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耳恭聽!”歐若水不卑不亢的輕言道,她已經洗淨了耳朵,准備接受最難聽的洗禮,從初見安娜的那一刻,她就能夠感覺到這個女人和顧燁霖的關系不簡單,或許正是這個原因,也令她感覺到了壓迫感和敵意。
“霖愛的女人是裴裴霓裳,而你……只是因為長得像裴裴霓裳,才能夠得以留在霖的身邊,說白了也就只是個替身而已,希望你能夠認清自己的地位,不要有任何的妄想,等到哪一天霖玩膩了,也就是你離開的時候。”說到這裡,安娜莞爾一笑,落落大方的轉身離去。
歐若水握著玻璃杯的手微微的顫抖著,這些話不用安娜說,她心裡早就明白,可是現在從別人的口裡聽到,還是難免有些情緒激動。
歐若水端起杯,狠狠的飲了一口杯中的櫻桃汁,紅色的液體順著嘴角溢出,就像血的顏色,點綴在她豐潤柔軟的櫻唇上,就像一株盛開的妖嬈的罌粟花。
“歐小姐用不著理會安娜的那些話。”
一道溫文爾雅的嗓音傳來,聽在耳朵裡猶如一抹春風漾過,帶著溫暖的清新。
歐若水側過頭一看,斯文俊逸的裴翼已經在她旁邊的位置坐了下來,銀灰色的西裝襯得他身姿挺拔,清朗的氣息和優雅的笑容,令看到他的第一眼,便不由自主地聯想起“白馬王子”四個字。
“裴先生?看來你都聽見了……”歐若水自嘲的笑了笑,不以為然的聳聳肩膀:“你不會也是來告訴我,我和裴霓裳長得有多麼的像吧?”
“不,我倒是覺得,你和霓裳一點兒也不像。”裴翼唇角微勾,揚起一抹淡淡笑意。
“哦?!”他的回答倒是令歐若水有些意外。
“你和霓裳是兩個完全不同的個體,你有你的個性,相較之下,我覺得你比霓裳更吸引人。”裴翼不假思索的道,語氣很平淡,就像說著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可是……我卻是裴霓裳的替身。”歐若水以極其諷刺的語氣,訴說著這個事實。
裴翼笑而不答,深邃眸底的光芒看起來很溫和,他和裴彥似乎有點不同,一個是帶有侵略性的,另一個卻是看似溫和,實則有很強的滲透力。
“或許,我應該提醒你一下,防著點兒安娜,她不是等閒之輩。”裴翼淡淡的道,輕啜一口杯中的酒,繼而側過頭朝歐若水笑了笑。
他這一瞬間的回眸,竟令歐若水內心一陣驚悸,湧上一股莫名的熱流,難道這就是所謂的血緣?可是在裴彥的身上,她卻沒有這種感覺。
“你是說……她會對我不利?為什麼?我同她無冤無仇。”歐若水同樣平淡的語氣問道,就像說著別人家的事情,她一直想不通的是,安娜為什麼會這樣對她。
“安娜雖然是顧少的妹妹,可是他們卻沒有任何的血緣關系,她愛少,是這人所眾知的事情。”裴翼淡淡的道:“而且她一直在事業上都有幫助顧少,在她看來,她遲早是這個家裡的女主人。”
他的一番話,確實令歐若水很震撼,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原來她真的是顧曼亭口中的那個姐姐,原來她和顧燁霖並沒有半點血緣關系,她愛顧燁霖,這也正是她之所以敵視歐若水的原因。
“看來我這個替身,還真是不容易,隨時都有可能會丟了小命。”歐若水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輕笑道,突然一道靈光從腦子裡閃過,一個大膽的假設出現在腦海裡,裴霓裳……
“裴先生,請問令妹是……怎麼死的?”歐若水突然問道,她的問話也同樣令裴翼有些意外,或許他也沒有料到歐若水會冒昧的問出這樣的問題。
見對方半響沒有反應,歐若水感覺自己或許太唐突了,便接著吞吞吐吐的道:“不好意思,我知道自己這樣問太沒禮貌了,我只是……很好奇,因為大家都說我跟她長得很像,所以我忍不住想要知道關於她的事情。”
“沒關系,我只是感覺有些意外,這件事情已經過去兩年了,在整個裴氏家族都沒有人再提起,因為我父親很忌諱這個,他不允許別人背地裡議論霓裳。”
“原來如此。看來……你父親很在意這個女兒。”歐若水帶著幾分試探的心理,認真的觀察著裴翼臉上的表情。
“確實如此,我父親的幾個兒女中,他最疼愛的就是霓裳。當年霓裳出車禍時,我父親幾乎崩潰,除了他以外,沒有人見過霓裳最後一面,我們見到的……只是霓裳的骨灰,由父親親自帶去中國,他說那裡是霓裳該去的地方……”
裴翼的話說得很慢,像是陷入了某種情愫:“有時候我甚至感覺,霓裳的死太突然了,就像是做了一場夢,夢醒後她就消失不見了蹤影……”
歐若水靜靜的聽著,她從裴翼的話裡不難聽出裴父對裴霓裳的寵愛,心裡像打翻了五味瓶似的,忍不住有些心疼裴父。
像他那樣一位已年過半百的老人,這一生除了權貴和金錢,他又得到了什麼呢?最愛的女人離他遠去,寶貝的女兒又發生了意外,他剩下的……還有什麼?
“裴霓裳她在天堂會生活得很好……”歐若水艱難的咽了咽喉嚨,她沒有見過裴霓裳,可是她相信自己是愛裴霓裳的,因為她們的血液是相連的。
裴翼若有所思的看著歐若水,細細的打量著她,像是想要從她的身上,探索到某個秘密:“你也來自中國,對嗎?”
歐若水警惕的望著他,點點頭:“你應該不會懷疑我是裴霓裳吧?你也說過了,我和裴霓裳完全不同,我不是她,更不能取代她。”
“不,我只是在想……或許我們之間,有著某種密切的聯系。”裴翼神秘的笑了笑,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奇怪,歐若水不能確定他是否是善意的。
“裴先生的想像力很豐富。”歐若水莞爾一笑,一副輕松不經意的表情。
正在倆人說得熱鬧的時候,顧燁霖高大的身影朝他們走來,他的身後,有安娜如火般灼熱的眼神,歐若水注意到他了,也注意到她了。
裴翼端著酒杯緩緩的站了起來:“歐小姐,認識你很高興,希望以後我們還有機會見面。”
很明顯的告辭之調,歐若水點點頭:“我也是。”
在顧燁霖過來之前,裴翼禮貌的退出了,或許是他不想引起顧燁霖的不悅,又或者是他不願意和顧燁霖打招呼。
“看來你的適應能力很強,一會兒也沒讓自己閒著。”顧燁霖若有所指的淡淡道,深誨幽暗的眸光緊盯著歐若水,粗糲的大掌在她細嫩的胳膊上來回摩挲。
肌膚被他這樣的碰觸,令歐若水沒來由的緊張起來,一個晚上她都很放松,就只有在和他相處在一起的時候,她才會莫名的緊張不安。
“如果不自己尋點樂子,這樣無聊的酒宴,我恐怕要悶死了。”歐若水佯裝鎮定,莞爾一笑,繼而半玩笑的道:“其實……你和安娜看起來蠻般配的。”
顧燁霖依然是面無表情,只不過深邃幽暗的眸光倏地一緊,令歐若水的心也同時跟著一緊,她不知道自己這句半試探半玩笑的話,會不會激怒這個男人。
“若水,永遠不要學著去揣摩男人的心,因為……那不是你所擅長的。”顧燁霖低沉磁性的嗓音裡,透著幾分不悅,他不喜歡別人說起這個話題。
“誰要揣摩你的心了?我只是……隨便說說。”歐若水心虛的道,舌頭竟不自覺的打起卷來,她方才的那句話,確實有試探的意思,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自覺的下意識想知道安娜在顧燁霖的心底,到底占著什麼樣的位置?
“安娜剛才跟你說什麼了?”顧燁霖突然改變了話題,臉色依然出奇的平靜,就像問著一件極其平常的事情。
“沒說什麼。”歐若水同樣淡淡的道,她不可能把安娜侮辱自己的那番話再重復一遍,而且,她也不想把那些話告訴給他聽,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想。
“離安娜遠點。”這是顧燁霖接下來要說的話,嗓音依舊低沉沙嘎:“如果她約你的話,不要理她。”
“為什麼?”歐若水故意揚起下巴,澄淨的水眸直直的仰視著眼前高大的男人,聽他的那句話說出口時,她心底竟湧上一陣莫名的欣喜,只因為他的在乎。
他既然能夠提醒她小心安娜,也就意味著,他心底是在乎她的,不是嗎?
“沒有理由,你照做就是。”顧燁霖的手指漸緩從她嫩滑的藕臂蔓延,一直緩緩的滑落自她的下鄂,修長的指尖輕佻的在她的下鄂上揉捏,就像把玩一件藝術品。
歐若水不再說話,性感柔軟的紅唇揚起一抹笑意,逐漸擴大,再擴大,漾起的溫柔一瞬間令男人的眼底騰升起熊熊的欲火。
“該死!”男人低吼一聲,突然一把打橫抱起她,驚得歐若水無意識的叫出聲來,下一刻櫻唇便被男人岑冷的薄唇覆蓋,在眾人的目光注視下,他就這樣面不改色的抱著她走出了大門。
不遠處,安娜的雙眼瞬也不瞬的盯著那道高大挺拔離去的背影,貝齒重重的咬上下唇,小手緊握成拳,指甲深深的嵌進了肉裡,竟也渾然不覺,鮮紅的液體順著她白皙的肌膚滴落。
她隱隱的感覺到,這一回,顧燁霖的感情來得更為凶猛,更為狂野,以前對於裴霓裳,他似乎更多的是隱忍自己的欲望,因為他害怕嚇走了那個新清脫俗的小女人,可是這一回卻不一樣,他似乎因為上一次的遺憾,所以想要抓得更緊。
這不是一個好現象,令安娜的胸中騰升起不安,一直以來,她都請母親給繼父吹枕邊風,希望兩位長輩能夠對顧燁霖施加壓力,最後促成她的好事兒。
原本對一切都滿懷信心的安娜,這一刻卻開始懷疑了,顧燁霖看著歐若水的眼神令她不安,當顧燁霖抱著歐若水從這裡走出去的時候,她感覺自己的心都碎了,等了那麼多年,等來的就是絕望嗎?不,絕不能。
奢華的黑色商務車在夜幕下輕顫著,車內時不時的傳出男人粗喘的低吼聲,女人的聲音很輕,似乎是矜持的想要努力壓抑著喉嚨裡的嬌喘低吟聲。
“大聲的叫出來,我喜歡……”
男人的低吼聲清楚的從車內傳出,他似乎一點兒也不在乎現在的時間,一副天下唯我獨尊的王者氣焰。
聽得出,女人仍然努力的堅持著自己的矜持,車的晃動越來越劇烈,女人的嬌喘聲也越來越無法自抑,嬌吟的嗓音最終忍不住破喉而出:“啊——”
男人的粗喘聲越來越重,女人的嬌吟聲令他不能自己,狂野的馳騁在那片幽邃的深谷裡。
男女混雜在一起的粗喘低吟,伴隨著夜的寂靜在風中彌漫,四處都漾著曖昧的氣流。
也不知過了多久,伴隨著一聲重重的低吼,劇烈搖晃的車身漸緩趨於平靜,粗喘的呼吸聲依然斷斷續續隨風搖曳,漸緩平息……
歐若水靜靜的躺在男人健碩的胸膛上,精致的小臉因劇烈運動泛起的紅潮還未消褪,她小心翼翼的輕喘著,這驚心動魄的銷魂之舉,讓她現在想起來都心慌不已。
不知為何,她發現自己竟在不知不覺中沉迷於他的霸氣,喜歡看他發號施令的樣子,喜歡他高深莫測的神情,他正在一點一滴侵蝕著她的心……
“會騎馬嗎?”男人粗糲的大掌在她的順滑的青絲上來回摩挲,聲音裡透著無比的滿足,似乎對她方才的表現還算滿意,說話聽起來也溫柔許多。
“不會。”歐若水輕聲呢喃道,指尖在他的胸膛上漫無目的游畫著,或許她自己也不曾察覺,她畫的是紅心的形狀,來回摩挲,一遍又一遍……
“明天我們去騎馬。”顧燁霖唇角勾起一抹邪魅壞壞笑意,大手一緊,將懷中的女人摟得更緊了,似乎想要將她揉搓進自己的身體裡。
歐若水沒有應答,她只是默默的享受著這種感覺,這樣的場景,這樣的語氣,這樣的男人,令她感覺很享受,從未體驗過的感覺,很奇妙……
就在這時,顧燁霖放在一邊的手機忽而響了起來,他伸手去拿起手機,微微一怔,而後接聽——
“喂,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