道槓,她怔愣在原地,首先是沒有料想到他會突然出現,其次是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動手打她,從二十三年前第一次見到他,到現在為止,他是第一次對她動了手。

    「你最好是祈禱她平安無事。」這是男人最後的聲音,低沉粗嘎的低吼,猶如一隻發了瘋的野獸,墨黑的瞳仁,此刻也而滿了野獸的猩紅。

    顧燁霖一臉緊張的望著床上的女人,她的頭部受到了重創,身體也受了內傷,從飛馳的馬背上摔下來,差點要了她的小命。

    依然未渡過危險期,今天是第三天了,也就是醫生說的所謂的大限之期,如果今天醒不過來的話,那只能說明,生的希望很渺茫。

    看著那張精緻蒼白的小臉,顧燁霖的大掌緊握成拳,重重的落在一旁的床頭櫃上,只聽見嚓吱一聲,櫃檯上清晰可見的裂痕。

    三天前,當他接到馬童打開的電話,便料想著事情有點不太對勁兒,他認識安娜不是一兩天,也清楚的知道歐若水絕對不可能是身經百戰的安娜對手,可是……

    還是晚了一步,當他遠遠的看見歐若水的身體騰空飄起的時候,他的心忍不住的顫抖了,他在害怕,他害怕再一次失去的感覺。

    這是他平生第一次,狠狠的甩了安娜一個巴掌,她是他的妹妹,是他的家人,也理應是他呵護的對象,可是他這一次,打了她。

    安娜沒有任何的反應,臉上的紅腫火辣對於她而言,根本不算什麼,她真正痛的地方是心,心很痛。她愣愣的站在原地,看著自己心愛的男人抱著另一個女人,縱身躍上黑風的後背,發了狂的一路飛馳。

    「咳咳……」女人的輕咳聲,瞬間點亮了男人失去焦聚的眸光,他顯得有些激動的望向她。

    「你醒了?醫生……快,快,她醒了,醒了……」顧燁霖此刻竟然有一種快要窒息的感覺,緊張的快要忘記了呼吸,就在他再次陷入絕望的時候,她醒過來了。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醒來的,你一定會……」顧燁霖低沉喃喃道,這話不知道是說給床上的女人聽的,還是說給自己聽的。

    經歷了一次死別,霓裳的死帶給他巨大的打擊,當遇見歐若水的時候,他覺得這是大天對他最大的眷顧,他決定要好好把握這個女人。

    只是那件事,他如果做了,若水,會恨他麼?

    所以,這一次歐若水的意外,對他的打擊比起霓裳而言,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他也說不清是為什麼,但是他相信這個女人一定會醒來,因為她不是霓裳,她比霓裳堅強,比霓裳倔強,比霓裳有更強的逆境生存能力。

    「你是誰?我這是在哪裡?」歐若水艱難的睜開眼睛,望著眼前陌生的一切,不由的蹙了蹙眉頭,頭好痛,她好像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顧燁霖整個人瞬間僵住了,失憶??她好像不認識他了。

    「醫生,她怎麼會這樣?」顧燁霖蹙起眉頭,深邃犀利的眸光望向身側的醫生,語氣裡含藏著極度的不滿情緒。

    歐若水好奇的望著眼前的這個男人,他長得真帥,他是誰?她怎麼會和他在一起?還有,這裡是什麼地方?外婆呢?

    「顧少,因為歐小姐的頭部受到重創,裡面的淤血壓迫到了某部分神經,導致她一部分記憶丟失,如果淤血慢慢吸收,也有恢復記憶的可能。」醫生一臉肅然的道。

    「你確定沒有生命危險?」顧燁霖最最擔心的並不是什麼記憶,她有沒有記憶都無所謂,他要的是她的人,只要她的人好好的活著。

    「暫時看來,歐小姐是脫離危險了,只要好好護理,應該是沒有問題了。」醫生有些怯意的道,他似乎也不敢把話說得太滿,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出了什麼意外,他就算是有十顆腦袋,也賠不起。

    「那好,你安排幾個最好的護理人員,二十四小時輪流值班,我不允許她出半點差池。」顧燁霖一臉不悅的交待道,然後擺擺手:「你們現在都下去吧!」

    「是,顧先生。」醫生都應聲退了出去,每當他煩心的時候,都喜歡安靜獨處,那個時候他們誰也不敢打擾。

    「你姓顧?顧先生?你們剛才說我失去記憶了?」歐若水掙扎著想要從床上起來,可是還未來得及動彈,就被男人粗糲的大掌摁住。

    「沒聽見剛才醫生說的話嗎?你才剛剛脫離危險期,需要休息。」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話,你是誰?」歐若水直直的盯著他,她確定自己沒有見過這個男人,可是為什麼他的臉看起來卻又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那張如雕刻般五官分明的臉龐,有稜有角,俊美異常,外表看起來好像冷漠,但眼裡不經意流露出的溫柔卻令人驚悸,一頭烏黑茂密的頭髮,一雙劍眉下卻是一對狹長犀利的鷹眸,深邃而神秘,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淪陷進去。

    就在這個時候,男人性感岑冷的薄唇,漾起眩目的笑容,他依然沒有回答歐若水的話,就這樣看著她,眸底漾起的溫柔似乎要將她淹沒。

    歐若水疑惑的望著他的臉,好一會兒,再度開口了:「我認識你的,對不對?我真的失憶了嗎?那我外婆呢?她好像生病了……對,她是生病了!」

    「你外婆現在的情況很好,她的病已經快痊癒了。」

    「嗯?哦,可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是誰?我們……到底是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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