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淳精湛的演技,果然騙過了所有人,想必若是她這個清華殿裡有什麼奸細的話,要騙過那奸細也好似綽綽有餘。
櫻兒從房間裡出去的時候,她狡黠的咧開了嘴角,從被窩裡鑽出身來。
唐翰果然是下朝後就直奔她這裡,也是,現在她可是妖媚惑主的狐狸精,能勾引不了唐翰這個沉迷美色的昏君嗎!
唐翰來的時候,給易淳帶了一籃子草莓,這個冰天雪地的季節,居然還有草莓這種東西,實屬難得。
只是易淳並不高興,想到李巖和羅生生的遭遇,心裡總是覺得難過。
坐在唐翰膝蓋上,雙手抱住他的脖子,她壓著聲音,在他耳邊輕聲問道:「李巖和羅生生,真的非要處死嗎?」
唐翰手裡的草莓,放回了銀盤裡,抬頭看向易淳,用眼神告訴他,不得不死。
「那他們的家人,就不能放過嗎?」
唐翰靠近她小巧的耳垂,放低了聲音道:「那兩個是朕的人,朕如此做,都是事先商榷好的,至於她們的家人,總有一日,朕會高官厚爵以待,以嘉獎李巖羅生生忠誠之心。」
絕對的,她沒有想到,李巖和羅生生居然只是這個計劃中壯烈犧牲的勇士。
對他們的勇氣佩服之餘,易淳心底悠然生了一股子敬意。
像是革命一樣,有人掉頭,有人流血,有人犧牲,這場皇權爭奪的惡戰,不知道還會有多少人付出性命。
她心情沉重起來,唐翰見狀,伸手覆上她的眉心,輕輕揉散她眉宇間的憂愁:「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也不希望看到手足相殘,血流成河的景象,但是如果不這樣,老二那股蠢蠢欲動的勢力,一旦從我無法預料的角度偷襲我,到時候,只怕不止皇位不保,我和老十六還有母后等,只怕都難逃一死,還有你和孩子……無論如何,我不想你們有事。我是為皇位而戰,更是為你們而戰。」
千斤的重擔,就這樣壓在唐翰身上,易淳心疼抱住他的脖子,輕輕靠在他肩膀上,一字一句堅定道:「無論何時何地,我們永遠和你同戰。」
她俯身,吻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子,最後,溫熱的唇畔,停駐在她紅潤的雙唇上,纏綿,輾轉。
*
次日清晨,大廢六宮之事正式執行,上午已經從玉牒中除名了一批妃嬪,打發了她們出宮,下午,還有另一批。
午膳過後,易淳坐在房內,心事重重,櫻兒來報,說方嬪來看她。
易淳忙起身迎接,想來方嬪是來告辭的,方嬪這次,也在被廢黜的嬪妃之列,上午沒走,那便是下午了。
方子柔進來的時候,眼眶紅紅的,看到易淳,晶瑩的淚珠一下落的又急又快,上前一把抱住了易淳:「易姐姐。」
這後宮中的女人,一個個都把易淳視若仇敵,她不得寵的時候,她們不願意和她走動,她得寵之後,她們又想著法兒排擠她,唯獨這方子柔,從始至終,她辱她不棄,她容她不妒,對她如同親姐妹一般。
想到方子柔都要走了,易淳心頭難免不捨,起了意,想去問問唐翰,可否把方子柔留下陪她做個伴。
只是,沒等她開口問,需不需要她幫忙的時候,方子柔就先抹了眼淚,喜極而泣道:「姐姐,我終於可以解脫了。」
想到以前她看到皇上時候,見鬼一樣逃跑的一幕,易淳倒起了好奇:「別人都哭哭啼啼,要死要活的,你怎如此高興?似盼了許久一般?」
方子柔挽住她的手臂,動作親暱:「到了今日,我也什麼好怕的了,有些事情,不妨和姐姐直說了。其實姐姐,我並不喜歡皇上,進宮之前,已經心有所屬,進宮這麼多年,我一直小心避著皇上,深怕他哪日心血來潮要了我,我寧可孤獨終老,為我所愛之人守身如玉,也不願侍奉皇上,以求一席生存之地。」
原是這樣,倒也是有氣節的女孩。
「怪不得,如此高興,怕是巴巴的就等著這一天,呵呵,我之前還擔心,你也會和那些人一樣怪罪我,說我挑唆皇上廢黜六宮呢。」
「怎麼會!」方子柔急道,「我雖然沒有讀過幾年書,但我還是曉得,易淳姐姐你是不會挑唆皇上的,是皇上自己太寵你了,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感謝她的理解,易淳心裡也安慰了許多:「你這一出宮,便再難相見,也沒什麼好送你的,我只答應,往後只要我有機會出宮,一定會去看你,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隨時都寫信告訴我。」
方子柔感激的點點頭,然後,沉默了一陣子,臉上滿是愧色,看著易淳:「其實姐姐,我此次來,還有一個事兒,要同你說。」
「嗯?」
「先求姐姐原諒我。」她忽然噗通跪了下來,雙膝重重的叩擊在了地面上,聽的易淳一陣心疼。
「你趕緊起來,起來說話。」
她卻掙開了易淳的手,滿面慚愧:「姐姐,其實我喜歡的人,不是男人,是女人。」
「啊!」易淳一時沒反應過來,等她反應過來後,腦子裡就跳出了三個字,「同性戀。」
沒想到,方子柔居然是個同性戀,她真的有些震驚。
只是,她為什麼要突然告訴她這個,還一臉歉意的樣子,性取向愛好,是她自己的人身自由,並沒有礙著易淳什麼事,她無需向她致歉啊。
只聽得她繼續說出了一個讓易淳更為震驚的事實:「皇后娘娘知道我的把柄後,便要挾我接近姐姐,然後,讓姐姐成為第二個你表姐,和女人通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