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拿下!」
慕容皓的話音宛如刺入心臟的利刃,冰冷而絕決。
芙蓉殿外立馬衝進上千銀盔御林軍,將芙蓉殿大廳圍了個水洩不通。
白裙及地,白蘇的身形不偏不倚地停在了高台上,正對著慕容皓。
慕容皓手捧玉璽,玉璽藍玉的光澤瑩潤溫和,腕上的紅線已被他擰在手中,細細搓捻。
一聲冷笑,白蘇纖指微微一拂,從袖中掏出個小香水瓶,「想活命的,休要插手此事,否則——」
話音剛落,角落裡燃起大朵熊熊烈焰,詭異地吞噬了幾十個或者更多的御林軍。
芙蓉殿大廳起了一陣騷動,北國皇帝冷渢瞇著眸子看著高台上的女子,一張清瘦的臉上閃過一絲玩味。
看著詭異的一幕,慕容皓有一絲動容,冷聲道:「這樣就唬得住朕嗎?朕有金龍!」
加重最後兩個字的字音,慕容皓起身,左臂高高上舉,在空中握成了個拳。
一聲震天動地的龍嘯從高台前的水簾下響起,一抹金光瞬間從瑩白的水流中劃過,又騰起,盤旋在整個芙蓉殿大廳上方。
大殿中所有人都望著半空中張牙舞爪的金龍,神色又驚訝又恐懼,而大殿裡的御林軍開始向殿外撤退,紛紛撒腿就跑。
不消一盞茶功夫,大殿裡僅剩下上官帛一行、慕容泓、冷渢、冷雅、南宮澈、慕容皓及白蘇。尹慕倫早已拉著尹慕雪和朱雀躲得裡芙蓉殿遠遠的,打算觀戰,見風使舵。
「慕容泓,你做不到的,我做到了!」
張狂的笑聲在芙蓉殿裡迴盪,慕容皓站在高台上俯視著台下的眾人,囂張桀驁的氣焰鼎盛。
不知何時,白蘇隱沒在大殿一隅的陰影處,手中把玩著幾個香水瓶子。
既然求帝君非墨不成,那便靠自己!那條該死的金龍也算上古神獸,不能讓它沉睡,那就讓它永遠醒不來!
掏出打火石,白蘇辟辟啪啪的聲音被淹沒在龍吟聲中,星星點點的火苗落到馥郁的香油上,噌的竄起沖天的火光,藍色的火焰瞬間包圍了大殿裡所有人。
「慕容皓!我弄不死你!」
上次液體炸彈,這次白蘇換了威力更猛的黑火藥。
她頭上頂了個鍋,手中拿著鏟勺,朝大廳裡的數人揮舞:「想逃命趕緊的!」
哧哧的以香油引火的導線已經蔓延到牆角一堆黑乎乎的東西周圍,慕容皓趕緊一躍跨上龍身。
轟隆——
金龍騰空的剎那芙蓉殿火光沖天,巨大的響聲把整個芙蓉殿瞬間炸成了廢墟,只剩下一堆破爛磚瓦。
隨之而來的又一聲巨大轟隆,把千丈荷花瀑布震得水花四濺,漫天的水紛紛湧向芙蓉殿外。
白蘇心裡一怔,大喊一聲:「糟糕!」她怎麼把千丈荷花瀑布那道水簾給忘了!這次恐怕慕容皓又死不成了!
金龍背上,慕容皓紫袍獵獵飛揚,如墨青絲狂肆地飄動,臉上雖然被炸起來的碎屑劃傷了,卻依舊狂妄,那雙細長的桃花眼裡溢滿騰騰的殺氣。
「白蘇,快走!」
慕容泓拉著白蘇的手,向皇宮外狂奔。看慕容皓那架勢,就像殺紅了眼的沙場士兵,腦子裡恐怕早已沒有了理智二字。
冷渢淡定地站在芙蓉殿外的長廊裡看著騰空的金龍,嘴角一絲意味深長的冷笑,「白虎,慕容家的人鬧內訌了,咱們坐山觀虎鬥。」
一旁的少年一身白袍,袍子上細細描畫著一隻栩栩如生的白虎,連白虎的髭鬚都看得清楚。
白虎金色的杏眸微瞇,沉吟道:「鷸蚌相爭,皇上坐等得利便可。」
兩人相視一笑,白袍上濺了點點水花,腳下洶湧的水流潺潺。
「我不甘心!」
白蘇跑出皇宮數里地,站定,望著皇宮的方向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拔腿就要往回跑。
「別去!白蘇!你鬥不過他!」
朱雀毅然一把狠狠拽住白蘇的胳膊,看了眼一旁的慕容泓,重重地點了點頭。
「那天我被夢靨反噬,絕對不是巧合!」
朱雀紅色的眸子同樣看著皇宮的方向,雖然恨得牙癢癢,但犯不著和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只要活著,總有一天會東山再起的。
「帝君、帝君他混蛋!」
狠狠地咒罵著帝君非墨,白蘇執拗地脾氣也消停了下來,看來對於慕容皓之事,只能靠她自己了。
朱雀愣了一愣,白蘇去求帝君了?呵,真看不出來她居然……還是那樣多管閒事的性子。
「回去吧,白蘇。當務之急,是你們趕緊離開。依慕容皓的脾氣,恐怕明天就該發作了。」
南宮澈把白蘇往慕容泓懷裡一推,轉身急匆匆往相府走。
今晚之事,絕對是血雨腥風的開始,南宮澈一向敏感,他隱約有一種十分不好的預感,似乎有更大的事情要發生了。
金龍出淵已經夠招搖的了,慕容皓這個男人為了權力的欲-望還會做什麼更瘋狂的是嗎?他南宮澈猜不到。
待南宮澈回到相府,已是深夜,夜色愈發的黑,彷彿要吞沒整個王朝。
「南宮,南宮……」
南宮澈剛坐定,門外傳來司馬兄弟的話音,似乎很是急促。
「怎麼了?外面……」
吱呀一聲開了門,南宮澈把司馬兄弟請進了屋子了,瞥一眼相府外的大街上,一隊緊接著一隊的御林軍匆匆而過,咚咚的腳步聲震動著地面。
「慕容皓下了命令,追殺慕容泓和白蘇。」
司馬璟濃眉擰作一團,臉上的神色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手按在腰間無影刀上。
一旁的司馬璁黑了張臉,額頭上佈滿細密的汗珠,雙眸圓瞪,咬牙切齒的模樣有些嚇人。
「來不及了,趕緊去驛館,不能讓慕容皓得逞。快!」
南宮澈領著二人急忙往後院跑,從馬廄裡牽出兩匹上好的赤兔馬,交給司馬兄弟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