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淳誠懇的說完這番話,藍大人已經開始抹眼淚:「懂事的孩子,懂事的孩子,舅舅這些年果然沒有白疼你。」
「易淳也念著舅舅的好,還有舅媽的——咦,舅媽,你怎麼還跪著!」
直到這會兒,易淳才「注意」到了呂氏這個人。
呂氏哪裡能不知道易淳這是存心故意,卻也不敢發作,在易淳的攙扶下起身,一臉討好的笑:「平時難得見到貴人,今天見著娘娘,如同見著菩薩,多跪會兒,不礙事。」
易淳心頭發笑,想必這呂氏心裡頭憋的恨不得現在就殺了她吧,難為她了,要裝的這麼客氣親暱。
「瞧舅母說的,我這麼就成菩薩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越是知道呂氏心頭氣的快要爆炸了,易淳就越是要笑的開心爽朗。
果然,易淳的開懷,看在呂氏的眼中,如同刺一般,無奈這刺,又是她斷斷不敢去拔的,甚至於,這些日子,她完全要好吃好喝好睡並且討好著易淳,不能讓她有一點的閃失,誰讓她現在是易妃娘娘,而皇上偏偏下令,讓藍景天保護易淳這幾天的安危。
易淳但凡除了點什麼事,整個藍家,尤其是她的寶貝兒子藍景天可都要遭殃,她雖然妒恨易淳,卻只能忍氣吞聲,虛情假意的討好籠絡她。
晚膳,易淳是吃的十分的好,不過看筷子都沒怎麼動的呂氏,易淳心頭暗笑,想必是整個晚膳食之無味,味同嚼蠟,如坐針氈吧!
用罷了晚膳,易淳放了七七一個時辰的假,讓她去找自己以前的小姐妹敘舊,自己則是在櫻兒的陪同下,散步消化。
藍府自從藍景天封了藍副將之後,皇上又圈了邊上一座宅在給藍符,如今兩座宅子中間的圍牆打通,走過去,那邊倒是別有洞天,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個偌大的花園。
夜晚時分,也看不清花園裡種植了什麼,只覺得暗香撲鼻,沁人心脾。
櫻兒提著燈籠,走在後頭,忽然之間,像是受了驚嚇一般尖叫起來:「啊!」
「怎麼了?」
易淳正想聞香尋去,這股花香很是特別,她這樣一個能分辨各種植物香氣的鼻子,楞也是沒聞出來這是什麼味。
只是腳步還沒動呢,就被身後櫻兒的尖叫嚇了一跳,她忙回頭,看向櫻兒,只見櫻兒臉色一片煞白,顫抖的指著一座假山後面。
「主,主子,那後面有東西。」
「什麼東西?」
易淳皺眉,邁了步子上前,櫻兒卻急急忙忙拉住了她:「主子,別去,別去,我們回吧!」
看看周圍,除了她和櫻兒也沒有旁人,如果真的遭遇了什麼不測,那就死的太冤枉,易淳想了想,點了點頭。
「先回去,明兒問問,這裡是不是住了誰。」
「是,主子。」櫻兒趕緊攙住易淳,說是攙扶,不如說是整個人貼在易淳身上,尋求慰藉。
主僕兩人很快出了那個院子,循著鵝卵石小路回道易淳以前的住所,櫻兒終於忍不住哇的一聲大哭起來,身子不住的發抖:「主子,是不乾淨的東西,奴婢看到了一個頭,只有一個頭。」
易淳不由的一陣汗毛倒豎:「先別哭。」
「主子,我好怕,主子!」櫻兒顯然是被嚇壞了,撲到易淳腳邊不住的啼哭。
易淳緊著眉心,雙手抱住櫻兒的肩膀,不住安慰:「別怕,可能是晃眼了。」
櫻兒卻哭的更加厲害:「不可能晃眼了,奴婢又沒有夜盲症,而且那院子裡亮著路燈,奴婢也打著燈籠,奴婢清楚看到,是一個頭,還會下翻動,對奴婢笑。」
如果說三百六十度扭動,可能是有人穿著黑衣服站在夜色中原地轉圈,可是上下翻動。
易淳不禁豎了汗毛,有些東西,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不過卻也不至於這麼倒霉讓她撞上吧。
看著哭的泣不成聲的櫻兒,易淳面色格外沉重,拍了拍櫻兒的肩膀:「今夜,你和七七去睡,不要告訴她這些,她膽子比你還小,就說你的房間太亂,是我讓你過去和七七搭鋪,明天白日,我去打聽打聽那個宅子。」
「是,主子!」櫻兒用力的抽泣著,臉色還是蒼白一片,看的倒叫人心疼。
當夜晚上,櫻兒和七七同床,易淳一人在房間裡,可能是真被櫻兒的樣子有些嚇到,晚上她特意多點了幾盞燈。
可是早上起來時候,她驚悚的發現,燈都滅了。
如果只是滅了不稀奇,可能是蠟燭油燒光了所以滅了,可詭異就詭異在,那些蠟燭根本沒有燒掉多少,好像是她剛睡著不久就被熄滅了的樣子。
門是鎖著的,窗戶是鎖著的,七七和櫻兒不會不敲門就進來。
如果說是風,桌子上那對蠟燭熄滅有可能,可是燈罩裡的,怎麼會熄滅。
一陣汗毛豎立,脊背陣陣發涼,易淳忍不住的打了個寒顫,總覺得背後有什麼東西,在看著自己。
還好是白天,還好七七和櫻兒來敲門伺候,她才緩過神來,忙去開門。
櫻兒的樣子還是不大好,眼眶深黑,精神很差。
七七則是有些興高采烈的樣子,只是看到易淳的瞬間,擔憂的問道:「主子沒睡好,怎麼臉色這麼差?」
櫻兒聞言,驚悚抬頭看向易淳,易淳幾不可見的對她點了點頭,櫻兒整個身子一軟,臉色一片煞白,差點暈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