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孩子,一場婚姻,一份得不到回應的愛。
命運似乎從一開始就跟她開了個大玩笑。
所以,無論中間有多少美好和甜蜜,全都只不過是被粉飾過後的華麗,當一切回歸自然,現實殘忍得令她絕望。
歐陽銳不愛她。
似乎,從來就沒有愛過。
所以,才會若無其事的讓上官文靜住進屬於他們的房子。
所以,才會心安理得的在她與上官文靜之間徘徊。
所以,才會對她的不安和無助視而不見。
一個人的感情到底能分幾份?
她以前問過歐陽銳這個問題。
他當時是怎麼回答她的呢?
他似乎只是皺起眉頭問她怎麼了,所以,這個問題根本就沒有得到過答案。
現在想來,那個未知的答案已經得到了回答。
在那個男人的心裡,自始至終,都只有上官文靜停留過的痕跡。
她莫安北,不過是一隻落單的雁子,雁過之後沒有留下一絲一毫的回憶。
眼淚,在黑暗到來前的短暫時光裡,愈發蒼白脆弱。
她坐在窗前,看天空中的繁星,細數心裡無盡的難過和悲傷。
海邊的別墅群,從海的那頭一直延伸到了寬大的柏油路上,周圍種滿了椰樹,晚風吹過後,樹葉會發出沙沙的響聲,安靜的夜晚被月光染上了一層神秘濃郁的絢麗色彩。
盡頭的一幢四層高的別墅裡,悠揚的鋼琴曲在空氣裡漫延,形成了一股美妙動聽的音符。
舞池裡,女人們身上的晚禮服美麗優雅,隨著舞步的不斷變換,裙擺被舞成另類的魅力,男人們摟著舞伴的細腰,華麗優雅的華爾茲被賦予了全新的生命。
「銳,你的舞技還是那麼好。」
上官文靜纖細的手臂纏在絕美男人的肩上,微笑著稱讚。
「謝謝,你也不賴。」歐陽銳露出一抹笑容,回應道,眼前的酒會讓他覺得煩燥,即使有上官文靜在身邊,也依然無法減緩他心裡的燥動,只想快點回家,將那個小女人擁進懷裡。
上官文靜看著他心不在焉的表情,心裡有些微微的失落,很快又笑著說道:「不好意思,今晚讓你陪我來參加這個酒會。」
「沒事,剛剛那個孫局長的男人不太友善,以後不要跟他走得太近。」想起剛剛那個一臉垂涎的看著上官文靜的老頭子,歐陽銳不由自主的皺眉。
「我知道。」上官文靜看著他的表情,淡淡的微笑。
「銳,我們……真的不可能了嗎?」良久,她看著他輕聲問道。
歐陽銳一愣,然後說道:「對不起。」
簡單的三個字已經說明了一切。
之前的很多年,他可以耐心的等著她回來,即使夾雜著許多風塵也沒關係,只是,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
他的身邊已經有了另一個人。
腦海裡立刻出現莫安北那張普通卻讓他無法移開視線的臉蛋,連帶著唇角也跟著微微上揚起來。
雖然最初決定跟莫安北結婚是為了報復上官文靜突然的不告而別,但是,隨著時間的慢慢推移,那種想要報復的感覺越來越淡,像不斷被沖泡的茶葉,日子久了便再無一絲味道。
他很肯定,現在的他已經不會再因為上官文靜的離開而失去理智,他只想要看見那個平凡普通的女生臉上溫暖的笑和滿足的表情,他笑了笑,突然覺得這樣的自己是不是太沒追求了?
明明正值大好年華,竟然只想跟那個叫莫安北的女生牽手看日落,相擁等黃昏。
上官文靜看著他絕美的臉上那抹迷離的笑容,心一路沉到了谷底。
歐陽銳的妻子,她已經見過。
老實說,那是一個最平凡的存在,像那樣的女生大街上隨手一抓就有一大把,可是,歐陽銳卻偏偏娶了這樣的一個人回家,讓她不得不正視他到底是認真的還是純粹想要刺激她。
可是,這幾天的相處下來,她發現,越跟莫安北相處,越會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她,那個長相平凡卻善良可愛的女生,是她無論如何都無法超越的吧。
她最初的離開,只是想要看看他們之間的感情到底能維持多久,七年的情感已經隨著時間慢慢的變質,她不再是他第一個需要考慮的因素,她也不再是他疼到骨子裡的人。
所以,她的不安最後全都變成了行動。
直接離開。
她以為他會像過去的很多次一樣安靜的等著她回來,結果,這一次,她無遺被人擺了一道。
「銳,你愛她嗎?」上官文靜看著他的側臉,輕聲問道。
歐陽銳回過神來,想了一會兒才說道:「現在可能還沒有完全愛上,不過,我有信心自己會愛上她。」
「是嗎?」上官文靜輕輕勾起唇,微微上揚的唇角依然美麗動人,「看來,我這次回來是錯的嘍。」其實,她應該早已知道答案了,在重新遇見的酒會上,她不顧矜持的主動吻他,他雖然沒有推開她卻也沒有想要吻她的慾望。
她知道的,他之所以沒有推開她,只是為了在眾人面前給她留幾分顏面。
這樣的歐陽銳,陌生得讓她覺得心寒。
他竟然只用了幾個月的時間便喜歡上了別的女生,這個殘忍的事實叫她情何有堪。
「文靜,這世上很多事情很多人都會隨時時間的推移而改變,我曾經用生命愛過你,在你不顧一切離開我的時候那就已經變成了曾經,我希望我們依然是朋友。」歐陽銳深吸一口氣,慢慢說道,他從來沒想過,有一天,他會如此平靜的對著那個他曾經深刻的愛過的女子說出這樣的話,這樣平靜而淡然的說出絕然的話語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