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很涼,白皙的腳丫卻靜靜的擱在地上,眼神空洞的看著遠處蕭蕭瑟瑟的樹葉,她似乎已經不知道涼是種什麼感覺了。
夏蓮將染了血的被單換乾淨後才轉過身來看她,看到她似是丟了魂一般的神色,不禁歎了口氣,彎腰幫她把放在地上弄髒了的腳擦乾淨。
她就靜靜的任由她擦著,不反抗也不做要求,身邊沒有乾淨的鞋襪,夏蓮不能馬上幫她換上,於是只能把她的腳移到床上,哪知佐暖卻突然排斥了起來,她平靜的臉上終於出現了反應,慌了神,掙扎著脫開她的手跑到牆角邊,坐下,環住自己的腿,水眸開始泛淚。
剛才那個抬腳的動作,讓她想起了南宮凌,那個時候南宮凌就是這樣為她擦腳的,她怕了,真的怕了。
「小姐?」夏蓮驚愕的看著她,不明所以,剛才她那樣子做可是做錯了?
佐暖沒有回應她而是將身子縮的更緊。
她躲在櫃子與牆的拐彎角處,她往後面縮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櫃子,放在櫃子上的鐵盒跌落了下來,發出巨大的響聲,鐵盒因為劇烈撞擊而被震開了,裡面的雪白紙張撒了一地。
夏蓮覺得好奇,一路撿了過去,看了看便覺得興奮,「小姐,這些畫都是你和主子呢!」
相比於夏蓮的興奮,佐暖顯得要害怕許多,她看著夏蓮手中的畫紙害怕的全身發抖,她閉著眼睛不敢去看了。
沉浸在畫中的夏蓮根本沒有注意,她走進佐暖,「看!小姐」
不知怎的佐暖就睜開了眼睛,一觸到畫上的東西她就失控了起來。
腦海裡快速的閃過一幕幕……
第一幅:她用無畏的眼神注視著眼前的惡霸,小小的她身後還護著一個面露怯色的女孩。
第二副,畫中依然的她,目光冷漠而又鄙夷,對面的他睡眼惺忪,看著這一幅幅的畫面當時的場景一場場的在腦海裡閃現過。
第三幅,她與他同桌吃飯,他在滔滔不絕,她在埋頭苦吃。
第四幅,她臉上的表情終於出現了小女兒的嬌羞,他拖著她的小姐認真的為她擦乾。
第五幅,她冷漠的甩開了他試圖拉著她的手。
……
畫上的一幕幕飛快的掠過她的眼簾。
「因為我和安子冷下了個賭注,只要你選擇我他就放手,相反我就放手,限期八天」
「沒辦法了,凍著暖暖就不好了,我只好叫人了!」
「傻丫頭……」
「我並非是無業遊民,而是這裡的少主,我有那個能力養你,暖暖……手牽手一輩子,你說的,我想做到……」
……
南宮凌說的一句句話也一併闖入了她的腦海。
她要崩潰了!
她慌忙起身像是在落荒而逃,一不小心便撲到在了桌角上,桌上的花瓶搖搖晃晃墜落了。
光噹一聲,落進了她的心裡,她突然覺得這刺耳的聲音使她的心不在那麼痛了——
分割線——
一個如同鬼魅般的身影快速的穿過長長地走廊來到一個異常絕美的少年邊,他單膝跪地雙手抱拳,「主人,那個女人醒了」
南宮凌不屑的一笑,「那個女人的命可真硬,這樣還不死」
「主人現在該怎麼辦」他就像座雕塑一動不動,彷彿沒有少年的命令他就永遠這樣跪下去。
「我倒要看看她會耍什麼把戲」南宮凌饒有興趣的半瞇著鳳眼。
「可是,如果在天亮之前敢不回來,他們必定會起疑心,那麼……」
南宮凌一揚手示意他閉嘴,「以我的功力,你還會擔心我趕不回來,廢話少說,快去備匹上等好馬」
「是,主人」
等他趕過去時她已經在摔東西了,他就靠在門口事不關己的看著她繼續摔東西。
「佐小姐,求你就別摔了,這些都是少主的心愛之物,被少主知道奴婢就算有十個腦袋也不過砍啊!」 夏蓮緊蹙著眉看著佐暖摔東西卻又無力勸阻只能跟著她的腳步在房內來來回回走著。
「我就是要讓他知道」她憤怒的拿起一個價值連城的花瓶高高舉過頭頂欲要摔下去。
夏蓮嚇的轉過了頭去恰巧看見門口的南宮凌,她嚇的撲通一聲跪了下去,「請主子饒命,奴婢沒能阻止小姐」
聽到夏蓮如此說道才將花瓶放下憤憤的看著他
「滾」南宮凌瞥了她一眼冷冷的蹦出了一個字。
「啊?!」夏蓮倒有些不知所措,主人居然沒有怪她。
「想死嗎?還不滾」
「奴婢馬上滾,奴婢馬上滾」她連滾帶爬的出去了。
「好你個南宮凌終於出現了,說,我爹爹,娘親還有弟弟去哪裡」
「你都有摔瓶子的力氣了,看來恢復的不錯」南宮凌答非所問的把玩著差點被佐暖摔了的花瓶。
「南宮凌,是男人就直說,他們到底怎麼樣了」佐暖咬牙切齒的吼道,手都不由自已的握成了拳頭。
看著她握成拳頭的手南宮凌不由仰天笑了起來,「哈哈哈,佐暖,如果我說他們都死你了,你會怎麼樣」他邊說著邊向她靠近。
隨著他的逼近佐暖的腳也一點點的向後挪動,「那麼我一定會報仇」
「報仇?我還沒向你們報仇,你就想反咬我一口」南宮凌瞇起鳳眼陰冷的看著她。
「我們家和你有什麼仇,你要如此做」
「哼……」南宮凌遠離她冰冷的說道,「你那個笨蛋娘沒跟你說過嗎?在我還只有兩歲時她就為了你的爹想放火燒死我父親,這個狠毒的女人居然能做出如此殘冷的事,你不覺得很可恨嗎?」
「撒謊!我娘親絕不會這出這種事情」佐暖大叫著,她不相信溫柔賢淑的娘親會做出這種可怕的事來。
「哼,更可恨的事還有,整個南宮堡就因為這把火死了幾萬個人,我在爹爹武功高強得以逃脫,你那個爹還算有點人性把瘋了的我娘接會了佐堂門,就因為你爹佐羽一直愛慕著我娘,你娘就起了狠心殺了我娘」他說這話時就突然逼近了佐暖,佐暖猛的向後一退「但天算不如人算,我娘雖然瘋了,但她自我懂事起就像我灌輸復仇的思想,她肯定沒有想到十幾年前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會重演到她身上。
「別說了,別說了」佐暖捂著耳朵拚命的搖著頭,她的背抵著冰冷的牆一點點滑了下去,眼淚已經流滿了她的臉頰,「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說最後三個字時她幾乎吼了出來。
「不信!」他快步上前蹲在她面前毫不憐惜的單手掐著她的下巴,「你若是不信,那為什麼要哭,你若是不信就趕快收起你的眼淚」
佐暖輕聲抽噎著,捧著頭的手漸漸滑落了下來。
「主人,是時候該走了」騫達前來稟告。
「哼」南宮凌冷哼一聲優雅的站直頎長的身軀,「乖乖呆在這,那也休想去」
他說的沒錯,他很快就趕了回來,誰也沒有發現他曾離開過,除了那個人,天濛濛亮,被清爽的風吹著,他卸下了他所有的防備。
「那個女人醒了?」鬼陌不知很是來到他的身邊,南宮凌毫無意外的繼續著伸展手臂的動作「你去看她了」鬼陌不甘心的繼續詢問。
南宮凌深吸一口氣半響才道,「我說過我的事情你一概不要過問」
「南宮凌難道你忘了我幫你做過多少事嗎?」
「你可別忘了你自已的位置,你只是一個隨從,我借刀殺人的一個工具,南宮堡這麼多下人,若他們都有這種思想那我豈不是忙不過來」
鬼陌的臉漸漸的變了顏色,她強忍著氣憤的情愫強顏歡笑道,「我怎麼會忘記,主子吩咐的一切事情,我這個隨從可都一一記著」
「即使一一記著那你為什麼要傷害不該傷害的人」南宮凌狹長的鳳眼閃過一陣寒冷。
「少主,您說的可是洛汐雅」她明知故問。
「你說呢?」南宮凌突然微微一笑反問道。
「主人,難道我就一定要被人傷害嗎?」鬼陌自嘲的說道,「我為你做了這麼多,你不會不清楚這是為什麼吧!還是說你知道卻有意避開我」
南宮凌明白這幾年她真的幫了他許多,但是他對她只有利用沒有感情,他不會因為報恩而葬送了自已,所以他對她的態度只能是冰冷。
瞧著他的反應少女暗自握緊了雙手,良久才鬆開手似什麼也沒發生般說道「沒關係,既然你不會對我動心,那我就讓你不得不對我動心,告辭了」
南宮凌既然你無情就休怪我無義,睜大你的眼睛看好了,她暗想道。
(ps:不可不插的正文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