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宮門深四海,從此蕭郎是路人這句話,換成易淳的版本,就應該改為:一入宮門深四海,從此驚險永不停。
進宮後,多少死生死懸於一線,在澄園避暑山莊,被瑜夫人綁架到內室,如果不是她早有先見之明,讓七七去請十六王爺,恐怕已經被懷恨在心的惠夫人夥同瑜夫人折磨致死。
回宮之後,不說令妃等人明著暗著的算計,就說中秋之夜莫名其妙的被割破了脖子,這種無妄之災她居然都能輪得到,真是哪一天就算是死了,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就像這次,差點命喪黃泉,及至回道人堆裡,她的雙腿依然有些發軟。
不是她膽小,只是在生死面前,除非已經看淡,不然沒有人能做到淡漠無謂。
沒心思等皇帝等滿載而歸,易淳先回了寢宮,進去就看到幾張巨大的蓆子鋪在大樹下兜落葉,是她昨天吩咐下二叔去做的,沒想到二叔的辦事效率還挺高,只是二叔人呢?
平時他一整天都在前院打掃的,今天怎麼只看到掃帚放在花幾邊上,不見二叔的人。
易淳眉心微微糾結,小心翼翼地走近大堂,繞過屏風往後院去,透過後門洞開的微小縫隙,他居然看到二叔在給後院的井水裡下東西。
白色的粉末,從一個小葫蘆罐子裡,不住的落入井水之中,易淳心肝揪了起來。
那二叔似乎怕人發現,警惕的巡視著四周,快速的把粉末倒入井水中,然後,做賊般小心翼翼的潛入了易淳的房間。
不多會兒,見他兜著什麼東西出來,很快,消失在了易淳的視線中,從另一個方向離開了後面的院子。
二叔一走,易淳就趕緊跑到水井邊,可能由於緊張,那白色粉末有些許抖摟在了水井邊上,易淳皺褶眉頭沾了一點在指腹,送到鼻子旁嗅了嗅。
一嗅之下,她頓然變了臉,少頃,冷媚的勾起了唇角,嘲諷道:「居然用我的老本行來害我的,看來,一會兒肯定有客人到,我這得先張羅準備著。」
知道有客來訪,易淳便去櫻兒房內,遣了七七去狩獵場裡幫她等候皇上,皇上一來,務必請皇上過來一趟。
而她自己,則是入了房內,仔細觀察一番,金銀首飾未動,被褥床榻整齊,只有衣櫥有裡露出一腳桃紅色的衣裳,她打開一看,雖然不凌亂,但是明顯她的衣服瘦了。
看來,以後人拿了不少去,而且仔細翻翻,這人似乎有些怪癖好,專挑選了褻衣肚兜,裡衣裡褲去。
呵,易淳輕蔑冷笑,在屋子裡燃起了暖甜的桃花香丸,對方顯然是要和她度魚水之歡,催情劑備下了,「偷情」的證據也拿走了,接下來,就是等著她被人抓個現行,上演一場紅杏出牆的戲碼吧。
她且等著,悠然自得的喝著茶,果然不出所料,不多會兒,有個小太監打扮的青年來敲她房門,說是皇上快回來了,要來她這裡用午膳,讓她快張羅準備著。
「知道了,公公面生的很,怎麼本宮從未見過啊!」看著眼前明顯帶著鬍渣的小太監,她微微一笑,手指有意無意的撫摸著桌上的花紋,眼神也極具媚態。
那太監看到她這些挑逗性的動作眼神,微微楞了一下,不過很快反應過來:「是新來的,以前不怎麼出來走動,娘娘自然不認識。」
「難怪,公公說皇上要來,我這剛燒了水,正好呢,我喝了兩杯,不愧是山裡,井水都如此甘甜,可比宮裡的好喝,只是,這茶泡的太熱了,喝的我渾身的熱,直冒汗呢!」易淳邊說著,邊拉開了衣領子,柔媚的揮舞著手絹,往裡頭扇風。
這動作看的「小太監」眼睛都直了:「娘娘,娘娘用井水燒了水喝?」
果然就是他了,不然他也不用這樣確定的詢問一句,那下巴上的鬍子,嘖嘖,這些要陷害她的人,也不知道找個像模像樣的「太監」來。
她媚眼如絲,身手一顆顆揭開自己的外衣的盤扣:「真是熱啊,好熱呢,公公給我取把扇子來,扇一扇可好?」
「娘,娘娘,這不大好吧,男女有別,娘娘衣衫鬆動,我……」小太監邊說著,邊一個勁的嚥口水。
易淳咯咯嬌笑起來:「何來男女有別,你是個太監,你又不是男人,這可真是逗的本宮好樂。哎呦。越是樂,這身子越是滾燙的厲害,你姓什麼,趕緊的,還杵在那做什麼,給我拿扇子來扇。」
經過易淳這麼一提醒,小太監才意識到自己差點說漏了嘴,忙道:「奴才姓余,奴才這就去。」
「小餘子,快些,熱死我了。」易淳邊不停的扇風,邊注意著小余子的一舉一動,見小余子拿扇子的時候,好像不動聲色的把什麼塞到了她的梳妝盒裡。
她蔑笑一聲,在小余子拿了扇子轉身回來的時候,又恢復了原先的媚態,一面喊熱,一面扯著領口。直露出一邊雪白的鎖骨來,看到小余子眼睛都直了,就差留出口水來。
瞧著他這樣,易淳顧做難受的樣子,對小余子道:「好熱,你去給我打點生井水來,我要喝點涼水鎮鎮熱。」
聽到她還要喝井水,小余子自然是一千個一萬個樂意:「奴才這就去。」
說完,還故意挑選了易淳房內最大的一個海口碗去裝水。
趁著小余子出去,易淳忙湊到梳妝台前,打開梳妝台的匣子一看,好傢伙,居然放了一枚刻著易淳名字和余勝勇三個字的同心玉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