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注定會分別,那麼,請允許她最後的貪心和願望。
「永遠不要說抱歉,因為,那不是我要的。」見她沒回答,男人的聲音繼續響起。
她怔了怔,隨即回過神來,輕輕的應了一聲。
不要說抱歉呢。
那麼,她要用什麼語言來形容自己此刻糟糕的心情?
要告訴他嗎,她的不安和無助。
告訴他又如何,他的心根本就沒有她的存在呢。
小手無意識的抓緊男人身上的雪白浴袍,貪心的希望這個擁抱能維持得更久一些。
上帝似乎並沒有聽到她的祈禱,這個擁抱並沒有維持太久。
李德才站在門邊,有些尷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看來,他來得不是時機。
因為,老闆臉上那不悅的神情已經充分說明了一切。
「有事嗎?」歐陽銳黑著一張臉問著突然出現的管家,冷著聲音問。
好不容易能這樣安靜平和的跟懷裡的小女人相處,哪知道就這樣被人打斷了。
「上官小姐說要去看畫展,叫我來問你們要不要一起?」李德才低著頭,聲音有些緊張,眼前這個男人明明只有二十幾歲,卻讓人有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嗯,你叫她等一下。」歐陽銳輕聲說道。
李德才應了一聲,趕緊退出了房門,他怕再不走,老闆會狠不得撕碎他。
發現懷裡的人一直都沒說話,歐陽銳疑惑的低下視線,看見的是緊閉著雙眼又睡過去的莫安北。
不由得輕笑出聲,他撓撓她的小巧的鼻子,柔聲細語的叫道:「安北,起床了,安北。」
莫安北揉揉眼睛,打了個呵欠:「讓我再睡會兒啦。」
聽著她難得的嬌憨語氣,鷹眸裡瞬間染上歡快的笑意,他摟緊懷裡的身體,說道:「如果再不起來,就不帶你去看畫展了哦。」
聽到畫展兩個字,剛剛還呵欠連天的人立刻從他懷裡爬起來,坐直身子,小臉上是顯而易見的興奮神情:「畫展?誰的畫展?什麼時候?」
歐陽銳寵溺的笑,帶著甜死人的語氣回答道:「Tiey。」
聽到回答,鏡片的雙眸猶地睜大,莫安北激動的一把抓住歐陽銳的手臂,問道:「你說的是法國那個……那個Tiey嗎?」
歐陽銳點點頭,俊臉上是滿足的笑意。
想要將她此刻臉上的笑容和可愛神情永遠留住,想要她每天都能有這樣的心情。
想要……永遠幸福。
所以,才會不遺餘力的為她打理好一切。
她的思想,她的願望,她所有夢想的一切,他都想要歇盡全力的為她做到,只為了那平凡而普通的臉上出現的那抹明亮燦爛的笑容。
有時候,人的心就是這麼容易滿足。
他從未想過有一天,他竟然會有這樣甜蜜而細緻的情感。
一切,只為那個叫莫安北的女生。
「噢噢噢!!我要幸福死了!Tiey在國內至今只舉辦過一次畫展呢,終於又有機會看到了,我愛死你了!」莫安北毫無形象的大叫道,手舞足蹈得歡快得不得了,還順便激動的在身邊的男人臉上吧嘰了一口,男人那雙帶笑的眼眸立刻染上了莫名的情^欲,拉住開心得不得了的女人,危險的說道:「寶貝,你竟然敢公然惹火?」
「咦?」完全沒搞清楚狀況的某人歪著頭,鏡片的雙眼寫滿了疑惑。
男人挫敗的閉了閉眼,隨即又睜開。
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薄唇壓了上去,在那誘人的紅唇上輾轉吸吮。
莫安北眨眨眼睛,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好吧,她又被這渾蛋給吻了!
兩人在房間的大床上磨蹭了一個多小時,所以,當他們到達大廳的時候,上官文靜已經穿戴整齊的坐在真皮沙發上看書了。
「早。」
看見兩人同時從旋轉樓梯上下來,上官文靜微笑著說了一聲。
莫安北有些愣神,今天這麼晚了,怎麼上官文靜還在家裡呢?
奇怪啊奇怪,雖然奇怪,嘴上還是說道:「文靜,早。」
上官文靜看了看她,輕笑著點頭,然後繼續埋首書中。
歐陽銳聽見莫安北對上官文靜的稱呼,不由自主的挑了挑眉,隨即又無聲的笑了,看來,這小女人跟誰都能好好相處呢,他還一直擔心文靜在這裡暫住的時間裡,會讓她有困擾,現在看來,他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
「吃過早餐了嗎?」歐陽銳牽著莫安北的手,看著沙發的方向問道。
上官文靜頭也沒抬,逕直點了點頭,視線膠著在硬本書上的內容裡。
歐陽銳不再說話,拉起還沒回過神來的莫安北同學走向了餐桌,直到被按在椅子上坐下,她還是有些怔怔的。
這是她第一次看見歐陽銳和上官文靜的相處方式。
那麼自然大方,那麼……美好和諧。
彷彿像是認識了很多很多年的朋友,那種親切和細膩在字裡行間被表達得淋漓盡致。
上官文靜依然從容,歐陽銳則愈發自然。
彷彿,自己才是那個真正的陌生人一樣,就這樣硬生生的插足兩人中間,心,有些莫名的煩燥。
「來,喝點小米粥。」
歐陽銳的聲音輕柔迷人,拉回她遊走的思緒。
她看了看他,然後接過他遞過來的勺子開始喝粥,吃進嘴裡的食物卻完全嘗不出味道。
怎麼辦。
好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