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驚訝得張大的嘴好半天才合上,盯著她的肚子,驚疑未定的說:「怎麼……怎麼這麼快,你跟歐陽先生結婚應該還不到四個月吧?」
「呃,其實,沒結婚前我就已經懷孕了。」莫安北看著教授臉上那驚訝到不行的表情,有些尷尬的解釋,先上車後補票這種事情在現在這個社會上雖然很常見,可是,傳統的教授應該很難理解吧。
「嗯,那你要休學也是因為這件事?」教授繼續問道,莫安北點點頭。
「安北,不如你從現在開始休學吧,總是這樣來回奔波對寶寶也不好,關於那個去法國學習的名額,我會為你留著,期限是一年的時候,只要一年內你能抽出時間,那麼,你隨時都可以去。」末了,教授看著她認真的說道,莫安北用力的點頭,突然覺得很想哭。
「我現在還不想休學,等肚子再大點的時候吧,好嗎?」快離開畫室的時候,莫安北突然說道,因為她剛剛想到,自己手裡還有一副未完成的畫作,要完成這幅畫,大概還需要一個月的時間。
教授當然沒有異議的同意了,莫安北是她最得意的門生,是她迄今為止遇見的最有天賦的人,所以,無論如何,她都要讓這個學生在藝術的路上有所成就。
莫安北提著包慢悠悠的走著,雪兒這兩天都不見人影,手機也關機,不知道幹什麼去了。
那天跟蕭顏說的關於雪兒五年前離開他的真相,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他有沒有去找他那高貴優雅的母親求證呢?莫安北望望在,夕陽在地平線的那頭漸漸隱去身影,四周也陷入了黑暗前最後的明亮時分,校門口的廣場上此刻正圍滿了人。
裡三層外三層的不知道在看什麼,莫安北無聊的打個呵欠,想到等下又要見到歐陽銳,心就莫名的鬱結。
明明不愛她的人,卻總是做些讓人誤會的事,而當事人卻毫無所覺,想想都讓人覺得不爽。
將背包甩在肩上,莫安北向不遠處的公交車站走去,沒有辦法,因為不想總是遇見歐陽銳,她已經非常嚴肅認真的拒絕歐陽銳的接送了。
唉。
雖然不用見到歐陽銳讓她鬆了一口氣,可是,每天公交車的高峰期都會被她遇見,想想被擠成肉餅的樣子,慘不忍睹!
「安北。」正想得出神的時候,突然聽見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莫安北回過身,看見從那個圍滿人的地方走來的蕭顏。
他的臉依然俊美不凡,只是眉宇間的愁愴和不安卻讓人無法忽視,莫安北看著他越來越近,已經猜到了事情的進展大概為0。
「有看見雪兒嗎?」蕭顏一走近她,立刻開口問道。
莫安北看了看他,輕聲說道:「我也有好幾天沒見過她了。」
難道雪兒這幾天玩失蹤跟蕭顏有關?
想到這裡莫安北忍不住揍自己一頓,有什麼東西能讓一向淡漠冷靜的雪兒失常呢,除了蕭顏,不作他想。
她真是笨!
怎麼就沒想到這一點呢?
蕭顏聽了她的話後,臉上的表情更加緊張:「那她大概會去什麼地方?我想馬上找到她。」
「她家……」
「我已經去過了,凡事她可能出現的地方我都找過,可是,就是沒見她的人。」蕭顏焦急的打斷她的話,說道。
莫安北突然瞇起眼,看著身邊正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般的男人,問道:「你是不是找過雪兒?問她關於五年前她離開你的事了?」
蕭顏點了點頭,「我已經跟我媽證實過了,五年前,的確是她逼走雪兒的,我去找雪兒告訴她我們可以重新開始,這次沒有人再阻止我們,結果,她二話不說的就逃了。」蕭顏的語氣充滿了無奈和悲傷,莫安北看著他緊皺的眉頭,突然不忍心再責怪他了。
愛情是沒有錯的。
就算蕭顏現在還無法理解雪兒為什麼要逃,但是,只要他依然愛她,這就是比什麼都重要的事。
「我知道她在哪兒,我們現在過去吧。」莫安北輕聲說道,話剛一說完,已經被身邊的蕭顏一把拉住手臂推進了一旁的車裡。
莫安北看著他焦急的側臉,突然熱淚盈眶。
別人的愛情,總是讓人動容。
雪兒為了蕭顏毅然決定離開的絕決和苦心,在這個漫長而執悶的空間裡,變得清晰明朗,雪兒離開的時候,一定是帶著眼淚的吧,因為離開最愛的人,是這世上最痛苦最絕望的事。
從此以後,身邊都不會再有這樣的一個人存在,無論發生什麼,都要自己孤獨面對。
那樣不顧一切的愛大概是她這一生都無法擁有的東西,莫安北有些自嘲的笑笑,愛情這種東西,其實她一直都不相信的。
既不相信愛情本身,也不相信她有遇見真愛的那一天。
那個人,不就是因為愚蠢的相信了愛情,才離開這個世界的嗎?
她側過臉,看著外面明亮得如同白晝的世界,車水馬龍在眼前成了唯一的風景,這個世界雖然殘酷卻也有美麗動人的地方,可是,那個人卻再也看不到了。
「雪兒會在哪裡?」蕭顏突然開口問道,莫安北閉上眼,輕輕的吐出兩個字:「飛揚。」
「可是我已經去找過了。」蕭顏疑惑的說道。
莫安北擺了擺手,沒有再說話。
雪兒一定會在那裡的,因為,今天是11號。
當車子開到飛揚的時候,裡面已經擠滿了人。
炫舞之夜還沒有開始,莫安北和蕭顏在歐陽雪常坐的吧檯邊找到了正跟一個陌生的年輕男人調笑的歐陽雪,她穿著純黑的低V緊身連衣裙,低頭的時候,飽滿誘人的胸脯便會盡數出現在人的視線裡,陌生男人正一手摟著她的腰,另一手則在她雪白的脖頸上來回撫摸,帶著煽情至極的神態熱情而專注的凝視著她。
莫安北有些心疼的看著歐陽雪,身邊的蕭顏已經忍不住衝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