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們顫抖著手將手裡的錄音笑遞了過去,臉上的神情慌亂而失措。
雖然他們一致認為只有法律才能保護他們,可是,面對眼前這幾個臉無表情猶如地獄使者的男人,他們還是選擇了乖乖聽話,畢竟,識時務者為俊傑嘛。
幾個黑衣男人見收到了成效,便乾淨俐落的離去,留下一幹不斷冒冷汗的記者們站在醫院門口發愣。
安靜的休息室裡,一組真皮沙發靠窗而立,面前是透明的玻璃茶几,上面正安放著兩杯冒著熱氣的綠茶。
「好點了嗎?」將其中一杯端到仍在發呆中的上官文靜面前,楚風然輕聲問道。
被他的聲音打斷思緒,上官文靜慢慢抬起頭看向他,雙手有些不安的放在雙腿上,半天才說了一句:「謝謝。」然後慢慢的接過男人手裡的茶杯。
這個男人,只是跟她有過一夜的纏綿,為什麼卻如此執著的出現在她面前?
自己明明已經很努力在疏遠,為什麼,心卻不由自主的想要向對方靠近?
他,到底有什麼魔力?
剛剛被記者團團圍住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有多無助,一直自信而高傲的存在於世,卻從沒像那個時刻那樣渴望著溫暖的懷抱和堅實的肩膀,她,其實也是一個脆弱的人。
甚至,比自己想像的還要脆弱。
只是被眾人圍住,問題鋪天蓋地的襲捲而來,她卻覺得自己像溺水的一樣絕望而無助。
然後,那個男人就出現了。
從容微笑的站在人群後,沉穩內斂的否認了所有人的言論,就那樣,像天神一樣毫無預期的出現。
那一刻,她的心奇異的加快了速度。
像小女孩一樣怦然心動。
她以為,錯過歐陽銳,她不會再愛上其他人,結果,最後還是錯得昏天暗地。
「怎麼了?是不是很不舒服?我帶你去醫院。」見上官文靜久久都沒有回答,楚風然有些焦急的拉起她就要起身,卻看見對方正輕輕的搖頭。
她深吸了兩口氣,才慢慢的開口:「今天謝謝楚先生的及時出現,替我解了圍,改天我一定會親自道謝,但現在我還有事,要先走了。」她邊說邊站起身,語氣冷漠疏離,沉靜的雙眸後隱藏著什麼東西,若隱若現,看不真切。
楚風然看著她平靜的臉,不由自主的皺起眉。
「你要去哪裡?」看著她邁出去的腳步,他明知故問。
「歐陽銳受傷了,我得去看看他。」她頭也沒回的說,然後繼續向門邊走。
不要回頭。
不要回頭。
這個人,不適合她。
在經歷了歐陽銳後,她似乎已經對愛情失去了信心。
七年的時間,她用全身心去深愛的男人,只用了短短的七個月的時間便將她遺忘,如果沒有不甘,那是騙人的,只是,第一次看見莫安北的時候,她就已經斷了想要搶走歐陽銳的念頭。
那個其貌不揚的女生真實而強大的存在在這個世界上,所以,歐陽銳愛上她是遲早的事。
有時候她會想,或許就算她從未離開過這個城市,從未離開過歐陽銳的生命,當有一天歐陽銳遇見了莫安北,大概也會這樣情不自禁的愛上她吧。
那是一個善良得純粹的女孩子,沒有富家女的嬌縱和高傲,平靜得如同清水般乾淨詳和。
她一直以為自己是歐陽銳身邊最耀眼也是最能與之匹配的人,可是,當她看見歐陽銳親膩的擁著莫安北,臉上掛著那寵溺無邊的笑容時,她才不得不承認,她之於歐陽銳或許從一開始就是過客。
命運這種東西,她從來都是不信的。
可是,現在她願意相信一回。
即使那會讓她痛苦不堪。
她纖細雪白的手指搭在門把上,馬上就要打開門的時候,身體突然被人從身後強勢的擁住。
對方的大手俯在她白皙的手上,那麼用力。
想要打開門離開的行為被徹底中斷。
「我說過了,你必須對我負責。」男人的聲音在耳邊輕慢的響起,呼出的熱氣噴在她雪白的側臉,紅暈,一路漫延。
有人說,當愛到達極致的時候,就只能用性來表示。
她愛歐陽銳,所以將自己心甘情願的交了出去,她也一直以為這一生,她只會有歐陽銳這一個男人。
結果,離開這個城市,到達美國的第二天,她便誤打誤撞的上了這個男人的床。
那一晚神秘而甜美。
是她背叛歐陽銳的開始,也是結束。
那個男人精瘦有力的身體壓在她身上,帶著淡淡的龍舌蘭的香氣,只因這一點,她便毫不猶豫的沉迷了下去,再也無法掙脫出來。
她可以放肆的表達自己所有的情緒,不似在歐陽銳面前那般冷靜和拘謹,所以,楚風然對她來說的確是個不錯的床伴,即使他們只有過一次肌膚相親。
這個男人致命而神秘,同時也在提醒她,他與她不可能再有交集。
所以她選擇的逃離,第二天早上從男人的床上慌亂失措的頭也不回的跑掉,結果,還是被他找到。
想到這裡,上官文靜輕輕的歎息一聲,眼睛盯著緊閉的門板,好半天才說:「楚風然,我們不適合。」
「給我一個理由。」楚風然的聲音有些苦澀,卻被藏在冷靜的話語後面,雙手仍舊緊緊的擁著她的身體,用力得彷彿想要將她嵌進自己的身體裡。
上官文靜無奈的閉閉眼,隨即又睜開,眼睛有些模糊不堪,「除了名字,我對你一無所知,我們只是上過一次床而已,那並不代表我們就得在一起,不是嗎?」
上官文靜的解釋似乎在他的意料之中,他不緊不慢的放開她,溫柔的扳過她的身體與自己面對面,上官文靜不解的看向他,男人的唇就那樣毫無預期的壓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