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說些好話,本宮這人有個壞毛病,就是沒什麼主見,喜歡人云亦云。如果別人說了什麼不好聽的,本宮就會跟著說不好聽的。別人說了什麼好聽的,本宮自然說的也都是好聽話。」
麗貴妃雖是笑著說這些話的,卻無不是在警告緣妃和甜貴姬,不要輕易去皇上太后那告狀,不然,小心反被人告了一狀,私搜嬪妃宮殿,藐視皇后威嚴的罪名,可絕對不會比偷竊罪來的小。
緣妃和甜貴姬一愣,旋即忙福身:「臣妾謹記。」
「好了,下去吧,本宮和易昭儀,還有些話要說。」
「是,娘娘!」
看著緣妃姐妹憤然離去的背影,易淳輕吐了一口氣,有種劫後餘生之感,回身,對著麗貴妃真心一拜,道謝:「多謝娘娘幫襯。」
麗貴妃卻只是漫不經心的抹著桌子上的花紋,淡聲道:「不是本宮幫你,是有人要本宮幫你。」
易淳一驚:「誰!」
「這個你就不用管,不過本宮提醒你一句,緣妃和甜貴姬,想必早盯上了你,本宮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得罪了這兩位主兒,但是本宮奉勸你一句,在這後宮之中,不要輕易接受被人的禮物,包括——本宮的。」
說著,瞄了一眼易淳手上的盒子。
易淳心中微微顫動一下,看向麗貴妃,盡覺得這個女人是如此深不可測,她似乎早就知道了,這是緣妃和甜貴姬上演的一場戲。
那她也是因為知道這不過是緣妃和甜貴姬冤枉自己的一場戲,所以才出手相助的嗎?
分明,一開始麗貴妃就像是要算計她的樣子,怎麼到後來,反倒幫了她。
易淳百思不得其解,心中對於這個後宮,卻是更忌憚了幾分。
這裡的人,喜怒無常不說,心思也是深不見底,可怕黑暗。
緣妃善良溫順之名遠播,今日露出了真面目,卻是如此陰險狠毒。
甜貴姬的也不僅僅是傳聞中的囂張跋扈而已,根本就是一個陰狠婦人。
易淳向來沒有的罪過這雙姐妹,她們何以處心積慮的對付她?
得了麗貴妃的「衷心奉勸」,從麗貴妃處回來的路上,易淳只覺得呼吸困難,有種透不過氣來的壓抑。
直到回到一片狼藉的清華殿,這種壓抑無法喘息的感覺才舒緩了一點。
七七和櫻兒正在收拾殘局,看到易淳回來,兩個人眼眶紅紅的撲了過來跪下:「娘娘,甜貴姬的人忽然就衝了進來,奴婢們攔也攔不住,她們硬說……」
「呼……我都知道了,今天的事,不要伸張,就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知道嗎?」
麗貴妃有意要幫她息事寧人,她自然領這份情。
櫻兒委屈極了:「甜貴姬那麼過分,娘娘真的打算就此平息事端嗎?依照奴婢看,應該讓皇上知道了,皇上知……」
「閉嘴!」易淳厲聲出口,語氣是櫻兒從未見過的嚴厲,「我的話,都不聽了是吧?我說今天的事情當沒發生過,就沒發生過,誰要是膽敢說漏出去半個字,別怪我當時候翻臉不認人。」
易淳擺出了娘娘的架子,大家都噤若寒蟬,一個人都不敢再多說半句。
傍晚時分,七七進屋伺候,易淳沉沉吐了個鼻息,把七七叫到了身邊。
「你應該聽櫻兒說了吧!」
「嗯,表小姐為何要忍氣吞聲,這東西分明就是采荷替甜貴姬送來的,櫻兒都看到了,表小姐就這樣由著她們主僕串通一氣污蔑你嗎?」
「這口氣,自然是嚥不下,但是若是真的當場辯駁起來,她們有人證物證,我只有一個櫻兒為證,你說誰有利,誰無益?」
易淳這樣一說,七七就明白了,眼眶紅紅的,替易淳覺得憋屈:「表小姐!」
「算了,我就當吃一塹長一智。今天幸虧有貴人相助,幫我壓下此事,你去衣櫃裡,把方嬪送我的那條孔雀刺繡,還有這個盒子一併處理掉,記得,處理的乾淨點,無聲無息著。」
「這個盒子裡是什麼?」看著易淳手指的盒子,七七隻覺得有些熟悉,好像才見過不久。
「百合香!」易淳淡淡一句,七七嚇的不輕。
「怎麼會,又回來了。」
「別多問,去處理掉就是,今天的事,再和大家去叮囑幾遍,就說我私下裡已經處理好了,大家不要伸張,免得給我惹來不必要的麻煩。都當沒有這回事,以後看到緣妃和甜貴姬,該怎麼的客氣,還怎麼的。」
「是,奴婢明白!」七七說著,過來取了盒子,順便把方子柔送的那條孔雀刺繡給拿了出來,小心翼翼的藏在袖袋裡,道了句「奴婢現在就去處理」,就匆匆離開了屋子。
易淳點點頭,略疲倦。
惠妃和瑜夫人原來只是個開始,按下個葫蘆起個瓢,日子看樣子是消停不了的了。
只是她一個小小昭儀,怎勞的緣妃和甜貴姬如此處心積慮的對付?
而麗貴妃所說的「有人要本宮幫你」,又是指代哪個人呢?
再者,麗貴妃原本是一副虛與委蛇,不含善意的樣子,最後為何又給她臨危解難了呢?
許多的疑惑,攪和的她腦子疼,她實在是不適合這樣複雜過日子的人,可是現實卻逼得她,不得不如此生活。
有話說,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易淳現在真想苦笑一句:讓陰謀詭計,陷害算計,處心積慮,勾心鬥角,統統的邪惡和黑暗,來的更猛烈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