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妃等人的挑釁,已經有些公然了,在旁人看來,易淳顯得孤立無援,尤為狼狽。
她賞花,賞到哪盆就有妃嬪命自己的奴婢過來折花,說是主子喜歡。她便換一盆,她們照例的欺負,把那盆花大大小小的花苞全部都給折了,讓她看一株禿頭草。
於是,她不去花園走動,改為到湖邊看水。她們也有法子整著她,藉故不小心撞她一下,總害她一個踉蹌落到水裡,沾一身的濕。
水,也不看了,那她就移步去聽戲,這下她們更熱鬧,索性三五成群,七八九人的也跟著看起,期間聒噪談笑,完全把唱戲的聲音都給壓了下去。
她便上藏書閣去看書,是清靜了些,可是每次她看的那本,第二天總要不翼而飛,藏書樓的小太監說了,是某個娘娘借走了,連她的書都搶,她們倒是排斥她的徹底。
即便如此,她照樣每日打扮光鮮艷麗,出門游賞。
櫻兒頗為擔心,每次見她要外出,總是勸:「娘娘還是避避風頭,好生在屋子裡歇著吧,出去也是受氣回來。」
「受氣,不覺得,我要是不出去,她們就沒的忙活了,為了給她們無聊的人生增加些色彩,我怎麼能不出去。」
每次,她都不聽勸,櫻兒真心覺得奇怪,以前不怎麼愛出門的一個人,現在站在風口浪尖上,卻偏偏就喜歡日日往外跑,受人白眼排斥,這到底是在折磨自己,還是折磨別人呢?
櫻兒是不解,七七心裡可是瞭然。
表小姐這是想知道,他們的終極手段會是什麼。
不給她花賞,不給她水看,不給她聽戲,不給她看書,接下來,還有什麼更過分的?
「櫻兒,你留著守宮,午膳不用等我,我和七七去走走逛逛。」櫻兒在身邊,總是擔心這擔心那的聒噪,於是這日上午出去,易淳就把櫻兒打發在了宮裡。
櫻兒不敢違拗:「是,主子。」
「走吧,七七,帶上點吃食,保不準一會兒餓了。」
七七跟上,手裡提著一個小包袱:「是,主子。」
主僕兩人處了清華殿,七七湊了過來,小心翼翼的問道:「娘娘,今日去哪裡?」
「這兩天她們就只有些小動作,我等的不耐煩了,今天就來個引蛇出洞。
僅憑借她們的力量,是弄不死我的,我想她們的終極目標就是想抓住我什麼把柄,告發到皇上那裡去。
方嬪前幾日來信不是說了,她們本來想去皇上那告我恃寵而驕,氣壓妃嬪,可是奈何我每次她們挑釁,我都退讓,所以她們捏不住把柄。
而且皇上也配合,這十來天沒來我宮裡,無寵何來恃寵而驕,就算有口舌之爭也無非是嬪妃間不睦的緣故,所以定不了我恃寵而驕這樣的罪名。
她們如今估計正發愁定不了我什麼罪呢,我就送點罪給她們定。」
易淳說的清淡,笑容嫣嫣,好像在和七七討論今天的天氣好不好一樣輕鬆。
七七緊了緊手裡的包袱:「小姐,你這裡頭到底裝了什麼?」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易淳神秘一笑,然後和七七往御花園而去。
御花園,最是熱鬧的地方了,人多,好戲才有的瞧。
到了御花園,找了一處正中的涼亭,看到不遠處剛好有幾個和令妃交好的淑媛在賞花,易淳故意踢了一塊石頭到她們身邊,引起她們注意,而自己,裝作驚慌失措的樣子對七七道:「還不快收拾起來,糊塗東西,我讓你從後門送點東西出去,怎麼半道就回來了。回來就回來,也不曉得吧東西給處置了,背來這顯眼的地方。」
七七聰穎,自然知道怎麼接應,忙跪在了地上,誠惶誠恐道:「奴婢知道錯了,只是奴婢聽櫻兒說表小姐來了御花園,奴婢又不能私自拿主意處置這些東西,所以才來問問您的一件,奴婢保證,奴婢一路過來沒有人看到。」
「呦,沒有人看到,我們不是人嗎?李淑媛,那裡頭好像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我們趕緊去看看。」
方才賞花的幾個妃嬪,聽到這邊的談話,不給七七那包袱逃跑的機會,一人一邊攔住了涼亭的出路,其中一個長相凶悍,和易淳同為昭儀的人,一把奪過了七七死死抱在懷中包袱,看著七七一臉驚惶的臉色,她頓然嘴角露出了得意的一抹笑,抖索開報復,一件男人的衣袍就落了下來。
易淳一驚,趕著上前把衣服抱在懷中,面色一片慘白:「你們幹什麼?幹什麼?怎麼能隨便翻人東西。」
「男人的衣服!莫不是……李淑媛,你趕緊去請娘娘們,這裡我們看著,這事絕沒有那麼簡單,這分明是一件新衣裳。而且是年輕的款式,快去。」
被喚作李淑媛的人,趕緊撒開腿就去請人,風馳電掣的速度,幸災樂禍的表情,怎麼看都怎麼讓易淳覺得好笑,不過此刻她可不能笑,而是要裝做恐慌萬狀的模樣:「莫昭儀,你要幹什麼。」
「幹什麼?我能幹什麼,易昭儀,你且好好摟著你情郎的衣衫吧,小心一會兒娘娘們來了,你摟的機會都沒有了。」
「你胡說,我哪裡來的情郎,你胡說。」易淳一面激辯著,一面對七七道,「我們回去,不要理她,把包袱給我搶回來。」
七七聞言,忙上前搶奪報復,那莫昭儀也是個聰明人,一看一個空包袱你們還搶,就知道包袱裡還有文章了,吩咐丫鬟把七七擋住,自己仔細搜藏了一番報復。
果然有文章,這包袱裡還有個暗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