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夫人的突然出現,其實並沒有出乎易淳的意料。
包括瑜夫人會把自己關押起來,易淳也並不覺得驚慌失措。而且就是因為預先就知道瑜夫人會扣押自己,她才不讓櫻兒進來,留櫻兒去通風報信,而且讓櫻兒千萬藏好不能被發現,以免到時候無人相救。
不過必要的反抗,易淳是必須要有的,一則為了拖延時間,二則是好讓自己血灑現場,沾滿那些宮女嬤嬤的衣服,想必十六趕過來的這點時間,她們要處理乾淨現場,是不可能的事情。
直到把現場弄的一片糟糕,易淳才「束手就擒」讓她們把她弄到了內室,隨後被拖進來的,還有留香。
「為防她出聲,先給本宮打暈她。」
留香被拖入內室後不久,瑜夫人也匆匆進來,對著嬤嬤吩咐一句。
嬤嬤動手利落,易淳只覺得後頸上一陣痛楚,便全無了知覺。
唐泉隨著櫻兒匆匆而來的時候,整個玥垣殿如同水洗了一樣,到處都是水漬。
方才留香留下的血跡,還有易淳亂蹭亂鬧上的血跡,足夠把真個玥垣殿的丫鬟僕婦折騰的夠嗆,擦拭已是來不及,瑜夫人只能讓人大肆潑水,衝散血跡,做了一副大掃除過的樣子。
而惠夫人為了避嫌,早已經離開,臨走之前,用眼神冷冷的警告了瑜夫人一把,像是在說「若是把我供出去,你就死定了」的模樣。
唐泉的到來,著實讓瑜夫人有些吃驚,她本以為易淳去請的,必定是皇上,怎麼居然會是十六王爺。
不過她很快就想明白了,易淳以前在十六王爺那裡當差過,必定是想十六王爺會念在主僕之情來搭救她。
而若是直接去請皇上,皇上那次去寶華殿似乎生了大氣,所以還不一定能請得動皇上呢。
這女人算盤倒是打的好,居然這點都讓她考慮進去了。
不過她的好算盤也算是打差了一招,因為唐國明文規定,王爺是不得擅闖嬪妃住所的,不然就會以冒犯兄嫂罪定奪,處以嚴懲!
眼看著唐泉就要進來了,瑜夫人像身邊的嬤嬤掃了個眼色,那嬤嬤趕緊上來攔截:「十六王爺怎麼來了,哎,十六王爺,您進不得,這是我們瑜夫人的寢宮,您進不得啊!」
唐泉坐在輪椅上,冷眼掃過那個嬤嬤,小小年紀,語氣卻陰冷十足:「給本王讓開。」
那嬤嬤趕緊賠笑:「王爺,真不是奴婢大膽阻攔王爺的路,只是這裡頭王爺進不得,若是讓皇上知道了,恐怕!」
嬤嬤想搬出皇上來威脅,不想唐泉忽然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腕,眼睛死死的盯住了她手腕上未來的洗乾淨的分明不屬於她本人的血跡:「易淳呢?」
嬤嬤心驚,忙抽回手,慌亂的遮住血跡:「王爺問的是昭儀娘娘嗎?她已經回去了,帶著她的丫頭留香。」
「胡說,我和王爺是從寶華殿那個方向來的,路上根本沒有遇見我們主子。」
「哦,這樣啊!」嬤嬤故作了一副無辜之狀,「許娘娘和留香去別處逛了,反正方才就走了,走了也有小半刻鐘了。」
唐泉死死的看著嬤嬤,忽的對身後的小得子道:「給我把這老太婆拖開,綿喜,推我進去。」
「是,王爺!」兩人同時領命。
小得子去拉嬤嬤,綿喜則是和櫻兒兩人推著輪椅往裡,在門口的瑜夫人見到這一幕,整個人都嚇軟綿了。
她沒想到,十六王爺居然真敢闖。
等她想要親自阻攔的時候,唐泉已經進了她的正殿,一眼掃過地上斑駁的暗黑色,明顯的是來不及徹底擦洗的血跡,他心下一疼,眼神冷的似乎要把人凍住一般:「小得子,進來,給我搜,不把人搜到,就把整座玥垣殿給本王揭了。」
唐泉一聲令下,小得子解決好嬤嬤後,忙進來搜屋,不多會兒……
「王爺,就在裡頭第二間,姑娘——娘娘渾身是血,不省人事呢!」
一聽到這八個字,唐泉握著輪椅的手猛然一驚,只聽得卡嚓一聲脆響,輪椅的把手居然裂了。
綿喜心下一驚,忙拉高了蓋在唐泉膝蓋上的小被子,遮住那斷裂的輪椅,道:「王爺,人已經找到了,奴婢和小得子會把昭儀娘娘安全送回寶華殿的,您不要動這麼大的氣,若是讓皇上看到了……」邊說著,邊提醒的看了一眼輪椅把手。
唐泉會意,冷著臉點點頭:「把人給我帶回去,小心著點,送到寶華……不,直接回霞飛樓,她以前的房間不是依舊還是原樣嗎?就住回霞飛樓。」
「王爺,屋子裡還有一個人,失血過多,奄奄一息了。」
「是留香,必定是留香。」櫻兒激動起來,眼眶裡全是淚。
唐泉看了櫻兒一眼:「你攙著,送回寶華殿,宣太醫去治,就說是本王的命令。」
「謝王爺恩典,奴婢替留香感謝您。」
櫻兒感恩戴德一番,忙和綿喜小得子進去攙人。
大殿之中,瑜夫人早已經雙腿癱軟,面無血色了。
「哼!你會死的很慘!」唐泉都一句話都不願意和她說,只是冷冰冰的丟了這一句過去。
瑜夫人聞言,身子一陣猛然顫抖,雙眼一番,儘是嚇暈過去。
邊上的奴僕,也無一人敢上前攙扶,真個玥垣殿,前幾日還因為隆恩浩蕩而熱鬧非凡,如今卻成了整座澄園之中,最為死氣沉沉的殿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