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杜梅酒坊的梅子酒
喜歡秋海棠
喜歡琴
喜歡下圍棋
喜歡……」
滿滿寫了一頁紙,直到手都寫酸了,她才放下筆,滿意的笑了笑。
七七湊夠腦袋了,看了兩眼沒看明白:「小姐這是寫的什麼?」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如此就算是死了,也安心了。」
說罷,她捏起了紙張的兩角,在空中扇了扇,用來干墨,一陣風起,紙張滑脫了指尖,飄然而去。
易淳忙起身去追,還好風很快過去,她笑著附身去撿落在桂花樹下的白紙,一雙盤龍金絲朝靴,忽的一腳踏在了紙張邊上。
她抬頭,對上的是唐翰居高臨下的黝黑雙眸。
終於,來了嗎?那也等她把「後事」安排好吧!
「皇上,勞煩您高台貴腳。」面送平靜,語氣淡定,她看著他道。
唐翰沒有挪開靴子,而是彎下了腰,撿起腳下白紙,展開,目光落在了上面有些七扭八歪的毛筆字上。
只看了兩眼,他的臉就綠了,下一刻,儘是把易淳辛辛苦苦寫的一頁紙,死死的捏在了手心,揉成了一團。
眾人惶恐,院子裡鴉雀無聲,連一枚針落地的聲音都清晰瞭然。
「都給朕滾出去!」忽的,他冷喝一聲,近在咫尺的易淳,都被嚇了一跳。
邊上伺候的人,早已經是身子微微顫抖,如同秋天落葉般了。
戰戰兢兢的退下後,院子裡只剩兩人獨處。
唐翰捏著紙團的手,一把高高揚起,那白色的紙團,就朝著易淳呼嘯而來,不偏不倚落在易淳左臉頰上,雖只是個小小紙團,但是因為是被發狠的丟過來,盡也有些痛楚。
易淳惱怒的抬眸,對上唐翰黑眸:「你幹嘛?」
「還想裝嗎?還在演嗎?死活想去參加十六弟的婚禮,不就是想看老四一面。打扮的那樣妖艷,就是為了誘惑老四!老四的喜好,你都熟記於心,女人,你膽子真大不小,居然敢在朕的眼皮底下,勾搭朕的兄弟。」
腦袋「哄」的一下,之前許多讓易淳覺得莫名其妙不知所以的疙瘩,一瞬解開。
原來唐翰在乾堂宮後院涼亭裡所謂的「女為悅己者容」,是覺得她是要可以打扮給四王爺看。
唐翰冷著臉孔問她不顧死活出逃的原因,想必他也認定是為了見四王爺。
若是說之前她的矢口否認,可能能撇清自己和四王爺的關係。
那現在……
看著唐翰手中的紙張,易淳的大腦再度轟炸了一番,心頭叫苦不迭:試問一個能把四王爺的喜好了熟於心的女人,怎麼可能和四王爺之間是清清白白的。
雖然她真是冤枉的很,她對於唐林的理解都是來自「以前易淳」的日記,而且寫這一張喜好表,也是因為受人之托需忠人之事。
可如今的她,跳進黃河恐怕也是洗不清了。
她對唐林的愛慕,看在唐翰的眼中,近乎赤luoluo,毫無遮攔。
難怪,他這麼生氣。
兄弟愛慕自己的女人,他可以相贈,既是大方成全,又是手足情深。
可女人愛慕自己的兄弟,他可就是戴綠帽子了啊!普天之下,哪個男人願意戴這頂帽子。
易淳這下,啞巴吃了黃連,頓然無言以對。
唐翰見她無語,只當她是承認了,面色更為不善。
寬厚的手掌,帶著冰冷的溫度,扯住了她的衣領,大力一勾,她整件外衣的盤扣,在領口處蹦落了幾個,露出了胸前一抹鵝黃色的肚兜。
「你恐怕是忘了自己的身份,朕現在就告訴你,你是誰的女人。」
言罷,另一隻作勢就要來攬易淳腰肢。
易淳驚惶,匆匆躲開,一拉扯間,領口的衣服又撕破了幾分,露出一截膚如凝脂的肩膀。
唐翰一眼掃過她的肩頭,眼底閃著某種叫做慾望的東西,身子,整個壓了過來,把她抵在桂花樹上,讓她無處遁形,唇,不偏不倚,咬上了她的肩頭。
一陣劇烈的刺痛和羞辱,幾乎讓易淳落下淚來。
她卻倔強的昂著透露,不讓自己露出半分柔弱的表情。
她終究是難敵過他,那麼,眼一閉,就當身上壓著的是一隻豬。
沒有預想中的大力反抗,沒有尖叫,沒有狡辯,她安靜的如同一尊任人擺佈的木偶娃娃,唐翰不知為何,興致都少了一半。
待他抬起頭,看到她閉上眼睛,既倔強,又認命的表情時,唐翰興致頓然全無,沒來由的一陣惱。
身上的男人沒了動作,易淳以為是自己的錯覺,方纔他的模樣,分明是要把自己吃的骨頭都不剩的凶殘樣兒,現在怎麼居然這麼安分,只是靜靜的壓著她。
緩緩睜開眼睛,當她對上唐翰幽深的黑眸時,唐翰別開了腦袋,放開了對她的壓制,背過了身去:「你真的那麼喜歡老四?」
易淳無奈乾笑:「我都說了,不喜歡不喜歡不喜歡。」
「朕只給你一次說實話的機會,如果你說喜歡他,朕就成全你,親自把你許配給他,朕素來一言九鼎,從不反悔,這最後一次說實話的機會,你自己把握。」
他的語氣,平靜了許多,聽不出過多的情緒,卻也不像是在開玩笑,一詞一句都透著「君無戲言」的認真。
這無疑是一個擺脫唐翰的絕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