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易淳都在揣摩唐林的心思,終究不得其解。
隨著張德全到芙楠殿之時,裡頭觥籌交錯,推杯交盞,鶯歌燕舞,好不熱鬧。
張德全命她在門口候著,自己進去通報。
不多會兒,身著紫青色衣裳的小太監出來接了易淳,易淳一進去,唐翰漆黑的雙眸就淡淡的掃了她一眼,隨後大手一揮,跳舞的舞孃門紛紛退下,整個偌大的中間空地,只剩下易淳獨身而站。
易淳屈膝,向唐翰一拜,眼角目光偷偷打量了一下唐林,卻見他笑容如常,看不出半分報復之態。
而唐翰邊上的唐泉,則是悶著個臉,顯的有些不快。
易淳只匆匆瞥了一眼,就被唐翰免了禮。
讓易淳起身,唐翰隨後對邊上的御前太監總管李公公使了個眼色,李公公轉頭對邊上一個小太監吩咐下去,很快一應文房四寶案桌鎮紙都被送到了易淳面前。
唐翰開門見山:「想來張德全路上都和你說了,你也別耽擱時間,直接寫吧!」
易淳看一眼那雪白的宣紙,雖然比起現代的紙張質量要差點,那是那一片白還是晃的她有些頭昏腦脹的。
這該怎麼寫?
如果拒絕說不會寫,那豈不是大不敬不罪。
如果真的提筆寫了,她相信,以她的螃蟹字,那可真是獻醜了。
獻醜不要緊,關鍵如此便是褻瀆惠妃娘娘,褻瀆惠妃娘娘,更是對君上的大大不敬。
這樣想來,她居然左右都是個大不敬,她心裡頭,不由的對唐林有些咬牙切齒了,礙於大家都盯著她看呢,她不好轉過頭去,狠狠瞪上唐林那麼一眼。
她提筆,躊躇著如何落筆,眉心越聚越攏。
周圍一片安靜,都靜等著她落筆,可是等了許久,卻不見動靜。
終於有人按耐不住,先開了口:「慢吞吞的,就算是運氣凝神,也該夠了吧!」
易淳尋眼望去,是一個雍容華貴又略顯庸俗的女子,約摸二十一二的模樣,穿紅戴綠,環珮叮噹,梳的是當下宮裡流行的星月髻,髮髻上綴了滿噹噹的翡翠金玉,一張容貌姣好的臉上,塗脂抹粉足有三寸之後,倒是遮掩了她原本精緻脫俗的五官。
雖然不知道這女人是誰,但是從她的座位上來推斷,應該位份不低,居然僅次於穿著紅壽服的惠妃娘娘而坐,如果她猜的沒錯,應該是——淑妃娘娘了。
傳說中她是個急性子,看樣子還真不假。
皇上還耐得住氣呢,她居然就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