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自己哭得稀里嘩啦,我又沒讓你哭。」
慕容泓沙啞著嗓子,乾笑了幾聲,渾身像是散了架似的癱軟在白沙灘上。
他伸手撫過白蘇的臉頰,他修長的手指上斑斑血跡。能這樣看著她,便已知足,他淺笑著,溫柔得讓她心驀地一酸。
「白蘇,我愛你。」
慕容泓溫柔的眼眸望進白蘇清澈的眸子裡,他的手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淚痕。
眼眸微微一闔,一行熱淚從白蘇眼角滑落,本以為她已經不會再被愛觸動,可聽到那個字時,她怦然心動了。
後來,她才知道,她心裡也可以那麼在乎慕容泓,甚至勝過沉香。
夜色漸漸籠上了白沙灘,皎皎月光下兩個人相視而笑,他滿身是傷,躺在沙灘上和她有一句沒一句的閒扯。
靜謐的黑夜,白沙灘後茂密的樹林裡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似乎是有人在夜行。
白蘇立馬警覺了起來,匍匐在白沙灘上,看著樹枝越來越劇烈的搖晃。
突然,林中躥出一個身著火紅長袍的少年,紅色的長髮用黑絲帶高高豎起,一雙紅色的眼眸在黑夜裡彷彿躍動的火苗,膚色如玉。
少年光著腳丫子往白沙灘上跑,似乎在逃避著什麼。白蘇豎起耳朵凝神靜聽,似乎有犬吠聲從林子裡傳出來,愈來愈近。
汪汪汪——
黑色的獵犬直往紅衣少年身上撲過去,獵犬巨大的體型直接把少年撲倒在地,森白尖利的犬齒朝少年的脖頸咬了下去。
唰的一道金光閃過,朝著獵犬脖子上削了過去,只聽得唔的一聲悶哼,獵犬的腦袋和身體被砍成了兩截。
紅袍少年大口大口倒在沙地上喘著粗氣,白皙的臉上濺滿了血,他跑到海邊猛地往臉上撲了幾捧海水,洗淨滿臉的血污。
白蘇見森林裡的騷動停了下來,便從沙地上又爬了起來。她看著身旁的慕容泓,左手還保持著擲出金劍的姿勢。
哼!他還真是喜歡多管閒事啊!白蘇不滿地撇了撇嘴,心裡卻是十分歡喜慕容泓管這樁閒事。
「你們怎麼會在這兒?這裡可是北國的地界了。」
紅袍少年看著沙灘上的兩個人,一副老氣橫秋的說話口氣。
「我們是路過打醬油的。」
白蘇沒好氣的回了一句,眼前這個小鬼看起來不過十一二歲,卻是人小鬼大的模樣,像極了她初見白狐沉香時的感覺。
紅袍少年蹲在白蘇身邊,看著倒在地上的慕容泓,瞇著好看的眸子,戳了戳他,道:「你叫慕容泓?怎麼跑出皇宮了?」慕容泓眼眸裡閃過驚訝,啞著嗓子道:「小孩子好奇心不要太重!知道的越多,死得越早!」
少年眸子裡略過一絲不屑,湊近慕容泓的耳邊道:「我是神獸朱雀,曾經拜訪過你的御書房。」
朱雀?
恍惚中,慕容泓記起了那一次差點兒陷在夢境裡出不來,原來都是眼前這少年搗的鬼!
「神獸朱雀?」
白蘇笑盈盈地看著一旁的紅袍少年,眼眸彎起如月牙兒般,她的手在懷裡掏啊掏,掏出個小瓶子直接往朱雀臉上噴。
「呸!我一瓶子香水噴死你!」
她是很記仇的,尤其是對於那些怎麼折磨她的人。她是女子,有仇必報!
「噯,噯,你講不講道理啊?!你我素不相識,我哪兒得罪你了?」
朱雀看著白蘇,那張傾國傾城的面容似曾相識,卻又記不得是在哪兒了。而她那頑劣的脾性,卻讓他想起了那晚把他從慕容泓體內逼出來的女子。
「你老年癡呆還是健忘啊?我可清清楚楚記得南國未央宮裡的那些事兒呢,若不是你在那兒操縱慕容泓的夢靨,怎麼需要浪費我那麼幾瓶珍稀的香水!」
白蘇一時氣憤,口無遮攔大罵出口,雙手叉腰,雙目圓瞪,典型的21世紀罵街架勢。
靠之!難道她真的換了張臉,就被有些人認不出來了嗎?兩張臉之間的差距真的有這麼大嗎?
「你、你……是那個白蘇?可是她那麼醜,你和她一點兒都不像,少來糊弄我了。」
聽完白蘇的臭罵,朱雀不痛不癢地擦了擦一臉的水漬,那股惡臭味兒讓他頻頻乾嘔。
這樣的惡作劇,讓他想起了仙界的一位上仙,再看了眼白蘇清麗的長相,他恍然大悟地指著白蘇,囁嚅道:「你是百花仙子!」
悲慘的回憶湧上朱雀的腦海,他一個箭步跑得離白蘇遠遠的,曾經號稱仙界四大神獸剋星的百花仙子,居然悲催的讓他給遇到了,他到底是撞了什麼狗屎運啊!先是被他的天敵惡犬追殺,再不小心偶遇百花仙子,他恨不得立馬鑽個洞把自己給埋了。
看著朱雀蹲在遠處的小身影,白蘇戳了戳躺倒在地的慕容泓,一臉不解,「他是怎麼了?見了我好像見到瘟神似的。」
慕容泓撲哧笑出了聲,喘了口氣,嗓音沙啞:「估計你當年在仙界肯定每天都把別人折騰得雞飛狗跳吧?」
頂了張比包公還黑的臉,白蘇把雲姬剛才塞在她手中的刀傷藥用力往慕容泓身上抹。
「疼!疼!你公報私仇!輕點兒!」
被白蘇小手一抹,慕容泓俊臉愈發的扭曲,真是最毒婦人心,最狠婦人手。
白蘇聽慕容泓這麼一叫喚,揉得更加歡了,牙齒直磨得咯咯作響。我揉死你!讓你再損死人不償命!
朱雀回眸看了眼一臉神情激憤的白蘇,身旁躺著的慕容泓卻是一臉痛苦,他再次打了個哆嗦,小步小步挪到白蘇身邊,道:「如果要去東萊國,我可以帶路。」
白蘇歡快地點了點頭,騰出一隻手拍了拍朱雀的肩膀,一臉雀躍的神情,「既然你這麼主動,那就明天上路吧。」
「明天?」慕容泓猛地直起身子,鳳眸瞪得像兩個燈籠,掏了掏耳朵,他沒聽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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