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說易昭儀偷了不就成了?緣妃娘娘何必這樣為難?」易淳傲然抬首,目光清冷。
緣妃暗自來氣,她怎麼可以做到死到臨頭,不爭不辯,還一副大義凌然的模樣呢?
易淳這樣的態度,緣妃著實看著閃眼,索性不去看她,只顧著自己嗚嗚咽咽的哭。
「凡事講求個人證物證,把采荷帶上來,還有去搜清華殿。」
「娘娘,臣妾就是知道人證物證俱在,才敢指證易昭儀的,采荷已經在殿外,東西也已經搜了出來。」
「放肆!」甜貴姬原本以為麗貴妃會讓她呈上證據進來,沒想到麗貴妃忽然一掌拍打在椅子上,嚴厲斥責,「不得皇后同意,你們有何權力搜宮?今天敢搜易昭儀的宮,明天是不是還敢搜本宮的了?」
甜貴姬被這一聲喝,嚇的面色一片蒼白,她雖然知道私自搜宮之罪,但是當時只怕易淳派人回去毀滅證據,所以顧不上這麼多。
功過相抵,抓了個小偷的功勞,想必是能掩蓋私自搜宮的罪過的。
她忙匍匐在地,義正言辭道:「臣妾不敢,臣妾糊塗,臣妾當時只想著捉拿這個小偷歸案,所以沒有顧上這些,臣妾知錯,請娘娘饒恕。」
麗貴妃臉色依然不佳,卻沒有再多加指責,只是看著緣妃道:「看好你家妹妹,告訴她,她的腳能跨多高,自己掂量著,不要企圖爬到某些人頭上來。」
「是,是,娘娘!」緣妃惶恐,低頭不停的應。
麗貴妃終於平息怒氣,把人證物證請進來。
結局不得而知,人證物證俱在,采荷的表演顯然也是精心排練過一段時間的,鑿鑿的證詞,無一不是表明她是易淳的人,幫易淳偷東西。
這一次,她算是栽了。
也是,別人精心設計的圈套,自己又傻不愣登的往裡跳了,能不栽嗎?
接下來——
「哼!娘娘,我無話可說,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百口莫辯,不如不辨,免得讓人覺得她是在狡辯,弄的她一身清骨,變的一身狼狽。
屋子裡,陷入了一片沉寂。
易淳桀驁傲然的站在一邊,面色無懼無畏。
甜貴姬依舊匍匐在地上,嘴角卻勾著一個得意的笑容。
而緣妃,則是掛著兩汪淚水,珍惜的抱著搜來的香料盒子。
靜謐,蔓延在整個房間內,易淳等候著發落,甜貴姬和緣妃等候著易淳被發落。
而這發落的主權,全握在了麗貴妃手裡。
以麗貴妃如今在後宮的權勢,以及麗貴妃和皇后親如姐妹的關係,替代皇后做個決定,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易淳靜靜等候,嘴角笑容淺薄,無半分畏懼。
良久,麗貴妃終於開了口,聲音依舊嚴厲:「都起來。」
地上的甜貴姬,趕緊謝恩起來。
「這事,本也不是什麼大事。」麗貴妃一句開口,易淳輕易就在甜貴姬和緣妃臉上看到了驚愕之事,似乎先要爭辯什麼,卻只能憋了回去。
易淳也吃驚,麗貴妃居然會幫自己。
「依本宮看,不如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何?莫要傷了大家姐妹的和氣。」
再一句,甜貴姬臉上明顯是憤慨的臉色:「娘娘,怎麼可以,她是小偷啊,您這是助紂……」
說了一半,緣妃狠狠拉了她一把,她才煞住了話茬,驚險的抹了把手心的汗。
「甜貴姬,本宮看你那隻腳,是不是真的抬的太高了點,居然敢指責本宮。」
「不,臣妾不敢。」
「最好不敢,那盒香丸,緣妃方才不是說要送了本宮嗎?拿來!」
緣妃微楞,不知道麗貴妃這突然是要做什麼!卻還是恭恭順順的命人把香丸送了過去。
麗貴妃卻不接,而是對宮女道:「賞給易昭儀,本宮方才說,緣妃送本宮的那些新奇玩意,本宮要挑選一件送給易昭儀,就送這百合香。」
「娘娘!」這下,緣妃也按耐不住了。
麗貴妃一個冷笑掃過去:「怎麼,有意見?」
「沒,沒有!」緣妃忙垂下了腦袋,又恢復了她溫順可人的模樣。
香料,被送到了易淳手裡,比之以前,似乎多了些份量,易淳輕笑,她知道這些份量是什麼,這些份量,就是麗貴妃相助之恩。
麗貴妃這是擺明了存心在幫她,香料一開始在易淳手裡,現在又回到了易淳手裡。
第一次她拿的名不正言不順,現在卻好似光明正大。
想必,麗貴妃所謂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法子,就是如此了。
果不其然。
「好了,這香料如今又回到了易昭儀的手中,凡事求個起點終點,起點是易昭儀,終點也是易昭儀,這件事,佛家講求個輪迴,如今起終點都在同處,也算是圓滿輪迴,緣妃,甜貴姬,你們可有想法?」
「臣妾不敢有!」甜貴姬賭氣道。
緣妃微微福身:「但憑娘娘處理。」
說完,兩人再也不想多逗留一個,齊齊告辭。
走到門口的時候,麗貴妃忽然叫住了她們兩:「甜貴姬,緣妃,本宮有一句話,想和你們說。」
兩人回身,努力壓制著惡劣憤怒的心情,微微福身:「娘娘請講。」
「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本宮只是想說,前幾日皇上和太后略有爭執,傷了和氣。你們姐妹得空,多去勸慰勸慰,說些好話。」
「是,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