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妃鬧龍榻 戲江南 【158】跳崖?重生?(三千字)
    數百人虎視眈眈地看著斷崖前的兩人,接受到了危險信號的白蘇本能地往後退了半步,腳跟已懸了一半在斷崖上方,白蘇咕嘟猛地嚥了口唾沫。

    「怕了嗎?」

    慕容泓一臉淡然的看著白蘇,額發濕漉漉地緊緊貼上俊雅的臉上。他伸手替白蘇遮擋著迎面而來的狂風暴雨,手中金劍上的雨珠順著劍身滑落在泥濘的土裡。

    白蘇搖了搖頭,拍著胸脯向前跨了半步,死死握住手中的袖珍香水瓶。

    大不了同歸於盡!她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她絕對不會讓慕容皓佔了便宜。

    雙方在在雨中僵持了大約半個時辰,身披銀盔的御林軍率先向慕容泓發起了進攻,搭箭彎弓,齊刷刷數百張弓如滿月般一一對準了慕容泓和白蘇。

    白蘇深吸了口氣,扯了扯慕容泓濕漉漉的長袍,大義凜然道:「跳?還是射成馬蜂窩?」

    薄唇微抿,絲絲縷縷流入口中的雨水夾雜著一點腥味兒,慕容泓未覺察他的唇已被他咬破。

    「放箭!」

    一聲令下,數百支銀箭如點點銀色的雨珠般往兩人身上射了過去,銀光閃過,寒意驚起林中的飛鳥,撲啦啦從飛向空中。

    「我一個都不要!殺出去!」

    慕容泓一手輕輕拎起白蘇,躍起幾丈高,一手揮出一道金光,堪堪擋開射向倆人的銀色箭雨。

    不待另一波弓箭手射出銀箭慕容泓已一躍而下,接連砍殺了數十名御林軍。泥水中夾雜著殷紅的血跡,在豆大的雨點沖刷下,又迅速混合在了泥水的灰色中。

    「殺了他們!回去重重有賞!」

    帶頭的御林軍頭子高聲大喊,鼓動著情緒躁動的銀盔御林軍。

    一撥又一撥的御林軍朝慕容泓撲了過去,殺紅了眼的兵士早已把理智與恐懼跑到了腦後,只剩下對榮譽與鮮血的渴望。

    長劍刺入他人肉體的快感再令人酣暢不過,慕容泓以一敵百甚至上百、幾乎上千,身上的藍袍染紅、刺目的鮮紅,有他的血、也有被斬殺兵士的血。

    白蘇始終被慕容泓護在身後,心中的厭惡與憎恨一點點崩垮,她已分不清臉上的是淚珠還是雨水。

    抽出袖中小巧的金扇,白蘇身上染了一層微弱的金色光暈,手中的金扇上下翩飛,和著慕容泓手中的金劍,在空中劃出了兩道和諧美妙的金色花朵。

    數百名御林軍在兩人齊心協力之下節節敗退,一時,已不到半數人手,卻個個依然與雨中的兩人死死拚搏。

    慕容皓給御林軍下的是死命令,見不到慕容泓與白蘇的人頭,便讓他們提頭來見。終究是一死,不如博一下,說不定還能苟活一命。

    慕容泓一邊斬殺著一個又一個的御林軍,一邊隱隱的心痛。那些曾經追隨他出生入死的御林軍兵士,現在又一個個死在他的劍下,是宿命還是造孽?

    輕盈的白裙上染了點點紅色,白蘇一刻不停手中的小金扇,數量上的懸殊讓她不敢懈怠片刻。稍有走神,便是她的頭顱從脖頸上被削去,她不得不拼勁全力一搏。

    雙方的殊死搏鬥最後幾乎成了近身肉搏,白蘇手臂上受了些皮肉上,相比較而言,慕容泓的傷更重些,胳膊上、胸口的血不斷向外滲,他卻咬緊牙關,手中金劍飛舞。

    一時,御林軍與慕容泓、白蘇相持不下,打得難解難分。一道白色身影快速從林中一閃而過,叮的一聲,一柄冰藍色的長劍挑開慕容泓手中的金劍。

    「沉香,怎麼是你?」

    慕容泓錯愕地握緊手中金劍,向後退了一小步。剛才沉香手中的那股強大衝力,讓他幾乎有些難以招架。沉香,變強了!

    「少廢話!拿命來!」

    長劍一提,沉香使出一招游龍戲鳳,直逼慕容泓的脖頸而去。他湛藍的眼眸裡劃過一絲無奈,瞬間又消失。

    「沉香,你瘋了!」

    不顧身後數百的御林軍,白蘇揮出手中金扇便去擋沉香的長劍。慕容泓身體受了不輕的傷,沉香的劍勢又如此兇猛,這樣下去慕容泓定是招架不來的。

    數百名御林軍看著突然殺將出來的沉香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紛紛面面相覷,一時沒了主意。

    「上!殺了那個娘們!」

    一人大喝一聲,提起手中的大刀朝白蘇身後砍了過去。

    背後一陣逼人的寒氣略過,白蘇聽見了布帛撕裂的聲音,她快速側身躲開大刀的攻勢,反手劃出一道金光,斬殺了身後的那個士兵。

    鮮紅的血柱噴出,士兵撲倒在了泥地裡,而更多的士兵彷彿紅了眼似的,朝著白蘇身上撲了過去。

    「殺了她!殺了她!」

    一聲蓋過一聲的怒吼衝著白蘇咆哮,她的耳邊嗡嗡直響,潮濕的空氣中瀰漫的血腥味兒愈發的濃重,她黛眉微蹙,手中的金扇飛舞著,只想著快點結束無謂的流血紛爭。

    眼前的士兵一個接一個撲倒,幾乎堆了一座小山丘,白蘇的雙臂上不覺多了幾道深淺不一的傷口,被雨水浸泡後,疼得她想喊娘親。

    白蘇身後,沉香與慕容泓兩人劍勢愈演愈烈,兩人誰都不輸給誰半分,沉香的白袍上不染纖塵,一點血跡不曾沾染。慕容泓身上的藍袍幾乎被染紅,他的脖頸上、臉上反而又多了幾道深深的傷口,他的臉色蒼白如紙。

    回眸,白蘇見慕容泓手中的金劍劍勢似乎敗下陣來,她的心裡有一絲著急。她眼前的幾個御林軍劍式纏人,招招都像是衝著調戲她而來的。

    眼眸一凜,她手中狠狠發力,小巧的金扇一開一合,劃出個半圓大的金色圓弧,直逼著幾個御林軍的脖頸而去。

    眼見那幾人紛紛撲倒,白蘇轉身朝慕容泓跑去,一道銀光剎那朝她的背後刺去,一把小巧的匕首瞬間刺入她的後背。

    一個趄趔,白蘇差點撲倒在地,回眸,她瞅了一眼被她斬殺的御林軍,有一個御林軍的左手手臂高舉著,面朝她的方向直挺挺倒了下去。

    靠之!死了都要拉個墊背的!

    「白蘇!」

    眼角的餘光瞥見白蘇嘴角的一絲血跡,慕容泓手中的金劍一滯,身子向後退了幾步。一點足,他飛到了白蘇身邊,扶住她差點倒下去的身子,輕盈如蟬。

    「沒事!倒是他,慕容皓給他灌了什麼迷藥。」

    晃悠悠地站了起來,白蘇清澈的眸子望著沉香,他額前的碎發有些長,幾乎遮住了他湛藍的眸子。

    「白蘇,你讓開!慕容泓,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字字句句咬牙切齒,沉香手中的冰藍色長劍泛起一層淡淡的藍光,絲絲縷縷的寒意瞬間擴散到了空氣裡,幾乎凝固。

    看著沉香堅定的眼神,白蘇心裡一橫,雙臂一伸,擋在了慕容泓身前,話音恨恨:「要殺他,你便從我屍體上跨過去!」

    如此狠心的字句,白蘇的心也跟著顫動起來。昔日最親密的玩伴,今日反目成仇、刀劍相向。

    呵,這便是帝君非墨早已安排好的宿命嗎?

    沉香的眼角動容,一顆淚狀藍寶石滑落泥地裡。原來,白蘇不惜生命也要守護的人,不是他沉香,而是慕容泓。

    微微一闔眼,沉香的眸子裡湧起一絲悲涼的絕望,他與白蘇之間早就該做個了斷了。殺了慕容泓,便讓她恨一輩子吧。

    冰藍色長劍週身的光芒愈發璀璨,衝破了整個山谷中的朦朧水汽,沉香緊握手中長劍,逕直朝白蘇身前奔去。

    劍尖須臾便到了白蘇身前,她並不躲閃,閉著眼眸,等待劍刃的冰涼穿透她的身體。

    「白蘇,對不起。」

    一股巨大的推力將白蘇的身體猛地甩到一旁的泥濘中,長劍洞穿慕容泓的身子,他的口中噴出一大口血,染紅了白蘇的裙衫。

    淚如雨下,白蘇從泥濘中爬起來,踉蹌地滑到了幾次,膝蓋疼得幾乎麻木,她爬到慕容泓身邊,伸出沾滿了泥水手,輕撫他蒼白的面頰、薄涼的唇、漂亮得醉心的鳳眸。

    「慕容,你別睡…別睡…」

    冰涼的淚水混合的雨水拍打在慕容泓的臉上,白蘇顫抖的話音迴盪在靜謐的山谷裡。

    「白蘇,我……」

    長劍落地,扎入泥濘,沉香蹲在白蘇身邊,伸手想要去攬她顫抖的玉肩。

    啪——

    狠狠地打開沉香的手,白蘇衝他一聲嘶吼:「滾!滾啊!我不想再見到你!」

    每一個字彷彿尖刀利刃般扎入沉香的心,看著白蘇溢滿淚水的眼眸,他拾起長劍轉身亦步亦趨地離開了。

    他傷了她的心,她便再也不會那般眷戀他了吧。

    「慕容,生不能同時,死便同穴吧。也算,是我欠你的。」

    懷中緊緊摟著慕容泓,白蘇站在斷崖邊,眼眸中的神情彷彿睥睨天下。

    縱身跳下斷崖的瞬間,她的耳邊只剩下呼呼的冷風,寒得徹骨,幾乎淹沒了她所有的意識。

    如此,便了卻一生,欠慕容泓的那些情,來生再還吧。

    ===========這章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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