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成皇后傳 第二卷  雲卷雲舒 第九十七回
    只是三人吃飯,卻是一張滾圓的大桌。

    之後是無名的磨人的寂靜,我不停低頭趴著米飯直至快要數清楚碗中的米粒,雲二少開口道,「愁兒,是不是你這回出遠門出師不利?」

    花愁人反而偷偷地笑了,「怎會,只是見著了一個糾纏不清的男子。」

    「鉿—,」雲二少拍下手中的竹筷,「到底是哪個膽子大的人敢招惹愁兒,我去把他給宰了。」我方始抬眼多看下雲二少,看來他真不是拍馬屁的架勢,真是情到濃處的妒意。

    姐姐的眼光又射向了我,「千-水-膩,你除了孩子他爹還有其他人嗎?快給我從實招來。」

    我暗中想到,「莫非姐姐遇到君山王拓跋君,可我與他也不過三面之緣,他該不會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姐姐的麻煩吧。」

    雲二少幫襯道,「水兒,瞧你恬靜的性子,也不會主動去招蜂引蝶,應該是他們見著你貌美如花,都倒貼著上前吧。」

    花愁人一道寒光,要雲二少閉嘴,一根筷子飛到我面前,武俠書裡的刀光劍影在我腦門前上演,真不是好玩的,她吼道,「你救過血族的王子?」

    血族的王子,我全部有關血族的傳聞都是道聽途說的,唯一有過緣分的只有歸海一劍。我平伏了剛才嚇得的氣喘噓噓,「只認識一個,只有一面之緣,他是歸海一劍。」

    「果真如他說的。」花愁人起來轉身要走,雲二少移步攔住她,「愁兒,怎的回事,告訴我,一起分擔。」

    究竟是怎樣的前因後果,歸海一劍居然把姐姐氣成這樣。

    「你離我遠些,」雖說姐姐常罵雲二少,不過在旁人看來,都是些小兒女的打情罵俏,我第一次見著姐姐對雲二少如此絕情,「你當如我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就是知道的太清楚了,才不敢繼續與你下去。」雲二少的手緩緩地收回。

    「你何時知道的?」雲二少還是鍥而不捨地問,他的氣質與風度就有了刻意的蕭瑟和黯然了。

    花愁人暗語好景不長,「早知道命運作人,卻沒想我們兩姐妹全部都嫁給了仇人,真是好笑。」傷別的惆悵離去。

    雲二少對著傻愣著我道,「你跟著去吧,也許有你,她會好受些。」

    珠聯璧合的佳偶天成為古往今來的詩人們鎖稱頌,可是那些只是鳳毛麟角,看姐姐,看我就夠了。雖不知雲二少到底是誰,可看來姐姐與他的坎是很難過去的。

    望著姐姐的背影,她獨自催著一笛含笑曲,才情高絕的姐姐與他有著不謀而合的高處不勝寒。

    夜裡的青衫有些涼透,早冬裡的霜就是要飛到的雪,一曲奏罷,「你走吧,能走多遠就走多遠。要你呆在我身邊,你會比過去更痛苦。」

    「我不走,我說過以後的每個日子,每個決定,都由我陪伴你一同走過。我說過的話都算數。」我好不容易找著親人,我根本無處道別,「而且我也走不掉,今天陳老來過,說要我腹中的孩子做藍月族的繼承者。」

    她笑的很大聲,這是她表明苦楚的方式,「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我自己都做著沒意思,怎會拿你的孩子來犧牲。」

    「崇帝對你很好吧,我只是猜想的,要不是如此,你怎會為他生孩子,要不是如此,你怎會等了四年,才逃出崇宮。」她彷彿風致楚楚地將我看清。

    「好與不好,結局都是現在這般,沒有再說的必要了。只是你和雲二少,我看得出來,他對你癡心一片一往情深。」是姊妹間的一次交心。

    她道,「我很累了,你回去吧。我還是那句話,快些走吧。我得到情報,崇帝的探子已經在路上了,三日之內必到願城。」

    他找著這般快,只有兩個緣由,一是蛇喚影告訴他的,二是他還記得我最想去的地方。有時放手顯得更加困難。

    我剛出雲府,就見著一個左顧右盼的人影子,他見是我,立馬上前迎道,「我還以為你再也不回去呢。」

    是杜色,大晚上著抖著寒風一直等我是難捱的時段,我感動了會,將手中的暖壺遞給他,「阿杜,托著它,手會暖和些。」

    他笑著蹦開,「我是大男人,你是個小孕婦,要是我拿著暖壺,豈不讓人笑掉大牙。你等著,我把馬車敢近些。」

    我進了馬車,他做車伕。馬車裡烤著的炭火分明是剛加的,靠椅上還有熱乎乎的色餅,他用了很大的心思。

    我心一暖,對著簾外趕馬車的杜色喊道,「難道你怕我不做工又不還錢啦。」

    他『誒』的一聲傻乎乎的,「阿水,你怎麼一直往雲府跑,不是看上了雲少爺吧。他是那種我們惹不起的人物。你可千萬不要輕易陷進去呀。」

    多次進雲府的原因是我姐姐,只是我姐姐向來不見外人,這番理由又不是好借口,只好胡亂瞎編了,「雲二少看上我的廚藝,說是要煮給花小姐吃。」

    「是這樣呀,阿水,那花小姐當真和你長得一樣?」冷風赫赫地流動,杜色的聲音被灌著風在跑。

    「不像的,是那雲二少再開玩笑。」我想到姐姐先前的囑咐,「阿杜,你家中還有什麼親人可以投奔嗎?」待產下肚裡的這顆明珠之前,我必須為她設計將來,只是我一定回來,與姐姐,與藍月族全族共同進退,補償我逃掉十八年的道數。

    「倒是有個守寡的小姑,住著離願城十里之處,人是挺好的。」我不理他的不解,繼續問道,「崇國和雪國的戰事如何?」

    「好像是崇國皇帝親自督戰,大振士氣扳回一局,雪帝病倒,可大奇的是,雪國太子居然不在雪宮。」一說起外頭子的謠言,杜色就津津有味,想事男人天生就比女人對戰爭敏感。尤其是杜色這種開著極其好收集情況的客棧,十有八九都是真的。

    人生似一場夢境,進去時貪婪著要長命百歲,要高中及第,要花好月圓,要家財萬貫,甚至有些命好的還能憧憬雄霸天下,只是死後才發現自己所處的地方不過是山野孤墳,哪怕一百年內是皇陵,又哪裡經得起朝代更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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