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易淳說到那兩隻鐲子,呂氏漲紅了臉,假裝糊塗:「你什麼意思?」
易淳冷笑一聲,輕輕放下了七七的手,走近呂氏。
「到昨天為止,我一直都以為表哥的丫鬟設計迷暈了七七,兩次拿走了她的鐲子,但是剛才看那丫頭,我就知道是個老實本分人,絕對不會偷雞摸狗。
而且七七全身上下的飾品,都是皇上送我的,每一件都價值連城,那人為財,不迷暈七七偷這些飾品,卻連續兩次偷並不十分珍貴的鐲子。後一次,鐲子還是纏繞了層層金線,十分難以摘取。
舅母,你說這是為何?」
說到這,呂氏面色也和藍大人藍惠雅一般,面若死灰,蒼白一片,嘴卻還硬著:「你,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聽不懂沒關係,我也不過是推斷,不過如果讓我找到那兩個鐲子,就不是推斷那麼簡單,管家,去搜,把整個藍府給我反過來,也要找到兩隻鐲子,一隻紫金花翠玉鐲子,一個金包玉的鐲子。」
聽到這兩個名字,藍景天明顯怔了一下,目光不敢置信,沉痛的看向藍母,然後,一個箭步上前,執起了易淳的胳膊:「我看看你的手。」
這個人他幹嘛,他不要命了嗎?
唐翰殺人的眼神,易淳都明顯感覺到了,他卻視若無睹,一把撩起了易淳的衣袖,知道看到她藕臂上一片無暇潔白,他才放心的鬆開,喃喃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易淳是沒事,可是,一眼看向唐翰,易淳想,藍景天,估計有事了。
果不其然……
「藍景天,盡如此無禮冒犯易妃,罪當杖責,來人,把藍景天給朕拉下去,重責三十大板。」
藉著冒犯的由頭,分明就是因為吃醋,所以濫用私權。
易淳本想替藍景天說說話,可是當看到呂氏焦急憂心的神色,她忽然冷蔑的勾起了嘴唇,非但不替藍景天求情,反倒讓藍景天罪加一等:「藍家蓄意陷害本宮,從老到少,最不可訴,藍景天作為同黨一員,也要徹查,來人,搜他房間。」
藍景天震愕的看著易淳,眼底深處的疼痛,讓易淳心裡有幾分的慚愧,可是如果不是這樣,呂氏可能老老實實的認罪。
目光尋去,呂氏的臉色慘白如紙,聽到易淳恐高藍景天和她們是一夥的時候,她似乎欲言又止了好一會兒。
易淳見狀,知道自己說的不夠猛,一把上前,冷冰冰的看著藍景天:「等到鐲子和香料都搜出來,讓九王爺來和太醫們來驗一下那些香料裡是否摻有迷魂藥,一切就真相大白,到時候,陷害本宮事小,算計皇上,藍景天,你就等著人頭落地吧!」
「不是,和景天沒關係,你不要含血噴人,景天是你表哥!」終於,按耐不住了吧!
呂氏這一愛子心切的,無疑就是承認了自己的全部罪行。
其實,也容不得她不承認,因為她們全然沒有想到易淳會識破香料和鐲子的秘密,所以做完事後,根本沒有處理掉那些東西。
如今,香料在藍惠雅房內。
鐲子,在她的梳妝盒裡。
罪證顯而易見,一旦查出,便是死罪。
藍景天是藍家唯一的骨血,不說他壓根沒有參與此事,就算是真的參與了,呂氏也會豁出性命保住她。
「哼,舅母,你說沒關係就沒關係?證據呢?」易淳故意咄咄逼人,藍景天眉目間的痛楚和淒涼更甚,身側的拳頭緊了又緊,心口如同刀削一樣劇痛無比。
呂氏知道已經罪行敗露,無路可逃,噗通一下跪倒在地,重重的,給易淳磕了個頭,哀求:「真和景天沒有關係。」
藍大人也知道如今自己在劫難逃了,不想連累無辜子嗣,也跟著跪在了易淳腳邊,哀求:「易淳,你表哥絕對不會害你。」
藍惠雅死死的瞪著易淳,終,也不得不給她下跪:「易妃,我哥哥和此事,絕對無關。」
易淳冷笑:「既你們這麼說,那本宮可不可以理解成,表哥和此事無光,但是你們,卻一個個都參與了陷害本宮,污蔑本宮,甚至,殺死七七?」
三人無言以對,無從辯駁,只要香料和鐲子一上來,他們就是在劫難逃了。
所以,她們沒有辦法替自己開脫,沒有辦法再理直氣壯的和易淳對峙。
看著沉默的三人,唐翰踱步上前,臉色陰鬱,眉心處的厭惡和冷冽,壓的周圍的空氣都低了幾度。
「為什麼要害易妃?」
藍大人匍匐在底下,肩膀瑟瑟發抖,語氣不穩:「皇上,微臣糊塗,微臣聽信了七七讒言,以為小女當日的醜事,是易妃所為,所以才……皇上,此事都是微臣一人策劃,與微臣妻女無關,微臣兒子,更是沒有參與進來。」
唐翰如何會信他。
「給朕下藥,來人,去太醫院,把所有太醫請來,朕倒要看看,你給朕下的什麼藥。」
「是,皇上!」
風雪漸大,所有人都凍的面色紫紅,跪在雪地裡的藍府三人,膝蓋浸了血水,更是冷的瑟瑟發抖。
就算他們陷害了心愛的女人,但終歸是最親的家人,藍景天再也不能置身事外,雙膝著地,跪了下來。
「皇上,外頭風大雪大,恐傷你龍體,我們進屋再說吧!」
言語間,帶著幾分懇求,任誰都聽得出來,名義上是擔憂唐翰身體,其實則是怕那些畜生的身體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