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敏說一樣的花樣,一樣的繡紋,一樣的布料兒,所以一樣的好看,皇上為此才責罰的張敏。」
「什麼!」唐昊幾乎從位置上跳起來,然後,小小的臉上,佈滿了陰霾,「昨日宗祠殿裡,當眾殺死通報的忠臣,血濺祖宗牌位,又對那些傳播流言的處以殘酷極刑,不許百姓出門上街。現在,張敏不過是說了一句衣服一樣好看,他就心生妒忌,看來,傳言盡然是真的,綿喜,你再盯著,如果真是他害了三哥,我定然要他不得好死。」
「是,臣妾遵命。」
「綿喜,另外你再幫我做一件事情。」
「王爺且說。」綿喜看著唐泉道。
「你幫我去查查看,現下四處傳播留言的二哥餘孽,是在誰的統領之下,群龍不可能無首,那個背後的人,你看看,有沒有法子找出來。」
如果找到了背後之人,唐泉先個,或許能問出來九哥登基,到底是怎麼回事。
綿喜應下,忽然問道:「王爺這些日子有去太后那裡嗎?自先帝過世,易妃不知所蹤,太后便再也沒有出來走動過,我昨兒無意間聽到太后身邊的桂嬤嬤說,太后鳳體抱恙,這幾日臥床不起,九王爺親自給她診脈,說她憂思過度,所以才會病倒。」
「九哥親自給她診脈的?」以前若是放心唐葉這個人,仰賴他高明的醫術,那現在,唐泉也不得不起懷疑了。
「是,臣妾是這樣聽說的。」
「我知道了,我會留著點心。」
「王爺,若是九王爺當真是那樣的人,連太后也不放過,那下一個,估計就輪到我們了,你已成家,我們可以住去宮外,不如……」
綿喜是想說,這宮裡到處是九王爺的人不安全,出宮後就可以安全一些。
不想唐泉冷笑一聲:「你以為,出宮就安全了,若是他真要害我,就算我躲到天邊去,也沒個安全的落腳之處,現如今,不知道九哥為人到底如何,你我虛與委蛇應對著,千萬不要露出一絲一毫蛛絲馬跡,日久見人心,我想,不出幾日,便能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是,臣妾知道了。」
這一通談話,一直持續到了傍晚,唐葉的心情,一片沉重。
他希望,唐葉不是外面謠傳的那樣,除了唐翰之外,他最尊重的哥哥,千萬不要是那樣的醜陋,兄弟殘殺,兵戎相接,這樣的事情他經歷過一次,是刮骨錐心之痛,他不想再經歷第二次。
可若是唐葉真的那般為人,他卻也絕對不會手軟,雖然他勢單力薄,但是不代表,唐葉可以收攏人心,唐玉可以結黨營私,他就做不到。
等到有朝一日,他翅膀硬了的時候,他便會讓唐葉,付出應有的代價。
只希望,永遠不要有這一日,他尊重的九哥,永遠只是那個溫潤如玉的男子。
*
狼牙國,狼牙皇雖有心為易淳報仇,但是如今狼牙國兵力是在不足,此事也只能擱淺。
即便如此,易淳心頭還是萬分感激。
邊疆野人,總有一天能夠征服,等到征服那日,狼牙國有富足兵力,便可以一句進攻唐國了,不過是個時間問題,她願意等。
已是六月初,距離唐葉登基,也過去了一個多月。
狼牙皇時常帶著幾個兒子來易淳這用了午膳,整一個下午,就和兒子們陪易淳解悶取樂。
狼牙皇對易淳的寵愛,已經到了無法無天的地步,旁人不知易淳為何會懷孕,孩子是誰的,背地裡悄悄議論易淳和孩子,但凡讓狼牙皇知道的,均是處以極刑。
易淳知道他在介意什麼,因為母親的信中,提到過易淳幼年時候,因為父不詳,經常被叫做野種,被人欺負凌辱,所以他才會對那些人的議論如此敏感。
幸好,一次兩次,殺一儆百,以儆傚尤後,便無人膽敢私下議論。
而狼牙皇有心,經常會帶兒子們過來看望易淳,大概是因為他怕自己百年之後,無人照看易淳,而皇位總歸會落入其中一個兒子之手,所以如今,特地帶易淳和未來的皇上熟絡熟絡,簡單了說,就是搞好關係。
易淳的這些個兄弟,對她也頗為不錯,不知道是真心為之,還是做給狼牙皇看。
無論她們是出於什麼對自己友好,易淳都真心相付與之交往,她的真誠,終將融化他們對她的陌生隔閡。
這日傍晚,狼牙皇來的時候,帶著一個女人,這個女人一進來,易淳手裡的茶杯,差點掉落,驚叫了一聲:「麗貴妃。」
一襲普通的宮女服制,麗貴妃已經完全沒有了當時的高貴優雅,但是臉上的神態,卻依然和當初一模一樣,看誰,都帶著一種平靜的淡漠。
即便見著了故人,她也只是淡淡一笑:「明珠公主吉祥。」
「快快請起。」以前她拜她,現在她拜她,易淳是在有些不習慣,趕緊親自上前,攙扶麗貴妃起來。
然後,她的目光,驚奇的落在了麗貴妃身上:「你怎麼會在這裡,你怎麼穿成這樣?」
麗貴妃尚未作答,狼牙皇先開了口:「她原本是伺候我的宮女,前幾年我讓她去唐國打探你母親的消息,不知怎的,她盡然成了唐翰的貴妃,你放心,這絕對不是我安插在唐翰身邊的眼線或者棋子。」
「可現在,麗貴妃,你是怎麼逃出來的,九王爺沒有趕盡殺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