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才離開的真龍宮,並且以為自己絕對不會再主動踏足的地方,這次,她卻不得不再次光臨。
進去的時候,唐翰正在看書,易淳沒瞧見書的封面,不過看唐翰的冷峻的神色,想必不是什麼輕鬆愉快的故事書。
她進來,李斯進去通報,唐翰嘴角微微一勾,冷峻的神色在聽到她來找他的瞬間,漸漸舒緩。
「讓她進來。」
易淳聽到他的傳召,加緊腳步入內,看到唐翰,面色一紅,都不敢直視他下巴以下的部位,因為那上嘔吐,她留下的痕跡太明顯。
她也不看他的臉,總覺得他眼底裡的精光,像是要把她活生生吃掉了一樣。
她只盯著他高高束在頭頂的髮髻,行了個大禮,開口就道:「請皇上為臣妾做主。」
唐翰面色一緊:「怎麼了?」
「有人要謀殺我。」她抬起頭,故意讓恐懼佔據了自己整張臉孔,顯出一副十分害怕的樣子。
唐翰一怔,放下了手裡的書上前:「誰敢動朕心愛的女人?」
語氣裡的薄怒,還有他的話,倒是讓易淳有些無所適從,搞定還像那麼回事是的。
「有人!」易淳躲避著他的不光,只盯著自己的腳尖看。
「哪個?」唐翰攙起她。
她往後縮,躲開他有些擁抱姿態的雙臂,然後,面色凝重憤慨驚恐的把櫻兒的事情前前後後全部和唐翰說了一遍。
唐翰聽著,眉頭皺的越來越緊,臉色也越來越陰霾,終,他大掌一揮:「李斯。」
「奴才在。」李斯誠惶誠恐的跑進來,跪在地上候命。
「把給易昭儀的婢女診斷過的太監給朕帶來。」
「是,奴才這就去辦。」
看著李斯出去,易淳送了口氣,果然唐翰一出馬,完事都搞定,只是,她似乎高興都有些早了。
李斯出去後沒多會兒,就氣喘吁吁的跑了回來,邊跑邊喊:「皇上不好了,太醫們住的後院起火了。」
「什麼?」唐翰冷聲大喝,易淳也沒有想到那人居然消息得的這麼快,想來是要殺人滅口了。
「皇上,現下救著火,幾個太醫跑了出來,還有幾個在裡頭,侍衛們正在極力營救。」
「給櫻兒診斷的太醫呢?」
「是張太醫,沒出來,聽說有人見著他去了後院茅房,茅房正挨著柴房……」
「朕不要聽廢話,傳令下去,先救茅房的火。」
「是,皇上。」李斯急匆匆冒著汗又跑了下去。
易淳看著西南邊沖天的火光,忽的冷笑了起來:「皇上,現在是死無對證了。張太醫,恐怕在著火前,就已經是個死人了。」
唐翰眉頭深縮,過來輕輕的抱住易淳:「你放心,張太醫死了,朕也會把這件事的相關人員全部徹查一遍,勢必把加害櫻兒的兇手找出來。」
他的保證,讓易淳心裡有了些低,微微抬頭,正對上他深沉認真的眼眸,易淳的心口沒有來由的一跳,挨的太近,近的他身上的氣息都能聞得見,淡淡的龍誕香,和他身上這一襲真絲金龍的長袍很襯。
他們兄弟雖一個個生的都十分好看,卻屬他最為俊逸。
不笑的時候,是冷酷的帥。
笑的時候,嘴角微微的勾起尤為性感。
就算是動怒的他,都能迷亂人的眼睛。
以前並不十分留心這些,現在不想留心,可偏偏怎麼就留心了起來。
易淳趕忙躲開了眼睛:「臣妾有一事相求。」
心亂亂的,還是談正事,談正事。
「說吧,只要是你開口的,朕都答應。」
他的語氣那般溫柔,溫柔似水,就算對十六王爺,也不見他這樣柔情款款。
「臣妾請皇上請九王爺給櫻兒救治,請皇上許九王爺隨意出入我的宮殿,替櫻兒救治,那人能收買張太醫,還能殺了張太醫滅口,權位必定不低,怕是太醫院的人都不敢得罪的那種,所以臣妾怕有一個張太醫,就會有第二個李太醫,王太醫,只有九王爺親手救治,臣妾才放心。」
唐翰似有些猶豫,但是看到易淳面上的擔憂之色,他還是點了點頭:「他出入你的宮殿,總歸不太好,以後每次要給櫻兒治病,朕都和他一起去吧。」
並不喜歡她和他的兄弟們接觸,可是如此不也大好的是個機會,他可以隨時隨地的見到她,而不怕沒有理由。
易淳哪裡不知道他的心思,可是他說的也有道理,畢竟九王爺頻繁出入她的宮殿,就算有皇上的應允,也有愛做文章的人會在背後嚼舌頭。
唐翰這個打算,不可謂不是個兩全其美的好法子,她只能答應謝恩。
心裡其實是疑惑的,七七說的對,他以前寵愛緣妃和瑜夫人,卻也從來不見他像對待自己一樣對待他們,難道他所謂的帝王也可以真心愛一個人,其實真不是賭氣隨便說說而已?
算了算了,這世上啊,寧可相信有鬼,都不能相信皇帝能專心只愛一人,皇帝要專心只愛一人,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不說別的,就說瑜夫人,緣妃的下場不就知道了。
愛是能把對方所有的缺點都包容起來,就算對方犯了死罪都可以挺身保護,甚至不惜以死相護的真情。
所以而唐翰所謂的愛,不過是他自以為是罷了,不然他也不會再極寵之時,居然狠得下心那樣處置瑜夫人和緣妃姐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