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翰從宮裡出來的時候,隻身一人的,連李斯都沒有帶在身邊,可見他來的匆忙。
一進易淳院落,看著她一身傲骨的站在風雪之中。
風霜冰寒,她卻腰桿筆直,面色凌然的站著,如同一顆蒼勁的松,又好似一隻凌霜的梅。
唐翰心疼,上前怒喝:「誰讓你們這樣對待易妃的?」
皇上盛怒,眾人忙開道讓路,的紛紛低眉垂首的,噤若寒蟬,只有呂氏不知死活,撲上去抓住了唐翰的衣擺痛苦:「皇上,你要給小女做主啊,皇上!」
一腳踹開呂氏,任由呂氏跌坐在雪地裡捂著胸口呼痛,唐翰大步上前,脫下披風,把易淳傲然入梅的嬌小身子,整個納入披風裡。
偌大的披風裡,帶著他的氣息,溫熱的,暖暖的,站的凍僵了的身體,漸漸有了溫度和直覺。
側頭對上唐翰的眼眸,他眼底深處的疼惜,懊惱,和關懷,讓她心窩子跟著溫暖起來。
她對他柔柔一笑,抬頭看向他:「皇上,你應該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全部,你可信我?」
他深情的望進她的眼底:「朕無論何時,都信你。」
鼻子一酸,眼淚差點落了下來,在全世界都鄙視你,唾棄你的時候,還有那麼一個人願意靜靜的站在你旁邊,說一句我信你,不需要很大聲,只需要很真心,那就足矣。
易淳踮起了腳尖,當著眾人的面吻上了唐翰的唇,雖然天氣很冷,可是他的唇好暖。
也許在這一刻,擋在她和他之間的牆壁,轟然坍塌,她們彼此相對,終於第一次,毫無隔閡的站在了對方身邊。
「你這個壞女人,你這是想要用美色迷惑皇上,讓他從輕發落你嗎?」呂氏氣惱的模樣,滿臉的皺紋,像只沙皮狗,不,說她是可愛的沙皮,還是糟蹋了沙皮狗。
易淳冷笑勾唇,嘴角的弧度有些嗜血,上了前,她筆直站在了藍大人面前,頭也不回的對唐翰道:「皇上,你先在這裡發誓,你絕對不會偏袒我半分,免得有的人死到臨頭,以為是我靠著你的寵愛,使什麼詭計。」
唐翰一愣,待看到易淳挺直的脊背後,露出了一個明瞭的笑容:「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朕在此指天發誓,眾人作證,若是偏袒易妃分毫,朕的江山,當拱手相讓。」
若有人都震驚了,沒有想到唐翰拿來賭誓的,盡然會是這萬里江山,藍大人的眼底,明顯的閃過一絲貪婪的精光。
易淳離的藍大人極近,清楚的捕捉到了他眼底的折磨貪婪,諷刺道:「江山易主,也輪不到舅父,舅父的口水,還是收一收的好。」
「你……」被當眾戳穿的尷尬,讓藍大人惱羞成怒,面紅耳赤。
忙「正直」「衷心」的抱拳跪地,對唐翰道:「臣絕無半分覬覦皇上江山。」
唐翰冷掃了他一眼:「起來吧,你也沒這個資格。」
這一句出,藍大人的臉色更紅了幾分,不知道是羞的,還是氣的。
藍大人一起來,易淳就直逼上他的眸子,目光凌冽:「舅父,你既然說七七死前和你說過我的秘密,你倒是說說看,七七都給你說了些什麼?我提醒你,你最好一字不漏。」
藍大人氣惱的看著易淳,憤憤道:「本看在你母親面上,我有意不公之於眾,犧牲自己的女兒也要保全你,沒想到七七說的儘是真話,你如此惡毒,殺人滅口,好,那我不妨就直說了,也還我家惠雅一個清白。」
「皇上……」藍大人再度跪了下來,言辭灼灼,「七七告訴微臣,易妃娘娘的在小女進宮當天給五五和小女服用了催情劑,兩人受藥物控制不能自己,所以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老臣問七七為何知情不報,七七哭著道易妃給她吃了一粒藥丸,如果把這事說出去,藥力發作,她就會做出一些自殺的舉動。老臣惶恐,早該說的,才不至於釀成如今慘劇。七七,是老爺對不起你。」
藍大人說著,作勢要去觸碰七七的屍體,卻被易淳一把擋住,然後,舉手一個巴掌落在他臉上。
「啪!」這一巴掌又狠又重,直打的藍大人嘴角溢出了鮮血,眾人皆驚,以為是易淳被戳穿了事實,惱羞成怒。
呂氏和藍惠雅撲了過來,恨恨的看著易淳,把藍大人攙扶起來。
「易妃,毆打舅父,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嗎?」藍惠雅尖聲銳氣的衝著易淳道。
易淳卻姿態慵懶的拍了拍自己的手掌:「呵,天打雷劈,我只知道,世上本沒有妖魔鬼神,如果真有,也都是有人刻意製造。」
此言一出,藍惠雅眼底忽然閃過一些心虛,易淳笑容冷艷,繼續拍了拍手掌:「再說我打的,可不是我舅父,而是一直畜生。」
「你……」藍大人整個面皮都氣的在發抖,一隻手憤慨的指著易淳的臉,易淳卻一把拍掉了他的手,嫌棄的在自己的衣服上擦擦。
「閉嘴,尊卑有分,我如今貴為易妃,輪得到你這下賤畜生和我說話。」
「淳兒!」一邊的藍景天,手心手背都是肉,看著自己的親人和心愛的女人自相殘殺,再也忍不住。
易淳轉向了藍景天,看了一眼,目光復落在了藍家另外三張醜陋的嘴臉上:「看在表哥的份上,我就不和你們這三支畜生計較你們對我的大不敬之罪。」
「你犯了法,害人害了一次又一次,居然還敢如此囂張,計算你是娘娘又如何,天子犯法還和庶民同罪呢!」藍惠雅的丫頭,言辭犀利的跳了出來,目光憎惡的站在易淳面前。
易淳看了她一眼,冷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