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嬤嬤的存在,對易淳來說是個大大的不方便,還好,江太醫「醫術高明」,她和孩子,很快就安然無恙,桂嬤嬤也可以放心回去交差。
易淳如今已經是懷胎五個多月了,和她一樣,櫻兒的胎兒也已經有五個多月,而且江太醫說櫻兒懷的可能是雙生胎,所以肚子,比易淳的還大,恐怕等到天氣再暖和幾天的,如何都是遮不住了。
眼下情勢危急,易淳不可能帶著櫻兒擅自出宮,只能想了個法子,讓櫻兒裝病,每日躺在床上,用被褥蓋著,勉強還能擋住肚子,也只能撐一段時間。
易淳有心再一次問過櫻兒,孩子的父親是誰,只是她如何也不肯說,易淳只能放棄。
二王爺的蠢蠢欲動,已經開始轉為了虎視眈眈。
唐翰至少有三天沒有來過後宮,和九王爺十六王爺和幾個重臣親信部署如何對付二王爺,一切,萬無一失,只等著二王爺伺機而動。
二月二十六的時候,唐翰來過了一個夜,表情凝重的告訴易淳,這場戰,怕是要開了。
他讓她無論如何,不要離開清華殿半步,唐翰已經命令宮裡最精良的機璜師,在清華殿附近布好了八卦陣和同門鎖,又安排了至少一百人的羽林衛的,保護易淳安全。
只要她不離開清華殿,就可以絕對安全,而她的安全,便是他的安全,他不會允許任何人,以她為要挾,逼迫他讓出皇位,這個位置,如果他心甘情願,誰都可以拿去,如果是要強取豪奪,誰都別想要。
易淳不會成為他的包袱的,她也明白,只要她和孩子安全,他就會安全。
三月初一的晚上,宮中大擺筵席,唐翰與群妃淫樂,一片歌舞昇平。
除了身懷有孕的易淳「不便」出席,宮中幾乎所有的妃嬪全部都去參加了晚宴,連被緊閉的皇后娘娘,那日也被天後解禁,陪著皇上飲酒對詩,好不歡樂。
唐翰酒興濃烈,心情也大好著,幾乎每個妃嬪敬的酒,他都沒有推卻。
非但如此,還主動想妃嬪們回敬,無不叫人受寵若驚,忙不得的一飲而盡。
這是個歡樂的夜晚,酒肉聲糜,推杯交盞,你來我往,大家都喝的盡興,直到最後,唐翰喝醉倒下的時候,所有妃子們,也都醉的朦朧,各自被奴婢攙扶著回去。
「皇上,您醉了,奴才攙你下去休息。」李斯上來扶住醉態朦朧的唐翰,卻被他一把推開。
「人生難得幾回醉,過完年後,朕便沒有再這樣開懷暢飲過,別管朕,讓朕一次喝個夠。」
說完,舉杯向皇后:「皇后,這些年朕冷落了你,這一杯,朕敬你。」
皇后好大一番的感動和受寵若驚,忙不穩的舉起酒杯,和唐翰對飲一杯。
唐翰再把酒杯轉向了麗貴妃:「愛妃,你也來喝一杯。」
「是,皇上!」麗貴妃喝的也是滿面紅潤,醉意顯然。
唐翰喝完這兩大杯後,終於整個人往後歪歪斜斜倒了下去,幸好李斯接的快,不然就要磕到龍椅堅硬的角了。
「娘娘們,皇上喝醉了,奴才先帶他回去歇息了。」
李斯和各位賠了笑臉,攙著唐翰下去。
唐翰一走,那幾個尚未完全喝醉的妃嬪,便竊竊私語的議論了開:「皇上平素裡從不這樣待我們過,今兒個是怎麼了,這麼高興,喝的紅光滿面的。」
「誰說不是的,我這進宮,好歹也有兩年半了,也是第一次看到皇上這樣高興,我原以為,除了對那個騷狐狸易妃,他對誰都是這樣冷冷淡淡的,不苟言笑呢。」
「噓,輕著點,可真是酒壯慫人膽,你們不想活了,皇上走了,這兒還不知道有多少皇上的眼線呢,你們如此公然辱罵易妃,小心被皇上聽去了,今兒請你們喝美酒,明兒就請你們喝毒酒了。」
那人一句,大家有了忌憚,不敢再多說什麼。
只是大家心裡頭都帶了個疑問,疑惑皇上今兒晚上的反常,到底是為何。
這一夜的皇宮,可謂是氣氛頹靡歡樂,醉生夢死。
皇上大醉,皇后和麗貴妃大醉,所有的妃子妃嬪大醉,就連宮裡巡邏的羽林衛,都因為這樣的氣氛,顯得有些懶洋洋的,直到後半夜……
「二王爺造反了……」
正城門,尖銳的喊叫聲衝破了雲霄,二王爺率領一萬精兵鐵器,趁著整個皇宮都還在沉睡,趁著唐翰醉的昏迷不醒無法發號施令的時候,衝破了正城門,殺進了皇宮。
易淳一夜都站在院子裡,看著乾德宮方向,默默祈禱。
櫻兒站在她身邊,眼神似乎有些不安,好幾次開口要說什麼,卻終究沒有說出來。
「你進去吧,這裡冷。」易淳凝重的開口,聽著宮外的兵戎相接,廝殺搏鬥,眉心緊擰,嘴唇深抿。
櫻兒勸她:「主子,進去歇著吧,好像打起來了,我們入屋躲一躲。」
看櫻兒的表情,並不應為這場突如其來的戰爭而覺得惶恐不安,反倒十分鎮定的,好像早就料到了一樣。
易淳不由開口:「你不怕?外面打仗了啊,你怎麼如此冷靜?」
櫻兒臉色一陣煞白,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主,主子!」
易淳忽然覺得櫻兒瞞著她什麼,冷喝一聲:「你是不是知道什麼?還是,你瞞著我什麼?」
櫻兒的面色更是蒼白如紙的,哆哆嗦嗦著嘴唇,一句話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