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時的,為了表示自己對失態也有些瞭解,易淳插了一句道:「當時表哥確實太可憐了。」
七七看了她一眼,歎息道:「是啊!表少爺這輩子,也是不能和喜歡的人在一起的。」
「怎麼說?」難道藍景天有了愛慕的女子,但那女子已經不在人世了?或者,嫁做人婦了?
七七自知失言,忙接回自己剛才的話。
「令妃著實是配不上我們少爺,可是少爺不會反抗,只能每日借酒澆愁,小姐看著心疼。就親自出馬,把那令妃約了出來,狠狠的罵了一頓,還書信令妃,說她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這些事和信件,後來被令妃家裡人知道,打到了我們家,婚事自然是取消了。因為令妃家裡動手打人,態度粗暴,所以做不成媒人窩了一肚子火的內閣大學士,就將令妃貶官調任,調派了外地去。
我們兩家的仇,由來已久,積怨已深,說令妃這次煽動大家對表小姐的敵對情緒是藉機報復,其實也不為過。」
原來,還有這麼多的前仇往事,易淳聽罷,只感慨官場如戰場,即便是同胞骨肉,也免不了骨肉相殘。
不過即便有什麼前仇往事,易淳也不願意自己平白無故的就成了人家報復洩憤的垃圾桶。
看著外頭天色不錯,易淳忽然起身:「走,收拾幾件金貴的首飾。」
聞言,七七著實嚇的不輕:「表小姐,你這是忌憚令妃報復,要離宮出走避難嗎?」
「你想什麼呢?離宮出走那不是避難,是找死,我這是要帶些禮物去拜訪一下這個令妃,我總也不能如此被動的待著吧?」
「可是表小姐……」七七有些害怕。
話卻被易淳截斷:「不要可是了,等到鷹爪鋒利了,再去拔就會弄自己一身的傷。」
易淳的話,讓七七頓了一瞬:「表小姐,你真的不太一樣了。」
「呵,人嘛!總會長大的,你就當我長大了吧,快些去準備,記得,挑頂好頂名貴的。」
「是,娘娘。」不知為何,雖然覺得易淳變得有些陌生,但是站在這樣的易淳身邊,七七卻覺得莫名的心安,好像她有一雙巨大的翅膀,能將所有來襲的人統統拍死,將自己人牢牢的護在羽翼之下,不受半分傷害。
這樣的表小姐,其實也挺好的,如果她肯給她「出賣主子去死丸」的解藥,那就更好不過了。
*
意蘊殿,醉蝶花開的十分旺盛。
花梗長而壯實,整株花序形成一個豐茂的花球,花形優美別緻,花瓣團圓如扇,花蕊突出如爪,形似蝴蝶飛舞,讓人陶醉。
花色從清麗的粉白,到甜美的粉紅,再到高貴的紫紅,一花多色,明艷動人。
比起這些美麗夢幻的醉蝶花來,那站在花叢之中的女子,則是顯得黯然失色多了。
有個詞叫「人比花嬌」,而如今,易淳見到的景象,分明是「花比人嬌」的一副景象。
即便那花叢中的女子打扮如同個花枝招展的蝴蝶一樣,但是那庸俗脂粉的容顏,第一眼看到就給人一種俗不可耐的感覺。
這樣俗不可耐的臉孔,比起靈氣天然的美麗花朵,自然是遜色許多。
可笑那女子卻不自知,正當自己是花蝴蝶,在花叢間走來走去,一臉自我陶醉。
「菱悅,你說是本宮好看呢,還是這些話好看?」
遊走間,還恬不知恥的問一旁伺候的宮女這樣低級的問題。
有腦子的人,都看得出來兩者誰更美。
只可惜,有些時候,腦子這種東西,也不能太盡忠職守,作為丫鬟,能做的只有阿諛奉承,溜鬚拍馬。
「自然是娘娘好看了。」
「幾年未見,令妃依舊這麼難看,真不知道那個叫做菱悅的丫頭眼睛是這麼長的。」捧著禮盒跟在易淳後頭,遠遠的看到這一幕,七七不由嘟囔了一句。
易淳淡笑一聲:「眼睛長的好看,嘴巴要是不靈光,那眼睛也白長了,不如不長。不過說真心話,這個令妃到底是怎麼給她當上令妃的,她那張臉,真不是我說。」
但凡易淳見過的妃子嬪子們,十有七八都是美人。
即便不是貌若天仙的,也是三分姿色七分氣質,或者三分姿色七分嬌媚的。
像令妃這樣無貌無姿無魅的三無女子,在這後宮之中,易淳當真是頭一回見。
大餅臉,顴骨很高,腦門很窄,皮膚也有些偏暗,唯獨要說好看點的,邊只有那張櫻桃小嘴和整齊白皙的牙齒了。
只可惜,分明是玲瓏的小嘴,卻非要塗抹殷紅的唇脂,配搭一襲桃紅色的百蝶穿花長裙,實在有些讓人無從評價。
烈焰紅唇,並不是每個女人都能駕馭得了的,若非膚色白皙婉若凝脂,或者說是唇部飽滿性感的,畫個烈焰紅唇,不但不會讓人覺得驚艷,反倒有種類似小丑的感覺。
遠觀這個令妃,便是給了易淳一種小丑的感覺。
「表小姐,我們現在上去嗎?」七七見易淳只是看著令妃方向,並不動步子,問道。
易淳整了整衣衫,臉上抹了一抹笑意,點頭:「嗯!」
「令妃娘娘好興致!」易淳上前,對著花叢中的令妃微微一福身,令妃見著是她,先有一瞬的錯愕,很快臉上揚起了一分毫不掩飾譏誚揶揄之色。
「呦,我道這是誰呢,這不是最經最得盛寵恩眷的易昭儀嗎?稀客啊稀客,菱悅,還不快把咱這裡最好的茶水糕點都拿出來,招待我們尊貴的易昭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